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虚空商会的拍卖场就热闹起来——不是因为又要拍卖呼吸权，是昨天抢呼吸权的人还没走干净，还有不少没抢到的，蹲在台阶下不肯挪窝，想等商会再放些“好处”出来。
林九扛着扫帚，带着孙小果往拍卖场走。孙小果攥着林九昨天给她的烤红薯，咬了一口，含糊地问：“林九哥，咱们今天来这儿扫地啊？这里好多人呢。”
“嗯，”林九笑了笑，指了指拍卖场的青石台阶，“你看这台阶上全是灰，得扫干净，不然明天有人来拍卖，滑倒了就不好了。”
他心里清楚，这台阶上的灰尘不一般——昨天虚空商会拍卖呼吸权时，不少小世界的粒子随着呼吸权的金光散出来，落在灰尘里，现在这些灰尘里藏着微量的小世界灵气，虽然不多，但对灵源枯竭的修士来说，就是救命的宝贝。
拍卖场的台阶有几十级，青石板被踩得发亮，缝隙里嵌着不少细小的金色粉末——那就是小世界粒子。林九把扫帚放下来，帚尖轻轻碰了碰台阶，淡金色的光在帚尖闪了一下，又很快隐去。
“林九哥，你看他们！”孙小果突然指着台阶下的人，小声说。
林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台阶下围了十几个拾荒者，有老有少，都盯着台阶上的灰尘，眼睛发亮。为首的是个穿破棉袄的老头，手里拿着个破布袋子，正是昨天在断云峰吸尘破境的那个拾荒老头。
“大家别挤！一会儿等那位小哥扫下来，咱们分着来！”老头喊了一嗓子，声音有点哑，“昨天我就是吸了这灰，身上的老毛病都好了，咱们别抢，谁都有份！”
“张老头，你说得好听，昨天你吸了最多，今天该让我们先！”一个穿补丁裤子的壮汉不服气，往前挤了挤，“我娘还等着这灰救命呢，灵脉枯了，她连饭都吃不下！”
“你娘要救，我儿子就不要救了？”一个妇人抱着个瘦得只剩骨头的小孩，红着眼眶，“我儿子才五岁，灵力溃散得快，再没灵气，就……”
妇人没说完，就哭了起来，周围的人都沉默了——谁家里没个难处？灵源枯竭后，最苦的就是这些没宗门没背景的普通人，只能靠这点“边角料”活命。
林九没说话，拿起扫帚，从最上面一级台阶开始扫。帚尖扫过青石板，灰尘被扫成一小堆，里面的金色粒子在晨光下闪着微光，像撒了把碎金子。
“来了来了！灰下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拾荒者们都往前凑了凑，但没人敢抢——张老头昨天说了，这扫地的小哥是“福星”，要是惹他不高兴，以后就没灰可扫了。
林九把第一堆灰扫到台阶边，对着张老头说：“老人家，这堆给你，你先拿。”
“哎！谢谢小哥！”张老头赶紧用破布袋子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又对着其他拾荒者说，“都学着点，人家小哥心善，咱们别不识好歹！”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壮汉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抢过旁边一个小孩手里的破碗——碗里刚接了一点林九扫下来的灰。
“我的！这灰该给我！”壮汉把碗抢过来，就要往嘴里倒。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小孩急得哭了，伸手要抢。
“滚开！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我娘快死了，这灰得给我！”壮汉推了小孩一把，小孩踉跄着差点摔倒。
林九眉头皱了皱，帚尖轻轻往壮汉脚下一扫——一缕金色的粒子随着灰尘飘到壮汉脚边，壮汉刚把灰倒进嘴里，突然“啊”的一声惨叫，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涨得通红。
“怎么了？怎么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疼……肚子疼……像有火烧……”壮汉滚在地上，冷汗直流。
张老头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心术不正的人用不得这灰，你偏不听！”
林九走过去，帚尖在壮汉肚子上方轻轻点了点，淡金色的光闪过，壮汉的惨叫声立刻停了。他愣了愣，爬起来，不敢看林九，低着头说：“对……对不起小哥，对不起小孩……”
“知道错了就好，”林九声音温和，“这灰是给需要的人的，不是用来抢的。你娘要救，别人的亲人也要救，要是都像你这样抢，最后谁都得不到好处。”
壮汉点点头，把碗还给小孩，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干硬的窝头，递给小孩：“对不起啊，这个给你吃。”
小孩接过窝头，小声说：“谢谢叔叔。”
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张老头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咱们都是苦命人，得互相帮衬。”
林九继续扫地，每扫一堆灰，就分给一个拾荒者，有的给老人，有的给带小孩的妇人，有的给身体弱的年轻人，没人再争抢，气氛反而平和了不少。孙小果跟在林九旁边，帮着递点东西，小声说：“林九哥，你真好，他们现在都不吵架了。”
