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支付的丰厚酬金，像一阵及时雨，暂时缓解了林凡事务所的财政危机。胖子抱着那沓钞票，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顿顿有肉的美好生活。
“凡哥！看到了吗？这才是正道的光！”胖子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咱们以后就专门接这种活儿！你这剑就是咱们的招财猫，不，招财剑！”
苏晓则已经进入了“商业模式”构建状态。她推了推眼镜，在平板上快速建立了一个新的分析模型：“根据本次事件数据，我们可以初步构建‘情绪能量经济’模型。紫霄短剑作为核心‘净化’与‘转化’单元，其‘觅食’行为可直接产生经济效益。目标客户群体定位为：遭受不明负面情绪困扰，且具备一定支付能力的个体或家庭。”
她调出城市地图，开始标记：“下一步，我们可以尝试主动引导短剑的‘广告’信号，覆盖高端住宅区、商业中心等压力源集中区域，提高潜在客户触达率。同时，需建立标准化服务流程与定价体系……”
林凡听着两人一个畅想未来，一个规划蓝图，感觉有点魔幻。他低头看着怀里的紫霄短剑，剑身传来一种“吃饱喝足”后的慵懒和满足，似乎对自己“打工赚钱”这件事并无不满，甚至还有点“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叫我”的期待。
“等等，等等，”林凡打断他们，“你们这计划听起来是挺好，但有没有考虑过……这‘广告’会不会引来什么不该引的东西？”
他指了指短剑：“这哥们儿的信号，可是不分敌我全覆盖的。这次引来的是王女士，下次万一把黑煞门升级版、或者青云子他师父招来了怎么办？”
胖子的热情稍微冷却了点：“呃……这倒是个问题。”
苏晓点点头，认真记录：“风险评估：业务拓展可能同步增加敌对单位遭遇概率。需同步升级防御体系及应急预案。”
尽管有顾虑，但“贫穷”二字是悬在头顶的利剑。在胖子的撺掇和苏晓的“数据支持”下，林凡决定，还是得试试这条看似有“钱”途的路子。
他将短剑放在事务所中央，尝试着主动引导它散发那种吸引“情绪异常”的波动。这次，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方向，尽量将意念集中在“寻找需要帮助的、被负面情绪困扰的、有钱的……”目标上。
短剑似乎理解了他的意图，剑鞘上几颗宝石交替闪烁，一股比之前更凝练、更具指向性的无形波动，如同涟漪般扩散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事务所果然又迎来了几位客户。
一位是创意枯竭、濒临崩溃、感觉灵感被“堵塞”的广告总监，他的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郁的“焦虑”和“自我怀疑”。短剑“吃”掉那股能量后，这位总监当场文思泉涌，抱着林凡差点哭出来，酬金付得相当爽快。
另一位是长期失眠、总觉得床下有东西、实际上只是被自家宠物猫夜里跑酷折磨出神经衰弱的公司白领。短剑吸收了她家中积累的“恐惧”和“疲惫”能量（大部分来自她自己），虽然没解决猫的问题，但让她终于睡了个好觉，感激涕零。
还有一对总是因为鸡毛蒜皮吵架、家里“愤怒”能量几乎凝成实质的新婚夫妻。短剑饱餐一顿后，两人莫名觉得火气消了大半，能心平气和坐下来沟通了，虽然问题没根本解决，但至少暂时恢复了和谐，付钱时也很大方。
业务看似走上了正轨，收入可观。胖子负责接待和吹嘘（主要夸大处理难度），苏晓负责记录数据和优化流程，林凡则负责“核心净化”（其实就是抱着剑往那儿一站）。
然而，林凡心头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他注意到，最近在事务所附近，似乎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有些是纯粹好奇的普通人，但有些……带着玄学圈特有的那种能量波动。
这天下午，一位穿着唐装、摇着折扇、看起来像个退休老干部的老者，慢悠悠地踱进了事务所。
“小伙子，听说你们这儿，能处理点‘特别’的事情？”老者笑眯眯的，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事务所内部，尤其在那些荧光闪闪的“防御阵法”和角落里苏晓的仪器上停留了片刻。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这老者身上的能量波动凝而不发，远比青云子要深厚，而且他似乎能看穿这些乱七八糟阵法的部分虚实。
“老先生您好，我们就是帮人解决点小麻烦。”林凡谨慎地回答。
“小麻烦？”老者合上折扇，轻轻敲了敲手心，目光落在林凡随手放在桌上的紫霄短剑上（现在为了“接业务”，短剑经常被放在显眼位置），“能吸引并净化‘情瘴’的宝贝，可不多见啊。小伙子，你这柄剑，有点意思。”
林凡心里一沉，果然还是引起了真正高手的注意。这老者一眼就看出了短剑的部分功效，还用了“情瘴”这个专业术语。
“老人家过奖了，就是祖传的一件老物件，有点特殊效果。”林凡试图蒙混过关。
老者呵呵一笑，也不深究，转而说道：“老夫姓陈，闲云野鹤一个。最近发现这附近‘情瘴’流动有异，源头似乎指向你这里，特来看看。没想到，是有人在用这种方式‘济世救人’，倒是别开生面。”
他这话说得客气，但林凡听出了其中的试探和审视。
“陈老说笑了，我们就是混口饭吃。”林凡保持低调。
陈老又闲聊了几句，问了问他们的“业务”情况，对苏晓的“科技驱鬼”理念似乎也颇感兴趣。最后，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不过这玄学圈的水，深着呢。你这柄剑，还有你这……独特的法门，是福是祸，犹未可知。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摇着折扇，又慢悠悠地走了，仿佛真的只是路过进来看看。
老者一走，胖子立刻凑过来：“凡哥，这老头什么来头？感觉不像来找茬的？”
林凡面色凝重：“不是来找茬的，但比找茬更麻烦。他是来‘确认’的。我们的情况，恐怕已经被圈子里一些真正有分量的人注意到了。”
苏晓调出监控（她偷偷装的）：“目标能量等级评估：高。威胁度：未知。行为模式：观察与试探。”
林凡拿起紫霄短剑，感受着它因为最近“业务繁忙”而愈发活跃的灵性，苦笑道：“哥们，咱们这‘情绪经济学’搞得风生水起，是把双刃剑啊。钱是赚了点，可这关注度也蹭蹭往上涨。下次来的，恐怕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他有一种预感，平静（或者说，热闹但有钱赚）的日子，恐怕快要到头了。那个松散的、不靠谱的玄学圈，似乎开始因为他们的出现，而泛起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