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朱雀大街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
阿木等人混在熙攘的人群中,看着两侧店铺前悬挂的牡丹花灯,心中却没有半分赏玩的兴致。
距离牡丹花会只剩三天,血莲教的阴谋如同一把悬顶之剑,让每个人都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先去回春堂看看。” 苏凝霜青芒剑斜挎在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林墨的父亲被抓,药铺里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回春堂坐落在西大街的拐角处,门楣上的牌匾有些斑驳,却依旧能看出 “回春堂” 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药铺的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寻常药铺的喧嚣。
阿木推开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药铺里的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药材散落一地,柜台后的账台也被劈成了两半,显然经历过一场打斗。
“我爹肯定是在这里被抓走的。” 林墨的声音带着哽咽,指着地上的血迹,“这是我爹的血,他有咳血病,血里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老者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血迹,放在鼻尖嗅了嗅:“血里掺了‘迷魂散’,但剂量不大,应该是被强行带走的。”
他在药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个破碎的瓷瓶,瓶底残留着些墨绿色的粉末,“是腐骨箭上的毒药,看来血莲教的人在这里用过箭。”
阿木的目光落在药柜最上层的一个抽屉上,抽屉的锁被人暴力撬开,里面空空如也。
他伸手摸了摸抽屉的内壁,指尖沾到些白色的粉末:“这里原来放着什么?”
林墨凑近看了看,肯定地说:“是‘清心散’,我爹说这药能解百毒,尤其是能克制迷魂散之类的迷药。”
“他们把清心散拿走了。”
苏凝霜的脸色凝重起来,“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就是怕有人能解还魂散的药性。”
就在这时,药铺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阿木示意众人躲到药柜后面,自己则握紧玄铁剑,警惕地盯着门口。
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汉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独眼龙,脸上带着道狰狞的刀疤,腰间挂着个血色莲花令牌。
“仔细搜,教主说林老头肯定藏了些好东西。”
独眼龙的声音沙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药碾子,“找不到就把这里给我烧了,别留下任何痕迹。”
汉子们开始在药铺里翻箱倒柜,其中一个不小心撞翻了药柜,药材滚落一地,恰好砸在阿木藏身的药柜上。
独眼龙警觉地转过头:“谁在那里?”
阿木知道藏不住了,玄铁剑突然出鞘,剑气将最前面的两个汉子逼退。
“血莲教的杂碎,又来害人了!”
独眼龙看到玄铁剑,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玄铁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兄弟们,抓住他们,教主有重赏!”
汉子们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扑向阿木等人。
阿木玄铁剑舞动如飞,剑风扫过,将汉子们的弯刀纷纷斩断。
苏凝霜的青芒剑也不甘示弱,剑光闪烁间,已经有几个汉子倒在了地上。
赵灵儿和小石头则在药铺里四处游走,时不时将药罐、药碾子砸向汉子们,为阿木和苏凝霜创造机会。
林墨虽然没有武功,却也拿起墙角的扁担,狠狠砸向靠近的汉子。
独眼龙见状,亲自挥舞着鬼头刀冲了上来。
他的刀法狠辣刁钻,刀刀不离阿木的要害。
阿木不与他硬拼,玄铁剑巧妙地避开鬼头刀的锋芒,剑尖专刺他的破绽。
激战中,阿木注意到独眼龙的刀法与之前遇到的莲心卫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军方的刀法。
他心中一动,玄铁剑突然变招,使出了在清风镇学的打铁招式,剑势沉稳厚重,竟将独眼龙的鬼头刀震得脱手而出。
“你到底是谁?” 独眼龙惊恐地看着阿木,“你的剑法怎么会……”
阿木没有回答,玄铁剑直刺独眼龙的咽喉。
独眼龙临死前,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信号弹,拉燃后扔向空中。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化作一朵血色莲花,在洛阳城的上空格外醒目。
“不好!他们在召集人手!” 苏凝霜大喊一声,“我们快撤!”
众人冲出回春堂,混入大街上的人群中。
阿木回头望了眼回春堂的方向,那里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黑衣人,显然是血莲教的援兵。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墨拉着众人拐进一条小巷,“我知道个安全的地方,是我爹以前给人看病时住的小院。”
小院坐落在洛阳城的西北角,周围都是些破旧的民居,十分隐蔽。
小院里种着几株牡丹,虽然还没开花,却已经长出了饱满的花苞。
林墨打开院门,里面的陈设简单却整洁,显然经常有人打扫。
“这里很安全,外面有夹层,能听到外面的动静。”
林墨将众人引进屋,“我爹说万一出事,就让我来这里躲着。”
老者检查了一下小院的环境,点了点头:“确实是个好地方,暂时不用担心被发现。”
他从药箱里拿出金疮药,递给苏凝霜,“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苏凝霜接过金疮药,却没有立刻上药,而是看着窗外的牡丹:“血莲教的人为什么会用军方的刀法?难道他们和洛阳城的守军有勾结?”
