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钧老祖的奶茶铺突然挂出歇业三日的木牌时,天庭的神仙们都觉得蹊跷。要知道这铺子从开天辟地起就没关过门,连玉帝欠的三杯珍珠奶茶都记在账上,如今竟要歇业——南天门的天兵嚼着糖葫芦猜测:莫不是老祖要改卖别的?这话传到玉帝耳里,他正蹲在账房数张厨子新送来的桂花酥,突然拍着大腿笑:定是他那协商套餐卖不动了!
第三日清晨,一声惊雷炸响在凌霄宝殿上空。众仙抬头望去,只见鸿钧老祖踩着七彩祥云悬浮在半空,手里捧着个比紫金葫芦还大的琉璃盏,盏口飘出无数半透明的字——正是天庭所有网贷平台的借据。这三日我查了天庭的账。老祖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奶茶,甜丝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玉帝的自动生息符咒算错了账,把借一还一写成了借一还十,今日我便替他纠正。
话音未落,琉璃盏突然倾斜,那些借据化作漫天金粉,被风吹得四散飘落。玉兔精正背着筐给协商堂送胡萝卜,抬头被金粉撒了满脸,摸出怀里的借贷小本本一看,上面的字迹竟在慢慢消失,连天庭贷那页的褶皱都平了,只剩下片空白。我的账...消了?他愣了半晌,突然蹦起来往月宫跑,边跑边喊,嫦娥姐姐!我不用送胡萝卜了!
这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天庭。夜游神刚给奈何桥的霓虹灯换完电池,听说账被销了,当场把灯笼往地上一扔,搂着阎罗王的脖子转了三圈:我不用扣俸禄了!今晚给你地府的油锅装串小彩灯!巨灵神在协商堂练歌,唱到跑调的地方突然被金粉砸中,手里的歌词本变成了白纸,他摸着后脑勺傻笑:早知道不费那劲学唱歌了。
最热闹的是南天门。那些换着马甲撸贷的神仙们聚在云镜前,你一言我一语地核对账目:我借的瑶池借消了!我的老君周转也没了!扫把星刚从凡间躲债回来,听说账被销了,突然蹲在地上哭——他为了躲催收,把自己伪装成寿星公,胡子粘了三层糯米纸,现在一摸全掉了,露出光秃秃的下巴。旁边有仙娥递来镜子,他照了照突然笑:原来我没胡子更精神!
可没高兴多久,新的风波又起。土地公拄着拐杖路过账房,看见玉帝正把张厨子的桂花酥往紫金葫芦里塞,忍不住问:我的老花镜抵押在您这儿,如今账销了,能还我不?玉帝这才想起抵押品的事,赶紧翻出那堆小山似的抵押品:东海龙王的鳞片闪着蓝光,夜游神的灯笼还亮着小灯,连雷公徒弟的避雷针都带着焦痕。都还!都还!他挥挥手,让天兵们把抵押品搬到南天门,谁的东西谁认领,逾期不候!
认领现场比蟠桃会还热闹。东海龙王捧着自己的鳞片,突然往玉帝手里塞了片:这玩意儿借您玩三天,比您那亮片马甲好看!雷公徒弟扛着避雷针,见玉兔精在旁边蹦跶,突然把针往他手里一塞:送你!下次扫码被抓,就说被雷劈了!最逗的是张厨子,他领回自己的铁锅,当场就在南天门支起灶台,炸了锅桂花酥分给大家,边炸边喊:免费吃!庆祝账消了!
而那些没借过网贷的神仙,此刻正躲在云后面捶胸顿足。赤脚大仙路过鸿钧老祖的奶茶铺,看见撸贷的神仙们分着桂花酥,突然拍着大腿:我当初咋就那么老实!他前几日还嘲笑夜游神迟早被玉帝罚,如今见人家灯笼挂得比谁都亮,气得把草鞋都踢飞了。嫦娥抱着玉兔路过,听见这话忍不住笑:您要是借了,现在就得给玉帝织毛衣抵债了。
这话传到月老耳朵里,他正给鸳鸯谱贴金箔,突然把胶水往桌上一摔:我这红线都用了三千年,早该换批新的!当初咋就没借点钱买材料?旁边的仙童嘴快:您上次说借网贷是不正经...月老瞪了他一眼,突然抓起把红线就往南天门跑:我去跟玉帝说说,能不能补借一笔?就说给牛郎织女的桥装霓虹灯!
