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的指尖刚离开水晶，膝盖就软了一下。白云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胳膊，没让她摔下去。她喘了口气，喉咙发干，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回宿舍。”白云飞说。
她点点头，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步一晃。吞天葫贴着胸口，温温的，像是有股暖流顺着皮肤往里渗。识海里，凌云的声音低而稳：“别硬撑，它存了些能量，慢慢用。”
回到房间，她直接倒在床铺上，连外袍都没力气脱。半夜醒来一次，发现吞天葫正浮在半空，银纹微亮，一丝丝柔和的能量顺着她的呼吸流进体内。她没动，任那股力道缓缓梳理着滞涩的灵脉。
第二天清晨，她坐起来，试着运转魔力。起初还有点卡顿，但几轮深呼吸后，光系能量开始顺畅流动。风和雷两股气息也跟着苏醒，在经脉里轻轻游走。她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微弱的光，再一转，风刃绕指旋了一圈，最后指尖跳起一簇细小的电火花。
“能行。”她说。
考核安排在上午十点。考场设在主殿东侧的测试厅，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莉莉看见她，赶紧跑过来：“你还来得及吃早饭吗？听说笔试要两个钟头。”
“不用。”李冰摇头，“我已经准备好了。”
笔试开始后，卷子发下来，题目比预想的还深。一道关于三系元素共振的题，难住了不少人。李冰盯着纸面，脑子里闪过凌云讲过的星序模型——能量不是孤立的，而是环形流转、互相牵引。她把这思路套进魔法原理里，拆解成三步作答，写完才发现自己几乎没停过笔。
交卷时，监考导师多看了她一眼。她的卷面干净，字迹清晰，连草稿区都规整得像抄录的笔记。
中午短暂休息后，掌控力测试开始。场地中央摆着一组感应水晶，分别对应光、风、雷三系。考生需依次展示基础技能：光盾稳定性、风刃悬浮控制、雷击精准度。
轮到李冰时，她先站定，深吸一口气。光盾在身前展开，圆润完整，边缘没有一丝波动。接着，五片风刃在她头顶缓缓旋转，间距均匀，像被无形的线串着。最后她抬手，指尖窜出一道细雷，直劈远处靶心，咔的一声，水晶裂开一道笔直的缝。
围观的几名导师低声议论起来。
“三系都能控到这种程度？”
“关键是衔接流畅，不像临时凑的。”
“她昨天才救了水晶吧？这么快恢复了？”
没人回答。但评分表上，三个项目全打了“优”。
实战对抗安排在下午。抽签结果出来，她的对手是个土系学徒，个子不高，但手掌厚实，一看就是专修防御的。两人站上擂台，裁判一声令下，对方立刻扬手，地面隆起一面岩墙，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
李冰没急着攻。她往后退了半步，脚尖轻点，风元素托着身体微微离地，开始绕行。岩墙厚重，转动慢，死角迟早会露出来。
对手果然沉不住气。见她不打，便从墙后甩出一块石锥，速度快，角度刁钻。李冰侧身避开，同时右手凝聚光能，左手引动雷息，两股力量在掌心交汇，压缩成一枚暗金色的小球。她没立刻扔，而是等风元素缠上手臂，借势加速，猛地将融合弹甩出。
轰的一声，光雷弹撞上岩墙左下角——那里是支撑点，也是最薄的一层。碎石炸开，整面墙瞬间倾斜崩塌。对手踉跄后退，还没站稳，第二枚融合弹已贴着地面滑来，逼得他跳起闪避。
李冰趁机逼近，第三枚融合弹蓄势待发。
“我认输。”那人抬手，声音有点哑。
裁判举旗，宣布结果。场边响起掌声，夹杂着几句嘀咕。
“她用的是什么打法？没见过。”
“三系混着来，还能控得住？”
“院长不会真把她当正式法师用吧……”
这些话传到了前排。院长站在观礼台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李冰身上。她正走下擂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步伐稳了。
“本次初级法师考核。”院长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所有杂音，“李冰，三项测试均达优秀标准，通过考核，授予初级法师资格。”
人群安静了一瞬。
“此外。”院长继续说，“鉴于她在水晶危机中的表现，以及今日考核中展现的综合能力，我任命她为光系魔法班助教，即日生效。”
有人皱眉，有人惊讶，但没人敢当场质疑。莉莉第一个鼓起掌来，白云飞也笑了，站在人群后面用力点头。
“你做到了。”他说。
李冰走到他们身边，嗓子还是有点紧：“我只是……不想倒下。”
“你现在站得很稳。”白云飞看着她，“而且，走得比谁都快。”
莉莉拉住她的手：“晚上庆祝一下？我知道厨房还留着蜂蜜蛋糕。”
“改天吧。”李冰摇头，“我得先把助教的任务理一遍，还有三份学生记录要查。”
“你刚打完一场实战，现在就想工作？”莉莉瞪眼。
“不是想。”李冰笑了笑，“是得做。位置给了，就得担得起。”
她说完，转身朝主殿走去。阳光斜照在银边徽章上，反射出一道细光。院长站在廊下，递给她一份文件夹。
“这是本周的教学安排。”他说，“明天你就要上第一堂课。”
李冰接过，手指碰到纸页边缘，忽然一顿。
文件夹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一个符号——倒置的三角，中间缠着螺旋纹。
她指尖一颤。
院长似乎没察觉，转身走了。她站在原地，没动，也没翻开那张纸。
吞天葫在怀里轻轻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