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
洞庭湖畔,原本荒凉的滩涂地,此刻已是人山人海。来自江南省乃至周边地区的武者、各方势力代表、以及一些消息灵通的富豪名流,将近两千人聚集于此,黑压压一片,人声鼎沸。
人们自发地围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中央留出直径约五十米的空地,作为今日决战的舞台。靠近湖岸的一侧,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高台,上面摆放着数把太师椅,那是为武盟长老和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名宿准备的观礼席。
阳光炽烈,湖风猎猎,却吹不散空气中那股凝重而兴奋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时不时地望向通往江城方向的道路,以及那片空地的中央。
“快看!武盟的人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只见道路尽头,一行数十人,身着统一的藏青色劲装,步伐整齐划一,气息沉凝,正龙行虎步而来。为首者,正是江城武盟盟主,天阶宗师——雷千绝!
他今日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紫色锦缎练功服,上面用金线绣着云雷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面容肃穆,眼神开阖之间精光四射,龙行虎步之间,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令人不敢直视。周身仿佛有无形的气场散发开来,所过之处,人群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条通道,议论声也小了许多,充满了敬畏。
跟在他身后的,是武盟的各位长老和核心弟子,包括那日前去送信的赵坤。他们个个挺胸抬头,神色傲然,看向周围人群的目光带着优越感,仿佛胜利已然在握。
雷千绝径直走到场地中央,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望向江城方向,等待着对手的到来。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了整个天地的中心,强大的气场笼罩全场,让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这就是天阶宗师的气场吗?太可怕了!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雷盟主宝刀未老,气势更胜往昔!看来那林枫今日是在劫难逃了!”
“那是自然!宗师不可辱!那小子敢口出狂言,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头渐渐升高,接近正午。
然而,林枫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人群开始有些躁动不安,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
“都快到时辰了,那林枫怎么还没来?该不会是怕了吧?”
“有可能!毕竟面对的是雷盟主,临阵退缩也是人之常情。”
“哼,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就算他今天不来,武盟也不会放过他!”
“我看未必,或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武盟众人脸上也露出了不耐烦和讥讽的神色。赵坤更是冷笑出声:“师父,我看那小子是不敢来了!徒儿请命,带人去青云集团,将他揪出来!”
雷千绝依旧负手而立,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时辰未到。”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显示出其对内力精妙的掌控。
就在午时三刻的钟声即将敲响的刹那,一道平淡的声音,突兀地在人群外围响起:
“路上堵车,来晚了片刻。”
声音不大,却仿佛在每个人耳边低语,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愕然回头,只见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分开,一个穿着普通休闲装的年轻人,正慢悠悠地踱步而来。他神色轻松,步履从容,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生死决斗,而是来湖边散步的。
正是林枫!
与雷千绝那迫人的宗师气场相比,林枫身上没有丝毫强大的气息外露,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大男孩。但正是这种极致的平凡与淡然,在这种场合下,反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和自信。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期待、好奇、怀疑、幸灾乐祸……种种情绪交织。
林枫无视了所有目光,径直走到场地中央,在距离雷千绝十米之外站定,随意地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你就是雷千绝?”他抬眼看向对面气势惊人的老者,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询问一个路人。
雷千绝深邃的目光落在林枫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让他武盟颜面扫地的年轻人。他试图从对方身上看出深浅,但令他微微蹙眉的是,以他天阶宗师的感知,竟然完全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对方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波澜不惊。
“你就是林枫?”雷千绝声音洪亮,带着宗师威严,“年轻人,你可知,辱及宗师,该当何罪?”
林枫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罪?你的罪,由谁来定?就凭你,也配定我的罪?”
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林枫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简直是不知死活!
雷千绝眼中厉色一闪,怒极反笑:“好!很好!果然狂妄!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让本盟主看看,你的实力,是否配得上你的口气!”
他不再多言,周身衣袍无风自动,一股磅礴浩瀚的内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天阶宗师的恐怖威压彻底爆发,如同实质般向林枫碾压而去!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