“大家都是没办法，”林九笑了笑，帚尖扫过台阶，又有一缕粒子飘向孙小果，悄悄钻进她的身体里——这是帮她加固灵力，灵源枯竭对小孩影响大，得多护着点。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穿着银色铠甲的人走过来，是虚空商会的护卫，为首的是之前的拍卖师。拍卖师看到林九，赶紧走过来，拱了拱手：“林九小哥，您还在扫地呢？我们宗主让我来看看，要是您忙不过来，我们找两个人帮您。”
“不用了，”林九摇摇头，“这点活我自己能搞定，你们忙你们的吧。”
“那行，”拍卖师笑了笑，又小声说，“昨天您让钱宗主准备的‘小世界粒子检测符’，已经送过来了，放在拍卖场的侧厅，您要是需要，随时去拿。”
“知道了，谢谢。”林九点点头。
拍卖师没多留，带着护卫走了。张老头凑过来，小声问：“小哥，您认识虚空商会的人啊？”
“之前见过几次，”林九含糊地说，继续扫地。
拾荒者们更敬畏了——能认识虚空商会的人，还能让他们送东西，这小哥肯定不简单，但没人敢问，只觉得跟着他有好处。
扫到中间的台阶时，林九发现一块青石板有点松动，他蹲下来，想把石板扶好，结果手指碰到石板下面，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一枚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小世界的纹路，还有“虚空商会”四个字，是昨天拍卖时掉在石板下的呼吸权令牌碎片，上面的小世界粒子更浓。
林九把令牌碎片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悄悄塞进怀里——这碎片能用来激活小世界的入口，以后有用。
“林九哥，你捡到什么了？”孙小果好奇地问。
“没什么，一块小石子，”林九笑了笑，把碎片藏好，继续扫地。
就在这时，林九的传讯符轻轻震了一下，是隐星阁的探子发来的：“九师，天机阁的残余在拍卖场附近，有三个人，想抢拾荒者手里的灰尘，要不要动手？”
林九回复：“先别动手，看看他们要干什么，别暴露身份。”
“遵九师令！”
林九收起传讯符，往拍卖场旁边的小巷看了一眼——那里有三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正盯着拾荒者手里的灰尘，眼神不善，应该就是天机阁的残余。
没过多久，那三个黑衣人果然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个瘦高个，对着拾荒者们说：“把你们手里的灰都交出来，我们给你们灵石，不然……”
瘦高个手里的剑亮了一下，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拾荒者们都吓得往后退，张老头鼓起勇气说：“我们凭什么给你们？这是小哥扫给我们的，你们不能抢！”
“抢？”瘦高个冷笑一声，“在这地方，我们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给我抢！”
另外两个黑衣人立刻冲上去，就要抢拾荒者手里的布袋子。
林九皱了皱眉头，帚尖轻轻往地上一扫，一道淡金色的光顺着地面滑到黑衣人脚下，黑衣人刚碰到布袋子，就像被电到一样，尖叫着缩回手，手里的剑也掉在地上。
“怎么回事？”瘦高个愣了一下，弯腰去捡剑，结果刚碰到剑，也被电得跳起来，“有古怪！这灰里有东西！”
林九假装不知道，继续扫地，嘴里念叨：“奇怪，今天这地面怎么带电啊？是不是昨天拍卖场的灵气没散干净？”
孙小果配合地说：“可能是吧，昨天我摸台阶，也觉得有点麻。”
拾荒者们反应过来，都跟着说：“对！这台阶带电！我们刚才摸的时候也麻！”
瘦高个半信半疑，又让一个黑衣人去试，结果还是被电到。他知道不对劲，瞪了拾荒者一眼：“算你们运气好，我们走！”
三个黑衣人骂骂咧咧地走了，隐星阁的探子在后面悄悄跟着，准备找机会动手。
林九松了口气，继续扫地。张老头走过来，小声说：“小哥，刚才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们的灰就被抢了。”
“不用谢，”林九笑了笑，“他们就是吓唬人，真要动手，也未必能占到便宜。”
扫到最后一级台阶时，林九发现灰尘里的小世界粒子比其他地方浓很多——这里是昨天灵傀宗主递债单给林九的地方，当时小世界的力量波动过，粒子残留多。他把这堆灰扫出来，分给了那个抱着小孩的妇人：“大姐，这堆给你，你儿子需要这个。”
“谢谢小哥！谢谢小哥！”妇人激动得哭了，对着林九鞠躬，“我儿子有救了，我给你磕头！”
“别别别，”林九赶紧扶住她，“不用这样，都是应该的。”
孙小果看着妇人怀里的小孩，把自己手里的红薯递过去：“小弟弟，这个给你吃，可甜了。”
小孩接过红薯，小声说：“谢谢姐姐。”
妇人更感动了，连声道谢。
扫完台阶，林九把扫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坐在台阶上休息。孙小果坐在他旁边，啃着剩下的红薯，问：“林九哥，为什么那些灰尘能帮人啊？是不是有魔法？”
“算是吧，”林九摸了摸她的头，“这地方以前有过很厉害的灵气，残留在灰尘里，所以能帮到大家。”