阿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独眼龙的刀法绝非寻常江湖人士所能拥有,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他握紧手中的玄铁剑,剑身上的蓝色纹路在烛光下闪着微光:“不管他们和谁勾结,我们都要阻止他们的阴谋。
牡丹花会还有三天,我们必须在这三天里找到还魂散的配方和解药,救出林掌柜。”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阿木示意众人安静,自己则握紧玄铁剑,悄悄走到院门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院门外。
“里面的朋友,别来无恙?”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老夫是洛阳城的‘百花翁’,特来拜访。”
阿木和苏凝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百花翁是洛阳城有名的花匠,据说种的牡丹天下闻名,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我们不认识你。” 阿木谨慎地说道,“你找错地方了。”
“呵呵,玄铁剑的传人,青芒剑的主人,老夫怎么会找错?”
百花翁的声音带着笑意,“老夫知道你们在查血莲教的事,或许老夫能帮上忙。”
阿木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院门。
院门外站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里拄着根竹杖,竹杖上挂着个花篮,里面装满了各色的牡丹花。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的事?”
阿木警惕地看着百花翁。
百花翁走进院,环顾了一下四周,笑道:“老夫在洛阳城活了几十年,这点动静还是能察觉到的。血莲教的人在洛阳城兴风作浪,老夫早就想除掉他们了,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从花篮里拿出一朵含苞待放的墨牡丹,“这是‘墨玉麒麟’,能解百毒,或许能解还魂散的药性。”
苏凝霜接过墨牡丹,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实是‘墨玉麒麟’,据说十年才开一次花,有奇效。”
百花翁看着苏凝霜,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姑娘的剑法很像当年的清风剑,不知你是他的什么人?”
苏凝霜的身体一僵,警惕地看着百花翁:“你认识我爹?”
百花翁叹了口气:“二十年前,老夫曾与清风剑有过一面之缘。他是个英雄,可惜……”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血莲教的教主就藏在洛阳城的‘牡丹园’里,那里是他们的总坛。牡丹花会那天,他们会在园子里的‘醉仙池’里下还魂散,参加花会的人都会中招。”
阿木和苏凝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牡丹园是洛阳城最大的园林,也是牡丹花会的举办地,若是在那里下毒,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前辈告知。”
阿木抱了抱拳,“我们会小心应对的。”
百花翁点了点头,转身向院外走去:“老夫能帮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记住,牡丹园里的‘镇园之宝’‘姚黄’下有机关,或许能找到他们的解药。”
看着百花翁的身影消失在巷口,阿木陷入了沉思。
这个百花翁来得太巧了,他的话可信吗?
但不管怎样,牡丹园都是他们必须去的地方。
“我们明天去牡丹园探查一下。”
阿木说道,“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苏凝霜点了点头,青芒剑在烛光下泛着冷光:“带上墨玉麒麟,或许能派上用场。”
夜色渐深,洛阳城渐渐安静下来,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知道,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牡丹园里的牡丹还在沉睡,却不知即将迎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江湖路远,挑战依旧,但阿木等人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肩负着守护洛阳城的重任。
天刚蒙蒙亮,洛阳城的西北角还浸在薄雾里。
阿木将玄铁剑藏在宽大的布衣下,跟着林墨穿过三条窄巷,来到牡丹园的后墙。
墙头上爬满了牵牛花,紫色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在微光中闪着莹润的光。
“从这里翻进去最安全。”
林墨指着墙根处的排水口,“我小时候常和爹从这里偷溜进来赏花,里面是片芍药圃,很少有人去。”
苏凝霜先翻身跃上墙,青芒剑在手中轻轻一晃,确认周围没人后才招手示意。
阿木托着赵灵儿和小石头爬上墙头,自己则提着玄铁剑紧随其后。
落地时踩碎了几片芍药叶,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园子里格外清晰。
牡丹园比想象中更大,曲径通幽的回廊两侧种满了名贵品种,姚黄、魏紫、赵粉……
只是此刻都还裹着花苞,像一个个沉睡的梦。
阿木注意到每条岔路口都有穿灰衣的守卫,腰间虽没挂莲花令牌,却都在袖口绣着极小的血色莲花。
“他们是血莲教的暗卫。”
苏凝霜压低声音,指着一个守卫腰间的弯刀,“刀鞘上的莲花纹和独眼龙的一模一样,只是更隐蔽。”
众人贴着回廊的柱子往前走,路过一座石拱桥时,赵灵儿突然拽住阿木的衣袖,指着桥下的水面:“你看那是什么?”
碧绿的池水中央漂浮着层淡紫色的泡沫,泡沫破裂时散发出极淡的异香。
阿木用剑尖挑起一点泡沫,玄铁剑的蓝色纹路突然亮起:“是还魂散的半成品!他们果然在醉仙池动手脚。”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
众人急忙躲进旁边的假山,透过石缝看见两个暗卫推着辆独轮车走过,车上装着个盖着黑布的大缸,缸底渗出的液体在石板路上留下紫色的痕迹,与池中的泡沫颜色一致。
“他们要把药倒进池里。” 苏凝霜的青芒剑微微颤动,“我们得想办法阻止。”
阿木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假山另一侧的朱红亭台:“先去找姚黄,百花翁说那里有解药。”
他记得林墨提过,镇园之宝姚黄种在 “含芳阁” 前的花圃里,距离醉仙池不过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