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燕京的天闷沉沉的。
在某处临湖的半山别墅里,一个青年人正在大发雷霆。
“谁能告诉我,事情为什么发展到这种地步?”
青年人正说话间,他直接一手甩向靠椅旁的花瓶。
“啪”的一声,花瓶被扫落到地上,碎片夹杂着水溅了一地。
“老大息怒。”中年人低声下气的说道。
青年人听罢,他怒不可遏的说道:“息怒?你的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你说现在怎么收场?要不是我帮你说话,早几天前你就该进熔炉了。”
过了片刻之后,青年人又继续说道:“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卢亮这个饭桶是怎么把它升级到杀人放火的地步的?”
“都怪我,我看他在阳江混得风生水起的,以为他有点本事,所以就全权交给他了。谁曾想他竟然用自己老本行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混子不可靠。”
顿了一下,中年人继续叹着气说道:“这也不能完全怪卢亮,本来杀人放火这档事就可以轻松解决那个女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中年人刚提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的时候,青年人直接一脚踢翻了客厅的椅子。
只见青年人怒道:“除了卢亮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消息?”
“我托一些关系秘密探查了一段时间,那个保镖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也找了一些道上的朋友帮忙,结果都是无疾而终。”中年人无奈的说道。
青年人看着中年人,他哈哈大笑了起来。
“别说是你的人了,就是我们的人也查不到那个保镖去了哪里。卢亮也凭空消失了一样,这个事情一下子变得很难办;你虽然没有直接接触卢亮,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必须马上离开华夏。”
青年人说完就挥手示意中年人离开;中年人不敢怠慢,他打躬作揖之后便退了下去。
看到中年人已经退出去了,青年人立马走向大厅的西面。
在墙边坐落着一个大大的青花瓷瓶,青年人来到青花瓷瓶边上的时候,他用脚尖顶了一下墙边。
就在一瞬间,墙的一角开了一扇可以通人的小门。
青年人走进小门之后,小门随即关上;从大厅外面看,完全看不出西面墙竟然还暗藏着一扇门。
穿过一条狭窄的地道,一个大厅映入眼帘。
“越泽你回来了?他有什么消息吗?”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这中年男人长相特征并不明显,就是一副大众脸,看上去已经有五十开外了。
越泽看了看中年人,然后摇了摇头。
紧接着,越泽便伸手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易容去除的那一刻,越泽的真容终于现了出来。
一张不算黝黑的脸上棱角分明,两条浓密的眉毛在鼻根处连接起来,阴鸷的眼睛好像燃烧着杀人般的火焰;他的脸颊满是黑色的点点,若不仔细看,完全不知道那竟然是胡须的根部。
只见越泽拿起桌上的水杯,他喝了一口水,然后以不可思议的语气说道:“这两个人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真是见了鬼了?”
中年男人拿起方巾擦了擦自己脸,然后说道:“刚刚阳江那边给我来电,他们明确的告诉我,南部军区最近没有安排部队在瓜子山训练。怎么突然之间就蹿出一支部队把卢亮一伙一网打尽?”
说罢,中年人掏出香烟点上,吸了一口烟之后,他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让你们查那个断魂,你和越洪查出什么眉目了吗?”
“查不到,他行事太隐秘了。”越泽摇了摇头,他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身高与越泽一样的年轻人走进了大厅里面;这年轻人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样子,甚至还有一点点憨态。
可是谁又能想到,在这副人畜无害、甚至有点憨憨的外表下,却隐藏着恶魔般的凶残。
见到年轻人走进来,中年人直接开口说道:“越洪啊,你回来的刚刚好,跟你说一下,阳江那边的事由你负责跟进。再让他们那些人像卢亮这样蛮干,指不定哪天我们的脑袋就要搬家了。你去到阳江之后,找一个合适的身份潜伏起来,等待我的消息。”
中年人说完之后,越洪点了点头。
越泽看了看越洪,然后对中年人说道:“那我呢?”
“你负责在燕京各个圈子里面打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卢亮的事情。切记,不要让人有所察觉。”
中年男人说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对了,你们多注意一点地下世界的动向。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把断魂招致麾下,这样我们的行动就无往不利了。”
中年男人说完之后,他看了看越洪,然后继续说道:“说一下你这一次的调查发现。”
“南越那边没有任何线索,我赶到那边的时候,南越警方已经把现场打扫干净了。”越洪无奈的摇摇头说道。
听罢,中年人双手紧握,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们研究了二十几年,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计划,如果谁要从中搞破坏,他就必须死。”
“可是现在,我们被耍得团团转,却还摸不清对手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想问一问你们,我的人生还剩几个二十几年?”
发泄了一番之后,中年男人点了一根香烟。
片刻之后,中年男人接着说道:“你们先去处理交给你们的任务吧,有事我再通知你们。”
说完之后,中年人便挥手示意越洪和越泽离开。
也不知道啥情况,就在越泽和越洪准备离去的时候,中年男人突然开口说道:“这一次行动一定要注意安全,我等你们回来。”
越洪和越泽并没有转身,他们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越洪和越泽离开没一会,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有着一头亮丽飘逸的头发,她的脸上写满了剔透的青春,眼神中也仿佛晕出了山河的灵动。
只见女人轻轻的靠在中年男人的胸膛上,她的手犹如游蛇一般圈住了中年男人的身子。
“阿爹,不要生气了?这样对身体可不好,有什么心事你可以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的。”女人含情脉脉的说道。
中年男人见状,他轻轻的抚摸女人的秀发,然后支起了女人的下巴。
“靖雪,还是你懂我的心。”
中年男人说着便把女人抱进了大厅隔壁的房间。
许久,男人喘着粗气说道:“靖雪,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我的生命都是你给的,只要你吩咐,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靖雪伸出芊芊细手抚摸着中年男人的胸膛,她把自己的头枕在中年男人的手臂上。
“你的技术我相信可以征服任何人,你到阳江去,找机会接近那个苏卿墨。如果那个保镖再次出现,你在暗中协助越洪,到时找机会干掉他。”
女人满脸的红晕还没有消散,她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中年男人满足的靠在床头上,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说起中年男人,知道他名字的不多。就连他最得意的左右手越泽和越洪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打小他们便以“阿爹”称呼中年男人。
阿爹这人心思缜密,自从越洪和越泽可以单独执行任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让这二人待在自己身边,这半山别墅只是他们三人见面的一个临时落脚点。
这个落脚点也是大有来头,相传这半山原来是一个土匪窝点。
早些年间,为了方便撤离,土匪们硬生生的在这座大山之中挖出了一条隧道。
阿爹从老一辈那里得知了这个陈年往事,所以暗中让人帮忙盘下了整座山。
经过仔细勘察,最终在乱石堆中,阿爹找到了被封起来的隧道。
为了更好的掩护自己,阿爹在这座土匪山上建了好多别墅,并将其出售出去;唯独留下了连接隧道两头的半山别墅和湖边别墅。
每一次,阿爹都是通过网络留下特定的暗语约见越洪越泽,见面的地点都选在半山的别墅里。
这样一来,阿爹就可以在紧急情况下通过隧道下到湖边的别墅,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真可谓是机关算尽。
一番云雨过后,靖雪起身离开,
阿爹躺在床上,他从床头拿过一支烟。
当打火机点燃香烟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在缭绕的烟雾中,阿爹那肥胖的脸也变得越发狰狞起来。
阿爹无法理解,萧东逸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连孤狼那样的杀手都命丧他手?
香烟燃尽,阿爹起身穿上衣服,他知道自己该走了。这半山别墅,他待的时间已经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