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团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看到了。
沈靖宇沉声道:“说吧。”
马子航紧张地吞了口口水,这个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太强了。
顶着男人审视的目光,马子航徐徐道:“我们一家不是做生意的,是专门骗婚的,来这里,也是为了骗婚,每次,我们拿到彩礼之后都会换一个地方,重新找新的目标,就这样一直重复。”
沈靖宇面色阴沉。
马子航攥起拳头,理直气壮道:“我们骗人是骗人,但从来没有害过人,我警告你,你不能因为我们骗人,就觉得我死的应该,不找杀我的人!”
沈靖宇无语笑了,彻底被他的厚脸皮打败。
问:“你说你没害过人?你真的没害过人吗?”
闻言,马子航有些心虚。
他移开目光,冷哼道:“我们只骗过钱,从来没害过人,不信你去查。”
“骗人钱财难道不是害人吗?你知不知道彩礼钱对于很多农村人来说,是一笔巨资。”沈靖宇讥讽道。
这些人到的地方,都是比较偏僻的农村。
骗得也都是为人忠厚的农民。
彩礼钱对于部分家庭来说,是一辈子的积蓄。
马子航面红耳赤,梗着脖子道:“那是他们傻,愿意被我们骗!我们又没逼着他们给彩礼结婚,是他们自己要娶我妹妹!”
“……”
沈靖宇气极反笑:“你倒是有自己的一套歪理。”
还搞上受害者有罪论了。
倒反天罡!
“本来就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害人了?”
沈靖宇懒得和他多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了,再说下去就是浪费时间了,多说无益。
让他把去过的地方一一交代完后,小团子将他收进了项链里。
沈靖宇眉头跳了跳,看向小团子脖子上戴着的项链,一脸不可置信。
犹豫地开口问道:“你这项链……哪里来的?”
“这个是爸爸给我的。”小团子低头拿起项链,眼神柔和,写满了想念的神色。
沈靖宇抿抿唇,沉默了下来。
他对小团子的‘爸爸’很好奇,可又不敢问她,于是强撑起一抹笑:“早点睡觉,等有空,爸爸带你去收钱。”
本来说的昨天去见肖鸿昌的。
可奈何出了案子,这件事又拖了下来。
暖暖眼睛发亮,重重点头道:“好哒爸爸!暖暖要吃好多好吃的!还要买闪晶晶的鞋鞋衣服!”
沈靖宇气笑了,“怎么?你爸现在虐待你了?不给你吃不给穿的,还非要等到有钱才去买?”
“没有,只是暖暖害怕会变成穷光蛋。”小团子脸上闪过纠结的神色。
她听到警局里叔叔阿姨们说的话了。
他们都说,照爸爸这样挥霍下去。
工资迟早亏空。
到最后,连饭都吃不起。
“爸爸,暖暖不想要好吃的好看的,暖暖要爸爸和暖暖一直有饭饭吃!”暖暖郑重其事:“暖暖也不想上最贵最好的幼儿园,爸爸,好吗?”
沈靖宇听着她奶声奶气的话,反应过来,暖暖这是害怕他把钱花完,最后吃土啊!
这小团子也太懂事了。
沈靖宇轻笑着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放心,咱们有的是钱。”
暖暖纠结地咬唇,欲言又止:“爸爸,你不会要和马子航一样,去骗钱吧?”
“你爸不会知法犯法。”
闻言,暖暖讷讷地点头。
但还是对沈靖宇所说的‘收钱’一事充满怀疑。
“天色不早了,再看一集动画片洗漱睡觉。”沈靖宇板着脸,举起一根手指严肃道:“只一集,多看一集就长不高。”
“好吧。”
暖暖扭着小屁股拿起遥控器,客厅里响起动画片的声音。
第二天。
沈靖宇将马子航昨天说的地方罗列出来,开始给这些地方民警分发任务。
通过地方民警的走访调查,发现确实有一户人家消失了。
陈妍拿着本子,道:“消失的叫陈凯华,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家属,根据村里人的口供,半年前,陈凯华认识了马甜,俩人一来二去的看对了眼。
很快,陈凯华就上钩,开始着手婚礼的事,拿到彩礼钱后,马甜一家就消失匿迹,紧接着,陈凯华生了一场大病,就在村里人以为他要病逝的时候,陈凯华不见了。
据村里人说,陈凯华为了表示对马甜的看重,把家里的钱几乎全部给了马甜。”
殷浩挑眉:“看来这件事八九不离十就是陈凯华干的。”
可不是,骗什么不好?
非得骗婚,还把人家全部财产给卷走了。
沈靖宇沉思道:“注意下马子航一家的周围,陈凯华很有可能就隐藏在马子航家附近,着重保护马子航一家人的安全。”
话落,马子航所在村里的地方民警电话就打了过来,那边语气慌张:“不好了,马甜他们一家不见了。”
……
陈家。
门紧紧闭着,房屋内,地上躺着三个人,都被拿绳子绑住了身子。
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他面容沧桑,往日黑色的头发此时花白了接近一半。
陈凯华捏起马甜的下巴,苦笑着开口:“甜甜,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人,想和我结婚好好过日子吗?为什么会离开我?”
“我……对不起。”马甜嗫嚅着唇,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她哭得泪花带雨:“对不起,我错了。”
马父和马母也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二人翻了个身趴在地上,磕着头,“我们错了,求你放了我们,我们把彩礼钱都还给你!”
陈凯华面无表情,眼神冷冷地扫过俩人。
“当初是你们说,让我和马甜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不看重彩礼,说这些钱都是留给马甜的,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在拿到钱之后要带走马甜?还让马甜嫁给别人?”
他说一句喘两次,语气虚弱。
马母哭着求饶:“我们错了,我把钱还给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好不好?”陈凯华不为所动。
马父沉默了片刻,沙哑着嗓子开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