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给匡睿装进储物袋——这可是他在修真界活下去的底气。
匡睿自己也没闲着,满中国跑,见着好配方就抢。
不是真抢,是“借”——没银子买?那就隐身潜入后厨,抄走菜谱;老板死活不卖?他半夜翻墙进去,连锅带灶一起偷。
从御膳房的秘制龙凤呈祥,到巷子口大爷卖的煎饼果子,只要是好吃的,他全都记在脑子里。
累得他连先天境的神识都差点崩了:“这哪是修行啊,分明是当记忆搬运工……”
回到匡家庄时,他发现家里已经堆成了美食博物馆——全是老婆和徒弟给他备的“临别大礼包”。
“还好我提前跟大师兄要了个大号储物戒,不然真装不下。”匡睿擦了擦汗,心里暖乎乎的。
“你这堆八宝归元麻辣串,怎么比我家超市库存还多?”他盯着眼前那座香喷喷的肉山,傻了眼。
“你以为是你自己攒的?”文雪利撇嘴,“你带回来的那只八头怪,肉都快被小阿狸薅秃了。
她那群小灵鸟,一只没跑掉,全被剁了下锅。
就为了让你到那边,顿顿有肉吃。”
匡睿心头一热。
小阿狸养的那些灵宠,宝贝得跟亲闺女似的,如今为他连血都肯放,这份情,重得他喉咙发哽。
“今晚,全庄喝酒!不醉不归!明儿一早,我就走!”他大声宣布。
当天晚上,他敲开了尤立庆的家门。
这人怪得很——天下翻天覆地,他却音信全无。
电话打不通,消息不回,连失踪都没人管,匡睿心里直发毛。
推开院门,才发现,这人不是失踪了,是把自己藏起来了。
尤立庆关了手机,断了网,陪着爷爷奶奶走遍了老城的老街,天天蹲在院里下棋,跟老爸喝茶,和老妈唠嗑,一句修真、一个外头的消息都没提。
全家都这样,彻底与世隔绝,过最后的团圆日子。
“听说你厉害得很,今天一见,果然是个有胆识的少年。”尤父笑呵呵地招呼他。
“叔,阿姨,爷爷奶奶,我来了。”匡睿恭敬打招呼,语气诚恳。
尤爷爷没多说,拍了拍孙子的肩:“走吧,年轻人,天大地大,别窝在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身边当孙子。
该闯,就闯去!”
说着,他转身往屋里走。
背影没抖,可眼角的湿意,瞒不了人。
噗通一声。
尤立庆直接跪下,磕了三个头,头也没回,站起身,跟上匡睿。
那一晚,匡家庄灯火通明,全村人围在院里,酒碗碰得叮当响。
大弟子宝峰从黑道老大的位置上赶回来,穿着皮夹克,拎着两箱酒,进门就喊:“师父,我来给您压阵!”
范秋霖也来了,听他说要飞升,嘴巴张得能塞进两个鸡蛋。
匡睿二话不说,亲手塞给她一只脱胎换骨鸡,和一整只美容猪手。
她捧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等你回来。”
碰杯,一饮而尽。
室友全到齐了,醉得满地打滚,匡睿一个一个背进屋,盖好被子。
最后,文雪利和柳沁沁猛地扑上来,死死抱住他,一句话不说,就那样抱着,像怕他突然化成风。
窗外,大地轻轻一颤——地震了。
床边,两人都沉沉睡去,满脸疲惫,却还抓着他的衣角。
匡睿低头,轻轻吻了吻她们的额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
他去叫醒尤立庆和牛永花的娘——穆雯萍。
三人悄然出庄,踏着夜色,直奔峨眉山。
“匡睿,”尤立庆低着头,声音发颤,“这阵子天翻地覆,我却像个缩头乌龟,啥忙都没帮上……对不起。”
匡睿没回头,只笑了:“别说这见外话。
你陪家人,是天底下最大的事。”
山风拂过,夜色如墨。
而远方,那道通往修真界的门,正悄然打开。
晚上喝酒时,他才听人说起这些日子的变故,心里一下子沉到了底——自己居然在这节骨眼上跟外界断了联系,匡睿最需要人的时候,他啥都不知道,啥忙也没帮上。
“这有啥大不了的!”匡睿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笑得跟没事人一样。
穆雯萍低着头,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不说。
进了城阳市,仨人顺手租了辆车,连夜往峨眉山狂奔。
等他们爬到山上,那条八岐大蛇早就盘在那儿了,像等了八百年。
匡睿当然得把它带着。
这家伙太野,万一自己一走,它反过头去祸害他家人,那乐子可就大了。
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尤立庆和穆雯萍腿都软了,但俩人现在也不是普通人了,硬是咬牙撑住了,勉强接受这事儿。
仨人加一条蛇,直奔洗象池。
匡睿心里盘算着:妹妹当初在这儿洗了身,得了金身罗汉的本事,那他也要去走一遭。
说不定洗完,就能顺着妹妹的路,找到她。
可越往里走,那八岐大蛇就越不对劲。
它尾巴缠着树干,浑身哆嗦,蛇头死死低着,连呼吸都变粗了。
“你怎么了?”匡睿问。
“我……我害怕。”大蛇声音发颤,“前面有东西,压得我骨头缝里都发凉,像……像被天敌盯上了。”
“我不敢再往前一步了。”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林子深处飘过来,不轻不重,像风吹过古寺的铜铃:
“你当然不敢。”
一个老尼姑从雾气里走来,脚底没踩落叶,像飘的。
“见过大师!”匡睿立刻拱手。
这老尼,就是上次送妹妹上山的那两位之一。
“阿弥陀佛。”老尼合十还礼,眼神扫过他们仨,最后落在匡睿身上,“你是打算跳进修真界了?”
“对。”匡睿点头,立马追问,“大师,您刚才说——它不敢往前,是因为它是凶兽?”
老尼看了眼那条蛇,又回过头,语气平静得像在讲家常:
“八岐大蛇,天生戾气缠身,佛门清净地,对这类妖魔本就是天克。
像之前那只猴子,还有那只狮子,都是跟佛有缘的,才能靠近。
你这头,血脉里刻着‘杀’字,硬闯洗象池,不死也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