蜚兽的嘶吼还在山谷里回荡,它那双铁钩般的前爪刚从碎裂的青铜祭台上抬起,又重重踏向地面 ——“咚” 的一声闷响,像是砸在所有人的心上。就在它脚掌落地的瞬间,一缕缕黑色雾气从它的爪缝里渗出来,像融化的墨汁般顺着石板缝隙蔓延,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变得冰冷。
祭典广场上原本铺着一层细密的青草,是族里的孩童前几日刚修剪过的,绿油油的透着生机。可黑气刚缠上草叶,那些青草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活力,瞬间从嫩绿变成枯黄,叶片蜷缩成一团,轻轻一碰就碎成了粉末。“快退!别让黑气沾到!” 巴垣长老的声音穿透混乱的人群,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杖,试图拦住那些还在往前凑的族人,可恐慌早已让人们失了分寸,有人只顾着逃,不小心踩在黑气上,鞋边立刻泛起焦黑,吓得尖叫着往后跳。
黑气没停下脚步,顺着广场边缘爬到了几棵老桃树下。那些桃树是巴国的 “灵脉树”,每年春天都会开满粉色的桃花,结出甜美的桃子,树干上还缠着族人祈福的红绳。可此刻,黑气绕上树干的瞬间,桃花瓣就像被狂风扫过般纷纷坠落,刚长出来的小青桃也迅速发黑萎缩,连深褐色的树皮都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干枯的木质。不过片刻,原本枝繁叶茂的桃树,就变成了一棵光秃秃的枯木,只有那些红绳还挂在枝头,在风中无助地摇晃。
更远处的古槐就更惨了。那棵槐树有几百年的树龄,树干粗得要三个族人才能合抱,枝叶浓密得能遮住大半个广场,平时族人都喜欢在树下乘凉、讲故事。可黑气顺着树根蔓延过去时,古槐的叶子先是发黄,接着就大片大片地往下掉,像下了一场枯叶雨,砸在地上发出 “沙沙” 的声响,听得人心头发紧。巴垣长老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他知道这黑气的厉害 —— 那是能吞噬一切生机的混沌气,连扎根最深的古木都挡不住。
悠悠被混乱的人群推着往后退,他怀里紧紧抱着蛇纹法器,眼睛死死盯着蜚兽的动向,生怕它突然扑过来。可没等他站稳,脚踝就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像是踩进了冰窟窿里,冻得他浑身一哆嗦。他慌忙低头,只见一缕黑气正缠在他的裤脚边,那处麻布已经变得焦黑,还在慢慢往上蔓延,像是有生命的藤蔓。
“不好!” 悠悠心里一紧,猛地往后缩回脚,同时用手去拍裤脚上的黑气。可那黑气碰不得,他的指尖刚碰到焦黑的麻布,就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吓得他赶紧收回手。他看着裤脚上越来越大的焦痕,又想起刚才那些瞬间枯萎的草木,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 —— 族里的老人说过山里有 “瘴气”,能让人头晕乏力,可眼前这黑气,比瘴气可怕百倍,不仅能枯草木,还能烧衣物,要是沾到皮肤上,后果不堪设想。
“悠悠!往这边来!” 不远处传来巴垣长老的呼喊,他正被几名守疆勇士护着,往祭台后的密道方向退,同时朝悠悠挥手。悠悠咬了咬牙,抱着法器,绕开地上的黑气,拼命往长老的方向跑。一路上,他看到不少族人不小心沾到黑气,有的手臂发红,有的衣物焦黑,还有的被黑气缠上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连走路都没了力气 —— 混沌气不仅能吞噬草木的生机,还能吸走人的灵力,再这样下去,整个部落都会被黑气吞噬。
蜚兽似乎察觉到人们在往密道逃,它甩动着长长的尾巴,又扫倒了两间木屋,木屑和黑气混在一起,像黑雾般笼罩着广场。悠悠跑过那棵枯掉的桃树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 曾经开满桃花的树枝上,现在只剩下黑气在缠绕,连最后一丝生机都被吸得干干净净。他握紧了怀里的蛇纹法器,法器蛇眼的玉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微微发烫,像是在给他力量。
“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找到对抗混沌气的办法。” 悠悠在心里默念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他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他不仅要自己活下去,还要带着巴垣长老的嘱托,找到玄图残片,阻止混沌扩散 —— 否则,巴国的悲剧,只会在更多地方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