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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昆和他那支豪奢的庞大舰队,在所有人的羡慕与欢送之中,扬帆归航。

整个海鹰城,都因为这次成功的贸易,而陷入了一种乐观、繁荣的狂欢之中。陈闯门更是喜不自胜,他拿着流水账,激动地向我汇报着,我们这次新政的推行,是何等的英明与成功。

我没有打断他的兴奋。

我只是独自一人,默默地走上了海鹰城最高的了望塔,静静地看着那支正在消失于海平面之上的华丽舰队,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冰冷。

当晚,我没有召集任何头领。

我只是将我最信任的、如今负责整个香山洲内部防务和情报工作的陈添官,秘密地叫到了我的面前。

“添官,立刻对全城所有新开的商铺、所有的酒馆、以及码头之上所有的苦力行,进行一次彻底的暗中排查。”

“给我把城里所有新来的、不是我们自己人的生面孔,都给我查个底朝天!”

“特别是……”我顿了顿,“……看看有无‘永丰号’留下的人!”

陈添官闻言,脸上也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没有多问,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是!帮主!”

果然, 不出我所料。

仅仅是两日之后,陈添官便带着一份详细的名单,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帮主,您料事如神。”他的声音,充满被欺骗的愤怒。

“乃昆的船队,明面上,确实是带走了所有的随行人员。但暗地里,确实有八名水手,以‘水土不服,暂留养病’或‘与本地马兰诺族女子相好,不愿离开’等各种名义,留了下来。”

“他们现在,分散在城中各处。有的,在码头当苦力;有的,在阿拉伯人的香料铺当伙计;还有两个身手不错的,在差山荷头领新开的一家赌场里,当起了打手!”

我看着那份名单之上,那八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名字,以及他们那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冷笑一声。

这些,哪里是普通的水手?分明就是乃昆和他背后那个势力,安插在我们心脏地带的内应和细作!

“很好。”我将那份名单,缓缓地揉成一团,在那跳动的烛火之上,烧成了灰烬。

“不要惊动他们。”我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派我几个机灵弟兄,化整为零,给我整天死死地盯住他们!”

“我要知道,他们每日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去了哪些地方!我要将他们所有的行动轨迹,都给我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我倒要看看,”我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这些细作,到底想在我的地盘上,玩出什么花样!”

在安排好这件事之后,我又立刻提笔,亲自写下了两封措辞严谨、却又充满了杀伐之气的密令。

我没有再动用我们那刚刚才建立起来、尚不完全可靠的信鸽系统。

而是将这两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交给了两名忠心的“巨鲸号”亲卫。

“你们二人,立刻乘坐我们最快的‘海东青’,日夜兼程,务必在三日之内,将这两封信,亲手交到米里的小霸和尼亚的梁炳手中!”

“记住!此事,绝密!除了你们四人之外,若有第五人知晓,提头来见!”

在那两封密令之中,我用严厉的语气,向他们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立刻加强所有基地的防御等级!将所有新到的火枪和火炮,全部分发下去!所有弟兄,停止一切不必要的工程,恢复最高强度的军事操练!随时防范“屠夫”萨马奈可能的疯狂反扑!

做完这一切,我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这一次,是谁在后面?巴威、洪苦讴?还是其他人?

你们这些盘踞在这片黑暗土地之上的毒蛇猛兽,尽管放马过来吧。

这一次,我张保仔,绝不会给你们任何可乘之机!

半个月左右的时间,足以让一艘快船,从这里往返马六甲一次。也足以让一个人的耐心,消磨殆尽。

就在我几乎以为,乃昆已经完成了任务,不会再出现的时候。

他,回来了。

那一日,海鹰城的码头上空,万里无云。当了望塔上的哨兵,吹响那代表着“发现友军船队”的三声长号。

那个出手豪爽、为人大方、给我们海鹰城带来了巨大财富的“暹罗财神爷”——乃昆先生,回来了!

乃昆的船队,果然如他之前所说,从暹罗驶了回来。 依旧是那十几艘船体宽大、装饰华丽的远洋巨舰。 只是这一次,船上装载的,不再是那些光彩夺目的珠宝和柚木,而是一袋袋堆积如山的、散发着浓郁米香的暹罗顶级香米,以及数百桶密封得严严实实的、据说只有暹罗王室才能享用的顶级鱼露。

他犹如久别重逢的老友, 船刚停稳,便已迫不及待地走下跳板,在码头上,给了早已在此等候的、我们的贸易总管陈闯门一个大大的、热情的拥抱!