“那以后我们还来扫这里好不好？”孙小果眼睛亮晶晶的，“这样就能帮到更多人了。”
“好啊，”林九点点头，心里想：等小世界彻底激活，就能帮到更多人了，现在这些只是皮毛。
就在这时，钱四海的传讯符又响了，是钱四海发来的：“九师，昊天宗的灵脉贷用得很好，核心弟子用了呼吸权和灵脉贷，灵力提升了不少，秦宗主还特意让我谢谢你呢！另外，百炼神工宗那边送来了一批聚灵阵，说是给昊天宗用的，算九折，要不要让他们直接送过去？”
林九回复：“让他们送过去吧，记在幽冥殿的坏账里，不用昊天宗出钱。”
“遵九师令！”钱四海回复得很快，又加了一句，“隐星阁刚才传来消息，天机阁的那三个残余被他们抓住了，从他们身上搜出了天机阁的密信，说要找机会抢小世界的入口，九师要不要亲自审审？”
“不用了，”林九回复，“让隐星阁的人审，问出他们的据点，然后处理掉，别留下痕迹。”
“好嘞！”
林九收起传讯符，抬头看向拍卖场的屋顶——阳光正好，照在屋顶的金色牌匾上，“虚空商会”四个字闪闪发光。他知道，现在只是开始，天机阁的残余、灵源枯竭的问题、小世界的激活，还有很多事要做，但只要有塔罗牌在，有十五宗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林九哥，你在看什么呢？”孙小果问。
“没什么，”林九笑了笑，“看今天天气好，咱们该回去吃饭了，不然宗主该着急了。”
“好！”孙小果跳起来，拉着林九的衣角，“咱们快回去，我想吃膳堂的灵米饭！”
林九拿起扫帚，跟孙小果往昊天宗走。路上，他看到刚才那个抱着小孩的妇人，正带着小孩往家走，小孩手里拿着红薯，脸上有了笑容，妇人时不时摸一下怀里的布袋子，小心翼翼的，生怕灰尘掉出来。
林九心里暖暖的——他做这些，不是为了什么权力，只是想让更多人能活下去，能在灵源枯竭的危机里，找到一点希望。
回到昊天宗，秦昊正在膳堂门口等他们，看到林九，笑着说：“林九，你可回来了！刚才钱四海派人来说，百炼神工宗送来了聚灵阵，说是给咱们用的，还打九折，你说咱们是不是走了大运？”
“是啊，”林九笑着说，“宗主，这聚灵阵正好给核心弟子用，他们用了呼吸权，再加上聚灵阵，修为能提升得更快。”
“可不是嘛！”秦昊拍了拍林九的肩膀，“走，吃饭去，今天特意给你留了灵米炖肉，补补身子！”
林九点点头，跟着秦昊走进膳堂。膳堂里很热闹，弟子们都在讨论呼吸权和灵脉贷，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焦虑，多了很多笑容。
“林九哥，你来了！”有弟子看到林九，笑着打招呼，“昨天你给我的那个红薯真好吃，今天还有吗？”
“今天没有了，”林九笑了笑，“下次有了再给你。”
弟子们都围过来，跟林九聊天，问他断云峰的情况，问他拍卖场的灰尘是不是真的有用，林九一一笑着回答，温和的样子跟之前在断云峰、拍卖场暗中操控的“九师”判若两人。
吃完饭，林九回到柴房，把扫帚靠在墙角，掏出怀里的塔罗牌和那块呼吸权令牌碎片。塔罗牌里的【世界】牌碎片轻轻闪烁，跟令牌碎片的纹路呼应，发出淡淡的金光。林九知道，这是小世界在召唤他，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彻底激活小世界，到时候，灵源枯竭的问题就能解决一大半。
他坐在柴房的门槛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心里想着：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有这些信任他的人，有十五宗的支持，有塔罗牌的力量，他就能扛过去。毕竟，他是林九，是昊天宗的福星，是十五宗共尊的九师，是这个世界的“资本与秩序”本源，只要他在，这个世界就不会毁灭。
而拍卖场那边，张老头正把灰尘里的粒子一点点喂给生病的老伴，老伴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那个小孩吃了红薯和粒子，灵力也稳定了不少；其他拾荒者也都用灰尘缓解了灵力溃散的痛苦。他们不知道，这些都是那个扫地的杂役悄悄给他们的希望，只知道要感谢那个“心善的小哥”。
隐星阁的探子审完了天机阁的残余，找到了他们的据点，连夜处理掉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钱四海则在钱庄里算着账，看着“灵脉贷”和“呼吸权分期贷”的利润，笑得眼睛都眯了——九师的计划，从来都不会错。
凌千雪在万道神宫的剑峰上，看着星空，霜剑上的寒气更浓了——她知道，灵源枯竭的危机还没过去，天机阁的残余只是小麻烦，后面还有更大的挑战，但只要九师需要，她随时可以出手。
这一夜，天玄大陆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但所有人都有了一点希望——那些抢灰尘的拾荒者，那些用了灵脉贷的弟子，那些等待小世界开启的宗门，都在期待着更好的明天。
林九靠在柴房的墙上，闭上眼睛，感受着塔罗牌里的力量，感受着小世界的召唤。他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抽卡机会，新的希望，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