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韵母界的云海在第三日黎明彻底暗沉。灵韵之核表面的裂隙突然渗出粘稠的灰黑色汁液,汁液落地即化作蠕动的浊灵根须,顺着云海蔓延,所过之处,刚复苏的莹白灵韵瞬间被吸成枯絮。苏辰掌心的灵韵本源信物剧烈发烫,符身刻着的“灵韵本源”四字竟开始褪色,似要被浊灵之气抹去印记。
“灵渊之主在以浊灵根须蛀蚀灵韵之核!”灵虚子的玉册疯狂翻动,册页上的符文被根须缠绕,墨迹渐渐晕染成灰,“它不是要摧毁核心,是要将核心同化为‘浊灵母巢’,到时候整个母界都会变成孕育浊灵的温床!”
话音未落,云海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浊灵骸从浊雾中升起——那是被吞噬的灵韵之灵凝固而成的半透明躯壳,表面缠着粗壮的根须,空洞的眼眶中跳动着灰绿色的幽火。为首的骸体身形巨大,竟依稀能看出应龙的轮廓,正是当年守护裂隙时陨落的怨龙灵残魂所化。
“应龙前辈!”云曦眼眶一热,玄水龙脉的泉韵自动涌出,却被浊灵骸周身的根须瞬间吸收,“它的残识还在挣扎!”应龙骸体的巨爪突然停滞在半空,似乎被这声呼唤触动,但根须猛地收紧,幽火暴涨间,狠狠对着云曦拍来。
“不能硬拼!”苏辰挥剑斩断袭来的根须,却发现断口处涌出更多汁液,“这些骸体与浊灵根须共生,斩碎只会加速扩散!”灵虚子突然将玉册按在灵韵之核上,册页残存的灵光与核身共鸣,显化出初代仙尊的虚影:“欲制浊灵,先通万灵——神殿地底藏‘共生契约碑’,以守护者灵韵为引,可结万灵共生之契。”
虚影消散的刹那,灵韵之核突然剧烈震颤,神殿地面裂开一道莹白裂隙,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阶梯,阶梯两侧的石壁上嵌满了闪烁的灵晶,正是无数灵韵之灵的残核。松鼠猴尾巴金纹暴涨,率先跃入裂隙,尾巴尖的灵芝种子发出微光,在前方照亮路径。
阶梯尽头是一座圆形石室,中央立着丈许高的青石碑,碑身刻满了相互缠绕的灵韵纹路,顶端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共生灵晶”,晶光黯淡,正被三根浊灵根须死死缠绕。“这石碑能建立我们与灵韵之灵的连接!”灵虚子抚摸着碑身纹路,“需四人分别注入自身灵韵,同时净化共生灵晶,才能激活契约!”
苏辰四人立刻分站石碑四角,将灵韵注入碑身。莹白灵光顺着纹路流转,却在靠近共生灵晶时被根须挡回。应龙骸体突然出现在石室入口,巨爪拍向石碑,云曦急忙引动玄水龙脉凝成冰墙,冰墙却在根须的侵蚀下瞬间崩解。
“让我来!”松鼠猴突然跃至共生灵晶顶端,尾巴缠着灵芝种子狠狠刺入根须。种子爆发出的莹光竟顺着根须逆流而上,应龙骸体的动作猛地停滞,眼眶中的幽火泛起莹白波动——灵芝种子承载的龙灵气息,唤醒了它深埋的守护执念。
趁此时机,苏辰将灵韵本源信物按在碑身,云曦催动玄水龙脉、灵虚子燃烧玉册残页,三股力量汇聚成光柱,冲破根须的阻拦,注入共生灵晶。晶光暴涨的瞬间,石碑发出嗡鸣,无数灵韵纹路从碑身飞出,穿透石室,连接上云海中所有残存的灵韵之灵。
苏辰突然感觉到识海中涌入无数细碎的意识——那是灵韵之灵的心声,有对浊灵的恐惧,更有对生机的渴望。他指尖的灵刃自动震颤,刃身泛出与石碑同源的灵光:“共生契成!我们能借万灵之力!”
