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然攥着衣角，声音里藏着按捺不住的雀跃与委屈，直直看向对面的潘逸冬：“你的伤都好了吗？你知不知道，为了我们的这场见面，我等了多久？”
话音刚落，潘逸冬身后几个穿着运动服的队友就低低笑起来，口哨声混着起哄的话飘过来，刘然的脸颊瞬间涨红，却还是固执地盯着他。
潘逸冬皱着眉，眼神里满是陌生：“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刘然像被烫到一样提高了声音，语气里的委屈瞬间翻成了生气，“你不认识我，还穿着我给你寄的衣服？你不认识我，还让我到这里来等你？潘逸冬，你别装糊涂，你是不是想把我忘了？”
周围的哄笑声更响了，潘逸冬的耳尖泛起红，一半是羞，一半是恼。他往后退了半步，语气冷下来：“你简直莫名其妙。”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刘然却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背包的肩带，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潘逸冬！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花光积蓄，送了你那么多礼物，托了多少人才见到你，你却说不认识我？”
争执间，她的目光扫过背包侧面——一个绣着茉莉花的荷包挂在上面，一看就是女孩子用心做的。那点委屈瞬间被醋意裹住，她伸手就扯下了荷包，紧紧攥在手里。
潘逸冬回头要抢，刘然却把荷包死死护在胸口，眼眶红得发亮：“你说这是谁送给你的？你收了别的粉丝的礼物，就把我忘记了，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潘逸冬，要是想要回这个东西，就跟我把话说清楚！”
没人注意到，走廊尽头的角落里，两个举着相机的人正飞快地按着快门——那是谢雨华特意安排来的记者。
很快，周围开始有路人停下脚步，手机镜头纷纷对准这边，闪光灯亮个不停。潘逸冬的脸色彻底沉了，他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又看了看死死抓着荷包的刘然，最终还是没再上前，只咬了咬牙，转身快步走了。
队友们也没再停留，组长卢伟健清了清嗓子，对着围观的人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队伍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看热闹的粉丝和路人也渐渐散去，只剩下刘然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个皱巴巴的荷包，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凉的地砖上，没一会儿就晕开一小片湿痕。
宿舍的日光灯管嗡嗡响着，却照不暖刘然伏在床铺上的背影。被褥被她攥出深深的褶皱，压抑的哭声像被捂住的哨子，断断续续从枕头里渗出来，最后终于崩成止不住的呜咽。
“刘然？你怎么了？”王芳推开门时，几个同学正围在床边手足无措。
有人递过纸巾，有人轻轻拍她的背，“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跟我们说啊。”
刘然猛地抬起头，眼眶肿得像核桃，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潘逸冬……他给我发信息，说今天随队去比赛，约我在机场见面。”她的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我特意买了机票赶过去等他，可他看见我，却说不认识我！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会不会是人太多，他害羞不好意思啊？”有同学小声猜测，想帮着圆个场。
王芳却嗤笑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害羞？真要是害羞，当初会主动约她去机场见？”
这句话像针，一下扎破了刘然最后的侥幸。她哭得更凶了，从包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绿色荷包，摊在手心：“我为了见他，花光了所有积蓄……可他背包上却挂着别的女孩子的小玩意，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王芳凑过去瞥了眼荷包，语气笃定：“这不是明摆着吗？他就是移情别恋了。肯定是别的粉丝送的礼物比你的好，转头就把你忘了。”
“我……”刘然的委屈瞬间翻涌成怒火，她抓起荷包狠狠砸在地上，绿色的布料在水泥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灰尘。
王芳赶紧蹲下身帮她捡起来，一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一边转头对其他同学使了个眼色：“这个潘逸冬也太过分了！不就是个运动员吗？还不是靠我们粉丝吹捧才有今天？”她越说越激动，“咱们把他这丑陋的一面发到网上去，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对待粉丝的！”
宿舍里的同学纷纷点头，围到电脑前。有人点开论坛，敲下“潘逸冬收礼冷眼相待”的标题；有人翻出刘然之前给潘逸冬做衣服的照片，配文“勤工俭学大学生省吃俭用做的衣服，偶像穿着却不认账”；还有人找出潘逸冬之前接受采访的视频截图，圈出他身上那件和刘然送的一模一样的衣服，附在帖子里。键盘敲击声和义愤填膺的议论声，渐渐盖过了刘然的啜泣。
王芳趁大家忙着发帖，走到走廊尽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的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谢总，刘然和其他同学已经被我煽动着在网上发帖辱骂潘逸冬了，您放心。”
电话那头传来谢雨华满意的声音：“做得好。继续怂恿她们多发帖，把事情闹大，好处少不了你的。”
“好的谢总，我知道该怎么做。”王芳挂了电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与此同时，潘逸冬正站在训练馆的角落，眉头紧锁地看着手里空荡荡的背包带——之前挂在上面的荷包不见了，那是张新月花了半个月时间给他绣的。
卢伟健就走了过来。
“逸冬，在机场到底怎么回事？”卢伟健拍了拍他的肩膀。
潘逸冬叹了口气，把背包转过来，指着空荡荡的挂扣：“我也不清楚。那个女生我根本不认识，上来就说我约了她，还抢走了我的东西。”
“或许是什么狂热粉丝，认错人了？”卢伟健猜测道，“别着急，我一会儿问问粉丝团长，看看最近有没有特别激进的粉丝，帮你问问情况。”
潘逸冬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的烦躁——他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网络风暴，已经悄然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