“陈总管!一别半月,可想煞兄弟我了!”

随即,他便被我们,如同迎接英雄般,请进了海鹰城的待客厅。

会客厅内,早已备好了上等的武夷山大红袍。

他先是眉飞色舞地,跟我说了一通暹罗那边的见闻。 他讲那湄南河上千帆竞渡的繁华,讲大皇宫的金碧辉煌,讲当地人泼水祈福的奇特风俗,甚至还讲了几个他在当地酒馆里听来的、关于王室秘闻的、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香艳笑话。

他那风趣的言谈和广博的见闻,听得在座的鲨七、差山荷、阮舜朝等人是连连惊叹,就连一向沉稳的周博望,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神往。

在将气氛烘托到最高点之后,他才仿佛不经意地,将话题引向了正题。

他突然抚掌大笑起来, 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充满了真挚的豪爽:“说起来,上次一别,实在是太过仓促!都未能与帮主和各位当家,好好地喝上一杯!实在是……遗憾至极!”

“正好!”他拍了拍手,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这次从曼谷回来,特地为您和弟兄们,带来了几样‘薄礼’!”

“我有几坛由暹罗王室工匠亲手酿造的、据说已埋藏了二十年的顶级佳酿!更有……从曼谷请来的、整个暹罗都算得上一等一的歌舞姬!”

“帮主你看,”他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可否赏光,让我们就在今夜,摆上一场酒宴!我们好好地、不醉不归地喝上一场?!也算是为在下,感谢你对我生意的照顾!”

“哈哈哈!乃昆先生爽快!!”鲨七这个嗜酒如命的汉子,一听到有“陈年佳酿”,那只独眼瞬间就亮了!他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有酒喝,那敢情好!我看也不用麻烦帮主了,就去你的那艘宝船上也行啊!地方大,还热闹!”

就在鲨七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

我敏锐地捕捉到,乃昆那张笑眯眯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喜! 那是一种猎物终于主动踏入陷阱的、得意的光芒!虽然那光芒只持续了不到一息,随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却足以让我彻底证实心中所有的猜测!

“鲨七当家说笑了!”只见乃昆立刻便义正言辞地摆了摆手,“在下是客,张帮主才是主!哪有客人反过来在自己船上设宴的道理?这岂不是喧宾夺主,乱了我们汉家人的规矩?不行不行!”

他就说,“第一次与帮主和各位当家正式饮宴,必定要在帮主的海鹰城或者巨鲸堡之内,方能显出我‘永丰号’的诚意!还望帮主务必成全!”

他这番话说得恳切无比。

我看着他,心中冷笑,脸上却同样露出了被其诚意打动的笑容。

“乃昆先生,你大驾光临海鹰城,理当是我们宴请你才对,所以,必须还在海鹰城这里。”我沉吟一下, 故作沉思了片刻,“但是既然乃昆先生如此盛情,这样,菜式我们来准备,至于美酒和佳人,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就定在三日后,我们在海鹰城新张的酒家风度楼,为先生也为我们自己,贺功!”

“我不同意!”

然而,就在我与乃昆相谈甚欢,即将敲定这场宴会的细节之时,一个清脆而又充满了不悦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是缇娜。

她不知何时,也已来到了会客厅。她显然是听到了我们刚才的对话,特别是乃昆口中那个充满了诱惑的词——“歌姬”。

她听到有歌姬表演, 那张本还带着几分好奇的俏脸上,瞬间便布满了毫不掩饰的不高兴! 她皱着她那小巧挺翘的鼻尖,明亮的眼眸,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又不屑地扫了一眼乃昆。

“保仔哥!”她走到我的身边,“这几天母亲等我回去商议族中事务!我不会去你们的宴会,你去不去,我管不着,但我就是不会去!”

