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隐蔽点,从那边的山路绕过去。”
吴书涵指了指左侧一片更茂密的灌木丛,两人猫着腰,借着夜色和树木的掩护,悄悄转移方向。
黑暗中,两人不知走了多久,四周全是相似的树木和藤蔓,早已找不到来时的方向。
正想找块岩石歇歇脚,突然,对面的山头上又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还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动静极大。
“快,去那边看看!”
吴书涵精神一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跑去。
等他们跌跌撞撞赶到那片石林时,枪声已经停了。
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来,照亮了地上的狼藉——几具扭曲的巨型蜈蚣尸体,还有一滩滩暗红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和淡淡的火药味。
吴书涵的心猛地一沉,举起枪警惕地扫视四周:“有人吗?”
回应他的,只有森林深处传来的几声不知名兽吼,空旷而寂寥。
“吴老板,你看这里!”
奈温指着地上一道更深的拖拽痕迹,声音里带着几分惊恐。
两人循着痕迹往前走了几步,月光恰好落在前方——那里躺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浑身布满抓痕和啃噬的印记,显然是被野兽袭击过,模样惨不忍睹,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吴书涵在沙漠、瓜拉岛早已见过太多血腥,此刻倒也镇定。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从尸体残留的衣物和体型判断,是个男性。
这才稍稍放下心,至少不是黄思琪。
两人继续循着周围树枝断裂的痕迹寻找,却始终没发现黄思琪和胡世榕的身影,只在地上看到几具巨型蜈蚣的尸体,上面还插着黑苗人的毒箭,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混乱的缠斗。
“奈温,你在附近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人。”
吴书涵吩咐道。
两人分开搜寻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吴老板,他们……他们是不是被野兽吃了?”
奈温声音发颤,目光扫过周围黑漆漆的密林,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
“不可能。”
吴书涵摇头,“就算被野兽袭击,也总会留下尸骨或更多痕迹。
我猜,他们有可能是被黑苗人抓去了。”
“那怎么办?”
奈温急了,
“黑苗人的窝点隐蔽得很,咱们怎么找?”
“上山,继续找他们的窝点。”
吴书涵语气坚定,眼神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奈温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他算是见怪不怪了。
这个吴老板不仅本事高,胆子更是大得离谱,这种时候竟敢主动去找黑苗人的窝点。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生出几分佩服,暗自想着:这种敢拼敢闯的老板,跟着干才有奔头。
“那……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天亮再找?”
奈温提议,“晚上山路难走,黑苗人也可能在附近巡逻,太危险了。”
吴书涵看了看天色,确实夜色已深,强行赶路反而容易出错。
他点头:“好,找个隐蔽的山洞或岩石缝,先歇一晚。”
两人在附近找了处背风的岩石凹洞,清理掉里面的碎石和杂草,又捡了些枯枝堆在洞口,虽不敢点燃怕引来注意,却也能稍作遮挡。
吴书涵靠在岩壁上,脑子里反复回想刚才的痕迹和尸体——胡世榕中了毒,黄思琪昏迷,黑苗人若抓了他们,会带往何处?
是部落的聚居地,还是某个临时的关押点?
奈温蜷缩在一旁,显然累坏了,没多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吴书涵却毫无睡意,握紧了身边的枪,警惕地听着洞外的动静。
夜风吹过树林,发出“呜呜”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几声兽吼,更显得这断魂岭的夜晚阴森可怖。
他知道,明天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更凶险的处境。
一天的紧张奔波后,困意如潮水般袭来,吴书涵靠在岩壁上,意识渐渐模糊。
突然,灵魂深处传来海螺姑娘细微的预警波动,像一阵轻颤的铃声。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场面让他心头一紧——只见密密麻麻的食人蚁不知何时爬满了洞口,正顺着岩壁往他们身上涌,地上、裤腿上、手臂上,到处都是这些黑乎乎的小东西,让人头皮发麻。
“奈温,快起来!”
吴书涵低喝一声,迅速站起身,拍打掉身上的蚂蚁。
奈温被惊醒,看清身上的食人蚁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又蹦又跳,拼命想把蚂蚁从身上抖落:“妈呀!
是食人蚁!”
吴书涵来不及多想,体内的异能应声而动,伸出右手,掌心缓缓溢出一团淡蓝色的雾气,如同清晨的薄雾般向四周扩散。
奇异的是,那些原本凶猛的食人蚁一碰到蓝色雾气,竟像遇到了克星,纷纷调转方向,仓皇逃窜,很快就消失在岩石缝隙里。
而在不远处的树梢上,一个穿着兽皮的黑苗少年正躲在枝叶后,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嘴里不停念叨着:“神……神啊……”他本是奉命来查看动静,没想到会见到这般不可思议的场景。
经过这一晚的折腾,当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缓缓升起时,两人都显得疲惫不堪,身上沾满了泥土,脸色也有些苍白。
奈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心有余悸地看着四周:“吴老板……你那雾气是……是什么?
太神了!”
吴书涵摇了摇头,没有解释,只是望向太阳升起的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天亮了,我们继续找。”
在崇山峻岭深处,险峻的山峰上坐落着一座古老的苗寨,规模颇大,木质的吊脚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
黄思琪和胡世榕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粗麻绳紧紧绑在寨子中央的两根木柱上,动弹不得。
胡世榕手背被巨型蜈蚣咬伤的地方虽然敷了些草药,却依旧肿胀发黑,他能活下来,竟是被巡逻的黑苗人发现后带回了寨中。
本以为遇到了救星,此刻却彻底心凉——眼前分明是一场祭祀的场面。
祭坛下方,聚集着三四百个男男女女,有的披着粗糙的兽皮,有的只用宽大的芭蕉叶勉强遮住隐私处,脸上涂着诡异的油彩,眼神里带着原始的狂热与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