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监控画面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婉清拎着包从楼道口上来，脚步匆匆，直奔她的房间，直接打开了门。
没过两分钟，江亦辰先走了出来。
他下意识将门轻轻关上，转身的瞬间，肩膀明显顿了一下，还对着门板悄悄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衣角，整个人透着股掩不住的慌乱。
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又立刻挺直脊背，刻意放慢脚步，佯装镇定地朝楼道口走去，只是垂在身侧的手还在微微发紧。
夏念安看着这一幕，瞳孔又缩了缩，心里的疑惑像潮水般涌上来。
江亦辰为什么会慌？难道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下意识看向沈青泽，手心已经冒了汗。
沈青泽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夏念安慌乱的脸上，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从寒潭底升起，“你不解释吗？”
夏念安被这语气吓得一哆嗦，往后退了半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眶瞬间又红了，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待那么久……”
显然，上面如果苏婉清没有进来，江亦辰似乎并不打算出来。
她急得快要哭出来，又连忙补充，语气里满是无措的笃定，“可是我们肯定没有发生什么！我早上醒了之后头很疼，一直在床上躺着，要是有什么我不可能没感觉的！”
话虽这么说，可江亦辰刚才那慌乱的模样，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连辩解都没了底气。
沈青泽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眼底的冷意没散，却又多了几分复杂。
他想信她，可监控里的画面、江亦辰反常的举动，像一团迷雾，让他怎么也绕不出来。
空气彻底凝固了，连窗外的风声都像是被冻住。
夏念安站在原地，看着沈青泽眼底化不开的冷意，急得眼泪又要掉下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她确实不知道江亦辰为什么停留那么久。
“我真的没骗你。”她上前一步，想拉沈青泽的手，却被他下意识避开。
这个动作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心里仅存的底气，她的手僵在半空，声音也弱了下去，“我醒了之后一直在睡觉，中间就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李婶送水，没太在意……”
沈青泽的目光又落回电脑屏幕上，画面还停留在江亦辰离开的背影。
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敲在夏念安心上。
“他待了快四十分钟。”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送醒酒汤需要这么久？如果你妈妈没有过来，他应该不打算走了。”
这些问题像刀子，不仅问住了夏念安，也问得他自己心里发紧。
他不是不想信，可所有细节凑在一起，都在往最坏的方向引导，让他根本无法冷静。
夏念安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沈青泽紧绷的侧脸，突然觉得委屈又无力。
明明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人，现在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辩解都显得苍白。
夏念安看着沈青泽冷硬的侧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却像重锤敲在她心里。
“我真的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要是我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会让他来送汤的。”
她想再说点什么证明自己，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没有证据，所有辩解都像苍白的借口。
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沈青泽盯着屏幕的背影，那背影里的疏离，比刚才的质问更让她难受。
沈青泽的指尖还停在屏幕边缘，却没再点击播放。
他其实知道，夏念安没必要撒谎，可江亦辰那四十分钟的停留、慌乱的神态，还有苏婉清的突然出现，像三根刺扎在他心里，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不是不信你。”他终于开口，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压迫感，却多了几分沙哑，“我是不信他，也不信这巧合。”
这句话让夏念安的委屈少了些，却又多了点无力。
她走到沈青泽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声音放得很软，“那我们去问他好不好？问江亦辰，也问我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青泽没回头，却缓缓松开了攥紧的拳头。
他知道，现在僵持下去没有意义，可心里那道坎，却没那么容易过去。
空气里的冷意淡了些，却依旧笼罩着一层没散的疑云，等着一个真正的答案来吹散。
“他怎么可能会说？如果你妈妈发现了什么，怎么可能让他走？”沈青泽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夏念安最后一点侥幸。
她拉着他衣角的手猛地僵住，指尖瞬间失去了力气，垂落在身侧。
刚才还带着哭腔的辩解声卡在喉咙里，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是啊，江亦辰要是真做了什么，怎么会承认？妈妈要是真发现了不对劲，又怎么会让他安然离开？
那些她刻意忽略的细节，被沈青泽一语道破，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困在原地。
她看着沈青泽依旧冷硬的背影，眼底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手腕的红印上，带着一丝刺痛。
之前的委屈、慌乱，此刻都变成了无边的无力。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偏偏陷入了这样百口莫辩的境地。
空气又一次陷入死寂，比之前更甚。
夏念安站在原地，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再开口辩解的勇气都没了，只剩下一片心如死灰的沉默。
空气又一次陷入死寂，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让人窒息。
窗外的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几盏路灯的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挤进来，落在监控画面里那扇紧闭的门上，非但没带来半分暖意，反而让房间里的寒意更甚，像浸了冰水的风，往骨头缝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