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轱轳前行,沈清辞靠在车厢壁上,指尖反复摩挲着怀中的玉佩,脑海里全是母亲的安危。刘掌柜的侄子阿远是个爽朗的青年,知道她心绪不宁,偶尔会掀开车帘,和她讲些商路上的奇闻趣事,试图让她宽心。
“阿辞兄弟,前面就是乱石山了,这一带常有山贼出没,咱们得加快些速度,趁天黑前穿过山去。”阿远勒住马缰,对车厢里的沈清辞说道。
沈清辞应声掀帘,只见前方群山连绵,山路崎岖,两旁的树林枝繁叶茂,遮光蔽日,透着几分阴森。她心里一紧,点了点头:“好,劳烦阿远兄弟多加留意。”
阿远扬鞭催马,马车加快速度往山里驶去。刚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忽然从两旁树林里窜出十几个手持刀棍的山贼,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挥舞着一把大刀,大喝一声:“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阿远脸色一变,连忙将马车停住,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护在马车前:“你们别太过分!我们只是普通商人,身上没多少银子!”
“没银子?”壮汉眼睛一斜,目光扫过马车,“这马车看着就不差,里面定是有大人物!要么留下银子和马车,要么别怪老子不客气!”
几个山贼立刻上前,就要去掀马车厢帘。沈清辞在车厢里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银针,深吸一口气,掀帘走了下来。她穿着男装,身姿挺拔,眼神平静地看着壮汉:“我们确实是商人,要去临江镇送货,身上只有些盘缠,若是各位肯放行,我们愿意将盘缠悉数奉上。”
壮汉上下打量着她,见她虽穿着粗布衣裳,却气度不凡,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你这小子看着不像普通伙计,车厢里是不是藏了宝贝?”说着,他一挥手,两个山贼就冲了上来,想要搜沈清辞的身。
沈清辞侧身避开,手腕一翻,几枚银针精准地扎在两个山贼的胳膊上。山贼吃痛,惨叫一声,手里的刀瞬间掉在地上。
“哟,还会点功夫?”壮汉眼睛一瞪,挥刀就朝着沈清辞砍来。阿远见状,立刻挥刀迎上去,与壮汉缠斗在一起。其余山贼也纷纷上前,围着两人打了起来。
沈清辞虽懂些针灸防身,却不善拳脚功夫,只能靠着灵活的身形躲避,时不时甩出银针,扎中山贼的穴位,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力。可山贼人多势众,没过多久,她就有些体力不支,手臂被刀划了一道血痕。
阿远也渐渐落了下风,身上挨了几棍,嘴角溢出鲜血。“阿辞兄弟,你快逃!往山那边跑,临江镇就在山脚下!”阿远一边抵挡壮汉的攻击,一边大喊。
“要走一起走!”沈清辞不肯丢下他,再次甩出银针,扎中壮汉的膝盖。壮汉吃痛,单膝跪地,怒喝一声:“臭小子,敢阴我!”
就在这危急关头,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几个穿着捕快服饰的人骑马赶来,大喊:“住手!官府办案,不许动!”
山贼们见状,脸色大变,壮汉咬牙道:“撤!”一群人立刻丢下刀棍,钻进树林里逃之夭夭。
捕快们翻身下马,为首的捕头走到阿远和沈清辞面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山贼?”
阿远捂着伤口,喘着气道:“我们是云溪镇来的,要去临江镇,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山贼。多谢各位捕快大人及时赶到。”
捕头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沈清辞手臂的伤口上:“你们受伤了,前面不远处有个驿站,先去那里处理伤口吧。最近乱石山一带山贼猖獗,我们也是接到报案,特意过来巡查的。”
沈清辞和阿远谢过捕头,跟着捕快们来到驿站。驿站的伙计拿来伤药,沈清辞一边给阿远包扎伤口,一边问道:“捕快大人,这乱石山的山贼,官府怎么不彻底剿灭?”
捕头叹了口气:“唉,这些山贼狡猾得很,躲在山里的洞穴里,地形复杂,我们几次围剿都没能成功。而且听说他们背后有人撑腰,每次围剿前都能提前收到消息。”
沈清辞心里一动,背后有人撑腰?会不会和丞相有关?她没再多问,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处理好伤口后,捕快们还要继续巡查,临走前叮嘱他们:“你们今晚就在驿站休息,明天一早再出发,白天走山路安全些。”
入夜后,驿站里很安静。沈清辞躺在榻上,毫无睡意。今天的山贼劫道,若是巧合倒也罢了,可若是有人故意安排,那她的行踪恐怕已经暴露。一想到这里,她就更加焦急,恨不得立刻赶到临江镇,找到李管事,尽快前往京城。
一旁的阿远看出她的担忧,轻声安慰:“阿辞兄弟,别担心,明天咱们一早就走,肯定能安全到达临江镇。姑父交代我的事,我一定会办好。”
沈清辞笑了笑:“多谢你,阿远兄弟。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恐怕……”
“咱们是朋友,说这些就见外了。”阿远摆了摆手,“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还要赶路呢。”
沈清辞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越是危急时刻,越不能慌乱。只有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危险。
天刚亮,两人就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驿站。这次走山路,倒是一路顺利,没有再遇到山贼。午后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临江镇。临江镇依江而建,水运发达,镇上商铺林立,往来的商人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阿辞兄弟,李管事说在哪里见你?”阿远问道。
沈清辞回想了一下伙计的话,说道:“他说在镇东的临江客栈等我。”
两人朝着镇东走去,刚到临江客栈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是李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