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落下的瞬间，李冰已侧身前冲。脚底触到实地的刹那，吞天葫猛地一震，一股热流从丹田直窜指尖。她没停，抬手按在岩壁上，掌心发烫，像是被什么拽着往前拉。
前方三步远，空气开始扭曲。一道暗红裂痕横贯地面，热浪扑面而来，岩浆在底下流动，泛着橙黄光。几根枯藤垂在两侧石柱上，干瘪发黑，却隐隐透出火系能量的波动。
“这是第一关。”凌云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点燃那些藤蔓，它们是唯一的落脚点。”
李冰没应声，手指一勾，玉佩里的元素水晶轻颤两下。她闭眼，感知到右后方有微弱的火元素波动——那是之前契约过的火精灵。念头刚起，一点红光从阴影里窜出，绕她手腕转了一圈。
“去那边。”她低声说。
火精灵一个俯冲，撞上最近的藤蔓根部。火星四溅，干枯的表皮“嗤”地燃起，火焰顺着纤维向上蔓延，很快形成一条稳定的火桥。李冰踩上去，岩石表面温度极高，但鞋底早被星序能量浸润过，没烧穿。
走到一半，身后传来脚步声。白云飞跟了上来，剑背贴肩，眉头紧锁。“这火不对劲，”他低声道，“烧得太平了，不像自然火。”
“不是自然的。”李冰回头，“是试炼设的规则。你别硬闯，等我开路。”
话音未落，前方地面突然塌陷半尺，火桥断裂。熔岩翻涌，热气逼人。火精灵尖叫一声，险些跌进裂缝。
“稳住！”李冰一把抓住它，将吞天葫的能量灌入其体内。火精灵重新振翅，冲向另一根藤蔓，这次直接撞进去，整条藤爆燃而起，连成新的通路。
白云飞紧随其后，落地时剑尖点地，借力跃过最后一段。两人站定，面前是一堵晶莹剔透的墙，由无数层水晶岩叠加而成，水光流转，寒气森然。
“第二关。”李冰伸手触壁，指尖传来刺骨凉意，“得用水流软化结构。”
她唤来水精灵，那团蓝光从袖口飞出，悬在岩壁前。水精灵张开透明薄膜般的翅膀，释放出细密水流，沿着晶体缝隙渗透。起初毫无反应，几分钟后，岩体内部发出轻微“咔”响，表面出现蛛网状裂纹。
“还不够。”李冰皱眉，“它在排斥外来水能。”
“试试共振。”凌云提醒，“这墙是活的，和地脉同频。你让水精灵调成一样的频率。”
李冰立刻传令。水精灵收拢双翼，身体微微震动，释放的水流节奏变了，变得柔和而有规律。岩壁上的裂纹迅速扩张，整面墙开始松动，像冻土遇春阳般缓缓酥解。
白云飞抬手扶了一把，整块水晶岩轰然倒下，碎成粉末。
通道敞开，三人继续前行。地面逐渐抬高，空气中多了尘土味。尽头处，一道厚重石门立在岩壁中央，灰褐色，表面刻满古老符文，纹路深陷，像是用巨斧凿出来的。
白云飞上前一步，拔剑出鞘。剑身泛青，是灵脉能量注入后的变化。他深吸一口气，挥剑斩下。
“轰！”
剑气劈在石门上，炸开一圈尘烟。可门纹丝不动，连裂痕都没多一道。
“再来！”他咬牙，运足内劲，第二剑更狠。剑锋擦过石面，火花四溅，依旧无果。
李冰走过来，伸手摸了摸门缝。吞天葫又是一抽，她感觉到门后有股沉闷的震动，像是某种能量在循环运转。
“不是打不开。”她说，“是你的力量没对上它的节奏。”
“什么意思？”
“这门靠土元素维持稳定，你用蛮力只会激发它的防御机制。”她退后半步，“得让能量同步。”
她取出背包里的《灵脉纪要》，翻开一页，指尖划过一段符文。竹简微亮，浮现出一组波形图。她对照着看了一会儿，点头：“找到了。每三秒一次脉冲，峰值在第二秒半。”
说完，她转向白云飞：“你等我信号。我在你剑上注入灵脉能量，你必须在脉冲最低点那一瞬出手。”
白云飞握紧剑柄：“什么时候？”
“听我数。”她一手按在他剑脊上，另一手掐诀。吞天葫旋转加快，一缕金光顺着她手臂流入剑身。剑刃开始嗡鸣，像是被唤醒。
“三……二……”李冰盯着门缝，“现在！”
白云飞挥剑。
这一斩没有轰鸣，也没有火花。剑锋切入石门的瞬间，整道门剧烈一震，表面符文逐一熄灭。接着，“咔”的一声，从中裂开一道缝，随即轰然向内倒塌。
尘埃弥漫中，李冰收回手，呼吸略重。刚才那一注能量几乎抽空她小半体力。
“第三关过了。”她说。
白云飞喘着气，剑尖插地支撑身体。他额角全是汗，脸色发白。“这试炼……比实战还累。”
“还没完。”李冰抬头看向前方。
通道更深，空气越来越稀薄。每走几步，都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压在胸口。刚才破关时逸散的元素能量并未消散，反而在空中盘旋，像失控的野马四处冲撞。
“这些乱流会反噬。”凌云警告，“再这么下去，你们撑不过下一关。”
李冰点头，将吞天葫举到胸前。葫芦自动悬浮，缓缓旋转，口部朝外。一圈肉眼可见的波纹扩散开来，火、水、土三种能量粒子被逐一吸入。
片刻后，一股温和的能量脉冲从葫芦内释放，最先回到李冰体内，接着流向白云飞。他猛地一震，呼吸顺畅了些，握剑的手也稳了。
“它在帮我们循环能量。”李冰明白过来，“只要不停输出，它就能回收转化。”
“那就别硬拼。”白云飞站直，“用巧的。”
下一关很快到来。地面变成一片泥沼，深不见底，冒泡的黑泥咕嘟作响。中间只有一条窄石道，宽不过一脚，两侧竖着六根石柱，顶端各嵌着一颗元素晶核——三红、三蓝，交错排列。
“必须同时激活对应晶核，才能稳固石道。”李冰观察片刻，“火引水，水润土，顺序不能错。”
她指挥火精灵先攻左侧红核，水精灵随后接应。两股能量交汇时，第一根石柱亮起。接着换右边，流程重复。到第五根时，空中乱流突然加剧，水精灵一个不稳，水流偏移，差点打断连接。
“快补！”李冰急喝。
白云飞立刻出剑，剑气切过空气，在水与火之间搭起一道短暂的能量桥。第六颗晶核终于点亮，整条石道凝实，黑泥退去。
两人踏上平台，前方豁然开阔。溶洞深处，一团巨大的黑色球体悬浮在半空，表面蠕动，渗出黑液。下方连接着主脉，正不断抽取能量。
“那就是核心？”白云飞问。
“还没到终点。”李冰摇头，“试炼还没结束。”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六具石像从岩壁中升起，全身覆盖铠甲，手持长戟，眼窝里跳动着幽绿火焰。
“傀儡守卫。”凌云沉声，“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李冰后退半步，吞天葫高速旋转。她看向白云飞：“准备好了吗？”
白云飞抬起剑，剑尖指向最近的一具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