更绝的是太白金星。他听说玉兔精把撸贷经历编成快板,在KtV唱得火,突然跑到协商堂找弥勒佛:你说我这拂尘用了八百年,算不算老旧物品?能不能找玉帝申请补偿贷弥勒佛笑得肚子颤:您上次还骂玉帝的利息黑,现在倒想借了?太白金星摸着拂尘的穗子叹气:这不是没赶上好时候嘛!
玉帝被这些事搅得头大。没借过网贷的神仙天天堵在账房门口,要么哭穷要么装可怜:财神爷说自己的金元宝不够亮了,想借点钱镀金;风婆婆说风袋漏了,想借点钱补补丁;连鸿钧老祖的奶茶铺伙计都来了,说想借点钱换台新的榨汁机。玉帝被缠得没办法,只好让二郎神在南天门贴了张告示:网贷已停,概不补办,再闹者罚唱巨灵神的跑调歌十首。
这告示刚贴出来,就被没借过网贷的神仙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赤脚大仙踮着脚看了半天,突然往告示上扔了块泥巴:凭啥他们能借我不能借?结果被二郎神的哮天犬追着咬,跑得鞋都掉了一只;月老更绝,往告示上缠了圈红线,愣是把概不补办改成了可以商量,气得玉帝把他的红线全换成了棉线。
而那些借过网贷的神仙,日子过得越发滋润。夜游神给奈何桥装了串会唱歌的霓虹灯,一到晚上就唱《欢乐颂》,引得孟婆汤都多卖了三碗;巨灵神把省下的娱乐币全买了铜锣,每天在协商堂敲着玩,竟敲出了新调子,引来不少仙娥打赏;最出息的是玉兔精,他把快板改成了说唱,歌词里加了句当初撸贷一时爽,如今销账更爽,在天庭春晚得了一等奖。
有天玉帝路过鸿钧老祖的奶茶铺,看见老祖正给没借过网贷的神仙们发安慰奶茶,每杯上面都插着根错过不是错的吸管。玉帝凑过去要了一杯,吸了口突然笑:老祖这招高啊,既安抚了他们,又赚了奶茶钱。老祖往他杯里加了勺珍珠:其实销账不是目的。他指着窗外——借过网贷的神仙们正帮着张厨子抬铁锅,没借过的在旁边递柴火,天庭的热闹,本就该这样。
玉帝这才明白,鸿钧老祖哪是为了销账,是为了让神仙们明白:借钱还钱不重要,热热闹闹过日子才重要。他摸出怀里的亮片马甲,突然往上面缝了颗张厨子送的桂花酥,笑着说:明儿我也开个欢乐贷,借一百,还一百,但得帮天庭干件开心事,咋样?老祖刚喝的奶茶差点喷出来:你可别再折腾了!
如今的天庭,南天门的云镜改成了欢乐扫码区,扫一次就能领颗糖;协商堂变成了才艺展示中心,巨灵神的歌、玉兔精的说唱都在这儿表演;玉帝的账房里,紫金葫芦装满了各种零食,再也没有借贷账本。没借过网贷的神仙们也不闹了,因为鸿钧老祖的奶茶铺推出了开心套餐——只要每天做件好事,就能免费领奶茶,比借网贷划算多了。
有天我路过KtV,听见里面正唱着玉兔精的新歌:网贷销了乐呵呵,没借的也别上火,你有你的安稳日,我有我的热闹活。推门进去一看,玉帝正搂着太白金星唱跑调的《月亮代表我的心》,旁边赤脚大仙踩着草鞋跳踢踏舞,连鸿钧老祖都在角落跟着打节拍。
原来天庭最好的,从来不是娱乐币,是大家凑在一起的热闹。就像此刻,歌声、笑声、奶茶的甜味混在一起,比任何借贷符咒都管用——这大概就是鸿钧老祖销账的真正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