她这突如其来的搅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心中暗自苦笑,连忙起身劝阻:“缇娜,不过是些歌舞助兴罢了,你……”

然而,她却直接就不管我的劝阻, 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便头也不回地,回家去了。

她那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决绝的背影,让会客厅内的气氛,瞬间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

乃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那双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浓厚的笑意。

而我,则看着缇娜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心中除了无奈,心想小妮子对我的误解越来越深了。但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怎样跟她解释。

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这三日里,缇娜那丫头,果然对我没有半分好脸色。 我几次三番地想找机会跟她解释,那所谓的“歌姬”,不过是逢场作戏,都是为了稳住乃昆这条毒蛇的权宜之计。但她却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完美地避开我。或是在伊娜拉女王那里商议族中事务,或是在训练场上监督族人操练,甚至宁愿拉着差山荷那个独臂的汉子去海边钓鱼,也不愿与我多说一句话。

我再次哭笑不得,这丫头的醋坛子,是彻底打翻了。

夜幕降临。

三个月前,来自安南的广东客商万先生,来到海鹰城,那时候海鹰城已经开始新政,街道从三条变成八条,万先生看到人来人往的市集,他就在海鹰城住下来,数日后找我,表示要我为他开方便之路,他要开一间酒楼。我当然乐意,毕竟离开广东后,故乡的美味已经久久不尝 。我当场拍板,城中最好的地段,任他挑选!所有的税收,我给他再免一年!

万先生果然没有食言。在得到了我的许可之后,他立刻便派船返回了安南,又从那里带来一帮粤菜大厨和班底!

两个月后, 就在我们海鹰城最中心的那条“香山大街”之上,一栋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挂着数十盏大红灯笼、充满了浓郁岭南风情的三层高大酒楼,拔地而起!酒楼的名字,取得也颇为风雅——“风度楼”。

开业那天,万人空巷!当那第一笼热气腾腾的、皮薄馅靓的蟹黄烧麦,被端上桌时;当那第一盘油光锃亮、香气四溢的蜜汁叉烧,被切开时;当那第一碗用料十足、熬煮得鲜美无比的老火靓汤,盛出来时……

我看到,鲨七,这个在尸山血海中都未曾皱过一下眉头的铁血汉子,在喝下第一口汤之后,眼圈竟瞬间红了。

风度楼,彻底火了。

它不仅仅是一家酒楼。它很快,便成为了我们海鹰城所有汉人,乃至那些对天朝上国充满了好奇的南洋各族人眼中,一个得体有排面的商事洽谈地方。

今晚的风度楼,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酒宴的气氛,热闹非凡。烤全羊在篝火上被烤得滋滋作响,油香四溢。从暹罗运来的百年佳酿,被装在大酒桶里,任由弟兄们用椰子壳做成的酒碗,大口畅饮。

乃昆请来的那些暹罗歌姬,也确实是人间绝色。她们身姿妖娆,舞姿曼妙,伴随着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音乐,引得鲨七、差山荷、阮贵等一众粗豪的汉子们,是连连怪叫,喝彩声几乎要将整个大厅的屋顶都掀翻!

整个场面,气氛融洽到了极点。

我坐在主位之上,与笑得合不拢嘴的乃昆,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但我的眼角余光,却始终落在了那个本该属于缇娜的、空荡荡的座位之上。

她,终究还是生气,没有来。

“帮主,想啥呢?”鲨七满脸通红,端着一大碗酒,摇摇晃晃地凑了过来,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个空位,随即不屑地咧了咧嘴。

“还在想那小丫头片子呢?她没来,您这魂儿都跟过去了?”

鲨七看出我的心事, 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帮主,我说句不好听的。管她呢!”

“那小丫头管得也忒宽了点! 咱们男人喝酒看歌舞,天经地义!她一个女儿家,还想管着咱们帮主不成?再说了,她又不是你什么人! 咱们真正的‘压寨夫人’,还在广东呢!”

他的话,说得粗糙,却也有几分道理。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我身旁,默默饮酒,冷静地观察着全场局势的周博望,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酒碗。

“鲨七当家,”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此言差矣。”

鲨七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周博望没有看鲨七,他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那双眼睛闪烁着属于谋国者的深邃光芒。

他缓缓开口说道:

“从我……为了帮主和我们红旗帮未来百年基业的角度出发,我还真希望……缇娜公主和帮主,能是一家人呢。”

轰——!!!!

周博望这句话,如一道惊雷,在我那因为酒精和喧嚣而略显混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我瞬间醒悟!

