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的阶梯由凝实的法则之力构成,每向上一步,周围的压力就陡增一分。林辰与年轻林辰并肩而上,青金色的剑骨光芒交织,勉强抵挡住法则威压。
越靠近塔顶,空气中的原界气息就越浓郁。那气息不再是之前的隐晦侵蚀,而是如同狂涛骇浪般扑面而来,带着纯粹的毁灭意志,仿佛要将一切守护之力碾碎。
“小心,上面的存在不一般。”林辰握紧开天剑,剑身上的混沌之力自动流转,与界心碎片的纯净光芒形成一道双重屏障,“他能将界心碎片融入自身,对混沌之力的掌控,恐怕远超我们想象。”
年轻林辰的剑骨剧烈发烫,时序剑法的剑意自发护体:“我的剑骨在预警……他的力量,和我们同源,却又完全相反。”
终于,两人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塔顶的景象豁然展开——
这是一片由金色法则构成的平台,平台中央悬浮着一团篮球大小的光团,正是“法则之源”。光团周围,缠绕着浓郁的暗紫色气息,气息的源头,是一名站在光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身材高大,身披暗紫色战甲,战甲上流淌着与原界裂隙相似的纹路。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下,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最令人心惊的是,他的胸口处,第五块界心碎片正嵌在战甲里,碎片的纯净光芒被暗紫色气息包裹,竟在缓缓转化为毁灭之力。
“终于来了。”黑衣人开口,声音如同两块黑石摩擦,带着令人牙酸的质感,“我是原界使者,奉命来取回‘混沌的另一半’。”
“混沌的另一半?”林辰皱眉,“你是说界心碎片?”
“不。”使者缓缓抬起手,暗紫色的混沌之力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颗黑色的能量球,“我是说你——拥有万古剑骨,能平衡守护与毁灭的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混沌失衡的证明。”
他指尖一点,黑色能量球朝着林辰飞来,能量球所过之处,金色的法则平台竟直接湮灭,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虚空。
林辰眼神一凝,开天剑挥出青紫色的剑光:“混沌归一,从来不是失衡,而是共存!”
剑光与能量球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青紫色与暗紫色的光芒相互吞噬,形成一道旋转的能量漩涡。林辰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混沌之力中只有纯粹的毁灭意志,没有丝毫守护的属性,如同失控的野火,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共存?”使者发出低沉的笑声,“弱者才需要共存。真正的混沌,就该是毁灭一切秩序,回归最原始的虚无!”
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林辰面前,暗紫色的拳头带着撕裂空间的劲风,砸向林辰的面门。拳风未至,林辰脚下的法则平台就已崩碎,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包裹全身——这一拳,竟蕴含着“湮灭法则”!
“小心!”年轻林辰的长剑及时递出,时序剑法的“停滞”之力落在使者拳头上。使者的动作微微一滞,林辰趁机侧身避开,开天剑反斩其肋下。
“铛!”
剑光斩在战甲上,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使者反手一掌拍向林辰胸口,林辰仓促间以混沌之力护体,仍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法则之源的光团上,喉头一阵腥甜。
“你的混沌之力,太弱了。”使者一步步走向林辰,猩红的眼睛中充满了轻蔑,“掺杂了太多‘守护’的杂质,根本发挥不出混沌的真正力量。”
他抬手抓向嵌在胸口的界心碎片,碎片的光芒彻底被暗紫色吞噬,使者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他的皮肤裂开,露出底下暗紫色的肌肉,背后长出一对骨翼,指甲变得如同利爪,整个人化作半人半兽的怪物!
“这才是混沌的真正形态!”使者咆哮着,骨翼一扇,无数道暗紫色的光刃射向林辰,“放弃那些无聊的守护吧,加入原界,成为毁灭的一部分!”
林辰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闪过一丝明悟。他终于明白“混沌双生”的真正含义——使者的混沌是“破”,他的混沌是“立”;使者追求毁灭后的虚无,他追求守护下的平衡。两者看似对立,却都是混沌的一体两面。
“你错了。”林辰站直身体,开天剑插在法则平台上,青紫色的光芒顺着剑身蔓延,与周围的金色法则产生共鸣,“没有守护的混沌,最终只会毁灭自身。就像没有毁灭的守护,终究会僵化腐朽。”
他将四块界心碎片取出,碎片悬浮在身前,纯净的光芒与开天剑的混沌之力交织,形成一道青金相间的光柱。光柱中,隐约能看到父母、守剑长老、时衍等人的虚影,他们的守护信念,此刻都化作了光柱的力量。
“以守护为基,以毁灭为锋,混沌归一,方为圆满!”
林辰的声音响彻塔顶,万古剑骨的纹路全部亮起,与界心碎片、开天剑、周围的法则之力彻底融合。他的气息节节攀升,青紫色的光芒中,第一次融入了一丝纯粹的毁灭之力,却没有失控,反而变得更加凝练、霸道!
“那我就打碎你的圆满!”使者怒吼着扑来,暗紫色的利爪带着湮灭一切的气势,抓向林辰的头颅。
年轻林辰的时序剑法再次出手,这一次,他没有攻击使者,而是将时间流凝聚在林辰身上,让他能在瞬息间爆发出更强的力量。
“开天剑·双生!”
林辰挥剑,青紫色的剑光中,一半是温和的守护之力,一半是凌厉的毁灭之力。两道力量如同阴阳鱼般旋转,既相互克制,又相互成就,形成一道完美的混沌剑气,迎向使者的利爪。
“轰——!”
剑气与利爪碰撞的瞬间,整个通天塔顶剧烈震颤。暗紫色的毁灭之力与青金色的平衡之力疯狂对冲,金色的法则平台寸寸崩裂,法则之源的光团也剧烈波动起来。
使者的利爪在剑气中寸寸碎裂,骨翼上的鳞片不断脱落。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你的混沌怎么可能比我的更强?!”
“因为我的混沌里,有值得守护的东西。”林辰一步步走向使者,剑气持续输出,“而你的混沌里,只有无尽的空虚。”
剑气彻底贯穿使者的身体,暗紫色的血液飞溅,却被界心碎片的光芒净化。使者胸口的第五块界心碎片挣脱暗紫色的束缚,飞向林辰,与其他四块碎片融合。
五块碎片合一的刹那,爆发出的纯净光芒将使者彻底包裹。使者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半人半兽的形态迅速瓦解,最终化作一缕暗紫色的青烟,消散在塔顶。
随着使者的死亡,法则之源的光团重新焕发出金色的光芒,塔顶的原界气息被彻底净化。
林辰握住融合后的界心碎片,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越发强大。碎片的光芒中,新的指引出现,指向了三界的“无尽海”。
“无尽海……据说那里藏着上古海神的传承。”年轻林辰喘着粗气,剑骨的光芒渐渐平息,“看来第六块碎片,与海神有关。”
林辰看着碎片上的光芒,心中一片平静。他知道,距离集齐七块碎片越来越近,与原界的最终决战也已不远。但他不再迷茫,因为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混沌之道——
守护不是软弱,毁灭不是目的,唯有平衡,方能长久。
他转身看向年轻林辰,露出一抹笑容:“走吧,去无尽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