应龙骸体周身的根须开始崩解,幽火彻底化作莹白,它对着苏辰等人低下头颅,随后化作一道灵光融入石碑。更多的灵韵之灵从浊雾中赶来,化作光点融入共生契约,石碑顶端的晶光愈发强盛,竟在石室上空凝成一道巨大的光网,将所有浊灵根须牢牢困住。
就在此时,整个灵韵母界剧烈震颤,灵韵之核的裂隙扩张至丈许宽,一道灰黑色的巨型身影从裂隙中缓缓升起——灵渊之主终于破封。它没有固定形态,身躯由无数蠕动的浊灵根须交织而成,中央悬浮着一颗篮球大小的“浊灵本源珠”,珠身泛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渺小的守护者,也敢染指共生之力?”灵渊之主的声音如朽木摩擦,无数根须从身躯中射出,冲破光网,对着石室袭来。苏辰握紧灵刃,借共生契之力引动万灵灵光,刃身暴涨数丈,斩断根须的瞬间,竟能看到无数灵韵之灵的虚影在刃光中闪烁。
“它的核心是浊灵本源珠!”灵虚子大喊着抛出最后一页玉册,玉册化作符文锁链缠住根须,“但珠子与灵韵之核相连,强行摧毁会波及整个母界!”云曦突然发现,根须的末端都扎根在灵韵之核的裂隙中,每一次攻击,裂隙都会扩大一分。
灵渊之主似乎察觉到他们的顾虑,狂笑不止:“灵韵与浊灵本是同源,我只是让它们回归本源!”浊灵本源珠突然射出一道灰光,击中灵韵之核,裂隙中竟涌出更多浊灵之气,几只新生的浊灵骸从气中爬出,对着石室扑来。
苏辰突然想起共生契中的感应——灵韵之灵传递来的讯息显示,浊灵本源珠虽与灵韵之核相连,却有一道“解离缝隙”,那是灵渊之主强行融合留下的破绽。他对着云曦与灵虚子大喊:“我去剥离本源珠,你们用共生契稳固灵韵之核!”
苏辰纵身跃向灵渊之主,借万灵之力在根须间穿梭。灵韵之灵化作的光点在他周身形成屏障,根本无法近身。他握紧灵刃,对准浊灵本源珠与根须的连接处斩去——刃光落下的瞬间,本源珠剧烈震颤,珠身浮现出一道莹白缝隙,正是解离破绽。
“找死!”灵渊之主怒吼着将所有根须聚向苏辰,根须上的浊灵之气凝成利刃,对着他刺来。就在此时,共生石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云曦与灵虚子引动万灵之力,在灵韵之核表面凝成莹白护罩,将浊灵之气死死压制。松鼠猴抱着灵芝种子跃至灵渊之主头顶,种子射出的灵光直刺本源珠的缝隙。
苏辰抓住时机,将灵韵本源信物掷向缝隙,信物与共生契的灵光共鸣,化作一道锁链,缠住本源珠猛地向外拉扯。灵渊之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根须疯狂抽打,却被灵韵之灵形成的光盾挡回。本源珠与灵韵之核的连接渐渐松动,裂隙中渗出的浊灵之气开始减少。
可就在本源珠即将被剥离的刹那,灵韵之核突然发出悲鸣,护罩上浮现出无数裂纹——灵渊之主竟引爆了部分根须,以自残的方式冲击灵韵之核。“要么同归于尽,要么让我掌控本源!”灵渊之主的声音带着疯狂,本源珠突然反向收缩,竟要彻底融入灵韵之核。
苏辰心中一紧,识海中突然传来所有灵韵之灵的共鸣——它们愿意献祭自身灵晶,加固解离缝隙。无数莹白光点从云海中飞来,融入苏辰的灵刃,刃身爆发出足以撕裂混沌的光芒:“灵渊之主,你的‘同源’谬论,该终结了!”
他纵身跃起,灵刃对准解离缝隙狠狠刺入,万灵之力顺着刃身注入,本源珠与灵韵之核的连接瞬间断裂。灵渊之主的身躯在悲鸣中崩解,化作无数根须,却被共生契的光网尽数困住,最终被灵韵之灵的灵光彻底净化。
本源珠坠落的瞬间,苏辰伸手接住,珠身的浊灵之气在共生契的作用下渐渐消散,露出内部一颗莹白的“灵韵种子”——原来浊灵本源竟是灵韵本源的变异体,只是被混沌之力扭曲了本质。
当危机解除,共生石碑的光芒渐渐黯淡,灵韵之核的裂隙开始缓慢闭合。可苏辰突然发现,裂隙深处仍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混沌气息,正顺着核身的纹路缓缓蔓延。灵虚子捡起残破的玉册,册页上浮现出新的符文:“浊灵已除,混沌未消,灵韵之核深处,藏着混沌之根。”
云曦抚摸着灵韵之核的护罩,掌心传来微弱的震颤:“这混沌之根才是一切的源头,若不彻底拔除,迟早还会滋生新的浊灵。”松鼠猴蹲在核顶,尾巴金纹对着裂隙深处闪烁,似在感应混沌之根的位置。
苏辰握紧手中的灵韵种子,种子泛出的莹光与灵韵之核共鸣:“看来我们得深入灵韵之核内部,才能彻底解决危机。”灵韵之核的裂隙突然泛起莹白光芒,似乎在为他们指引路径。
云海中的灵韵之灵纷纷化作光点,围绕在苏辰四人身边,用无声的共鸣表达同行的意愿。共生石碑的纹路渐渐融入灵韵之核,留下一道永恒的共生印记。苏辰望着裂隙深处的微光,知道这场守护之战虽取得阶段性胜利,但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混沌之根的秘密,正等待他们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