我看着周博望,看着他那张充满了深意的、不似开玩笑的脸,我的心中,突突地,猛跳了两下!

我一直以来,只是将缇娜,当成一个值得信赖的盟友,一个需要我保护的、充满了野性魅力的妹妹。

我从未……我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我与她之间的关系!

联姻!

是啊!周博望的意思,是联姻!

若我能与缇娜结合,那么,我红旗帮,与整个马兰诺族,便不再是简单的盟友,而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届时,整个民都鲁河口,那数万彪悍的马兰诺族人,以及这片广袤富庶的土地,都将彻底成为我张保仔,我们红旗帮,最稳固、最不可动摇的根基!

这,远比十场大胜,远比百份合约,都来得重要!也来得稳固!

“张帮主!周先生!”

就在我因为周博望这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而心神剧震,尚未完全回过神来之际,乃昆,已经端着两杯斟满了暹罗佳酿的金杯,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

他没有听到我们刚才的对话,只是热情地说道:“看帮主与军师聊得如此入神,想必……又是在为我们海鹰城的未来,擘画宏伟蓝图吧?”

“来来来!”他将其中一杯酒递到我的面前,“在下,先敬帮主一杯!”

你来我往, 又喝了几杯之后,整个宴会的气氛,也达到了最融洽、最热烈的顶点。

就在此时,乃昆看着我,他那张因为酒精而涨得通红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极其凝重的、充满了挣扎的神情。

他凑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压低了嗓子,沉声说道:

“帮主……酒酣耳热,本不该……说这些败兴之事。”

“但……”

“在下此次从暹罗归来,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关于您的、天大的消息!”

“此事,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存亡!在下……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冒死,也要带回来,亲口……告知帮主!”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沉重,瞬间便将我身旁的周博望和鲨七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哦?”我没有立刻追问,只是不动声色地,为他那只空了的酒杯,再次斟满了酒,“乃昆先生但说无妨。在此地,还没有什么话,是我张保仔听不得的。”

我的这份镇定,似乎给了他巨大的勇气。

他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用那略显颤抖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杯身,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

“帮主,此事……此事本不该由我来说。”他的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有些沙哑,“那‘拿督劳勿’洪苦讴,在南洋势大滔天,耳目众多,手段更是残忍到令人发指!今日我若是在此地说了他的坏话,明日……明日我‘永丰号’上上下下百十口人,怕是就要……人头落地,尸沉大海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心有余悸地朝着四周望了望,那副害怕得罪洪苦讴的模样,真实得让人无法生出半分的怀疑。

“但是!”他话锋一转,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充满了真挚的的兄弟义气!“我乃昆自问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如帮主您这般,有雄才大略、又肯为我等商人真正着想的英雄豪杰!你我……虽然相识不过半月,却早已是……一见如故!”

“若眼睁睁看着英雄即将蒙难,而我乃昆却因为贪生怕死,闭口不言……那我……那我还有何面目,立于这天地之间?!我……寝食难安啊!”

他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仿佛真的在进行着一场关于道义与生死的激烈天人交战!

“也罢!”他猛地一拍大腿,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今日,我便豁出去了!便是因此得罪了洪苦讴那魔头,那也是我乃昆命该如此!”

然后,乃昆却没有继续往下说。他那双眼睛,朝着我们这张桌子不远处、正在与差山荷大声拼酒的几名马来头领,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

随即,他脸上那份凝重的神情,变得更加谨慎和为难。

他再次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帮主……此事……事关重大,人多口杂,隔墙有耳。 此处……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看着我,眼中充满恳求:“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我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冷笑,脸上却同样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我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还在因为乃昆这番故弄玄虚而感到有些不满的鲨七的肩膀,朗声笑道:

“诸位弟兄!诸位盟友!”我的声音,清晰地压过了全场的喧嚣,“我与乃昆先生,还有些关于暹罗柚木贸易的细节要谈!你们先在此尽兴!我与周先生,去去就回!”

说完,我便朝着乃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乃昆先生,请吧。”

我们三人——我,周博望,以及一脸感激的乃昆——便在所有人那充满了好奇和不解的目光注视下,穿过喧嚣的大厅,走进了万先生平时给我专用的一间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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