孙村长先回了村,孙惊蛰又回了骑射场,里面的孙家人还需要他处理,不能丢在骑射场不管。
赵衙役出去找向烽了解事情原委之后,又进去恐吓了孙家人一番,让他们报上家庭住址并且不准有私自逃跑的想法存在。
孙家人本来就害怕官家人,赵衙役又语气狠戾,也不敢生产私逃的念头。
孙惊蛰先去找了满哥儿,刚刚那几句话根本不能缓解这段时间的思念。
他当着云乐他们的面,把满哥儿拉到其中一间空屋,门一关上,啪的一声,干脆利落的对着满哥儿跪了下来。
满哥儿被他的举动吓到了,赶紧拉他,可怎么也拉不起来,火气也上来了,
“你做这副样子,是和你们家人一样要逼我?”
满哥儿知道这件事不怪自己夫君,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心里就起了一股邪火。
“不是,不是。”孙惊蛰就这么跪着往前挪了两步。
“满哥儿,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你打我骂我都行,能不能,能不能不和离,还继续要我?”
男人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满哥儿再硬的心也软和下来了。
他知道孙家人肯定是把自己说的话都告诉孙惊蛰了,所以他才这么慌张。
这也不是自己家,随时都有人来,要是看着自己相公跪着,面子上也过不去。
“行了,起来吧。”满哥儿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用力拉了拉孙惊蛰的胳膊,“这又不是在自己家,让人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孙惊蛰听他语气松动,这才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却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眼巴巴地望着他。
满哥儿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心里的那点邪火也散了大半。
他别开脸,低声道:“不和离,也行。”
孙惊蛰眼睛瞬间亮了,刚要开口,满哥儿却抬手止住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
“但我有个条件。必须分家,咱们单独过。 我不能,也不想再和你爹娘、兄嫂住在一个屋檐下了。这次的事,我实在是怕了。”
他反握住孙惊蛰的手,语气坚定:
“只要你把分家的事情处理好,让我看到你的决心,把咱们的小家安顿好,我就……我就跟你回家。”
看着孙惊蛰激动地点头,满哥儿心里也踏实了些,他放缓了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惊蛰,我不怕苦,也不怕累。我知道你心疼我,想让我过好日子。可比起那些,我更想跟你安安稳稳、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咱们还年轻,有力气,哪怕是从头开始,租田种地,或者你继续去做工,我就在家操持,缝缝补补,日子总能过起来。只要咱们俩心在一处,劲儿往一处使,我不信日子会过不好。”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柔和通透:
“分家,不是要你跟他们断绝关系。那是你爹娘,生养之恩在那。只要他们往后……不再像这次一样逼迫咱们,不再总想着拿捏我、占向家便宜,该尽的孝道,我绝不会拦着你,该给的孝敬,咱们也一分不会少。我只求一个清静,一个能让你我安心过活的小家。”
这番话,既是底线,也是承诺。
满哥儿表明了自己愿意与孙惊蛰同甘共苦的决心,也给出了日后如何对待公婆的明确态度——不记仇,但要有界限。
孙惊蛰听着夫郎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又是愧疚又是感动,眼圈都红了。他重重地点头,将满哥儿的手攥得更紧,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我明白!满哥儿,我都明白!你放心,分家的事,我一定办得妥妥当当!以后咱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我绝不再让你受一丝委屈!爹娘那边,该我的责任我担着,但绝不会再让他们来烦你!我孙惊蛰在此发誓,往后一定加倍对你好,让你过上好日子!”
说着还伸手去怀里面掏东西,拿出一块红布包裹的东西递给满哥儿。
满哥儿惊讶的看了一眼,瞬间红了眼眶不可置信的问:
“你给我买了镯子?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不哭,不哭。”看着夫郎情绪激动,孙惊蛰把他抱住哄着他说:
“我去府城之前,就打算这次赚了钱给你买个镯子的,你不是一直说乐哥儿的镯子好嘛,所以回来之前特意给你买的。”
“你看看,喜不喜欢?”
满哥儿把镯子拿在手里反复的看,镯子上面刻了个小满月,看起来精致极了。
“喜欢,你帮我戴上。”
满哥儿把镯子递给他,抬起自己的手,让他帮忙戴手镯。
孙惊蛰立马给他戴上,又哄了一会,两人才出去。
外面的云乐看着他们俩牵着手出来,对着满哥儿挤眉弄眼,像是在笑话他,怎么这么快就被哄好了。
“向大哥,乐哥儿,麻烦你们再帮忙照顾满哥儿几天,我去把我爹娘带走,回去处理好家里的事,就来接满哥儿。”
满哥儿听着他像是在托付孩子一样的口吻,拍了他一下,说:
“你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阿娘阿爹也会护着我的。”
孙惊蛰点点头,和向烽一起出了小院。
他们俩一走,满哥儿蹦跶到云乐面前,抬起手腕给云乐看:
“乐哥儿,你看,相公给我买的手镯,好不好看?”
云乐拉过他的手,仔细看了一圈,认真点头:
“好看,孙家人是不怎么样,你相公还是好样的。”
说完带着一股狡黠的笑意凑到满哥儿耳边悄悄嘀咕:
“你相公给你跪下求原谅了啊!没想到满哥儿你青出于蓝,把相公调教的这么好。”
满哥儿一听到云乐的话,眼睛瞬间瞪大了点,“你怎么知道的?”
后又觉得自己声音大,压低了声音:
“好你个云乐,你连我的热闹都不放过,还偷看。”
说着就要伸手去挠云乐的胳肢窝,云乐受不了,又躲不过,很没义气的出卖向烽,
“不是我,不是我,是向烽,你们进去的时候他不在,后面看我一个人站着,就拉着我进去,然后听到砰的一声。”
“我原本还以为怎么了,结果向烽说是下跪的声音。”
云乐眼泪都快笑出来,还是不打算放过满哥儿,说:
“你相公挺实诚啊,跪的动静太大了,哈哈哈哈。”
“你!”满哥儿被打趣的红了脸,不肯放过云乐,一直去挠他,两个人和没出嫁之前一样,在院子里打打闹闹的。
终于跑累了,云乐啪叽一下压在满哥儿的后背,
“满哥儿,我饿了。”
满哥儿耸耸肩膀,“你都当阿么了,还和我撒娇要吃的?”
云乐哼了一声站起来,“咱们去找文哥儿吧,今天中午在骑射场吃饭,看看他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行。”
两个人手拉着手往骑射场灶房那边走,去的时候文哥儿正在砍鸭子。
上午刚送来的,今天乐哥儿来,文哥儿打算给他做自己拿手菜。
没想到没和他们打招呼呢,满哥儿脸色一白,跑到墙角开始吐,还问文哥儿:
“文哥儿,你是不是买到坏鸭子了,这味道好腥啊。”
文哥儿脑中闪过什么,看了看手中的鸭子,又看了满哥儿,小声迟疑的问:
“满哥儿,你是不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