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演武场的钟声敲到第九下时，整个场子的空气都快凝住了。
枯骨大帝站在演武台中央，嶙峋的骨手紧紧攥着锈剑，头顶的道果泛着金红相间的光——那是他修炼千年的根基，只要再赢这最后一场，就能从演武场手里赎回来，重归大帝境。
台下挤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头里全是亢奋的嘶吼：
“大帝必胜！我押了五年修为，这次肯定能翻本！”
“那可不！连赢九十九场了，最后一场还不是手到擒来？”
“听说对手是个刚突破元婴的小修士，大帝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
负责安排对手的裁判擦着汗，手里捏着两张身份牌——一张是“元婴修士李三”，另一张则压在下面，边角泛着冰蓝色的光，他偷偷抬头往看台最高处瞥了眼，那里坐着个穿黑衣服的人，是隐星阁的，刚才传讯说“换对手”，他哪敢不从。
“请双方选手登场！”裁判硬着头皮喊，声音都在抖。
元婴修士李三哆哆嗦嗦地从后台走出来，脸白得像纸——他也知道自己是来送菜的，可不敢不来，演武场的“修为期货”他还欠着钱呢。
枯骨大帝看到李三，空洞的眼窝里闪过一丝不屑，骨爪一抬，道果的光芒更盛了：“速战速决，别浪费我时间。”
李三刚要跪地求饶，突然，天空“咔嚓”一声裂了道口子！
一道霜白色的剑气从裂口里劈下来，直插演武场中央，地面瞬间结了冰，连李三的衣角都冻住了。
“谁？！”枯骨大帝猛地后退，锈剑横在胸前，道果的光芒剧烈波动——这剑气的威压，比他巅峰时还强！
台下的人也炸了锅，刚才喊着翻本的人僵在原地，手里的赌票掉在地上：
“那是...什么东西？”
“好冷！我的灵力都快冻住了！”
“看！裂缝里有人下来了！”
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从空间裂缝里缓缓走出，穿着冰蓝色的长裙，头发上落着没化的雪花，手里攥着一把没有剑鞘的剑，剑身上凝着一层薄冰，走一步，脚下就结出一片冰晶。
是凌千雪！
“万道神宫的凌宗主？！”有人尖叫出来，“她怎么来了？这不是大帝的第100场吗？”
“疯了吧！让凌宗主跟大帝打？这还怎么打！”
“我押的五年修为啊！这要是输了，我下辈子都得给演武场打工！”
李三早就吓得瘫在地上，连冻住的衣角都不敢碰，裁判赶紧跑过去把他拖下台，嘴里念叨着：“弄错了弄错了，这场对手是凌宗主...”
枯骨大帝盯着凌千雪，空洞的眼窝里满是震惊和愤怒，骨爪指着她：“演武场！你们搞什么鬼？为什么换对手！”
凌千雪没理他，只是抬手理了理裙摆，冰蓝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冰晶又蔓延了几尺，她的声音冷得像冰：“九师之意，你赢了九十九场，够了。”
“九师？”枯骨大帝愣了一下，随即暴怒，“什么九师！我只知道我要赎回道果！你让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道果猛地爆发出红光，枯骨身上的骨甲也亮了起来，周围的空气都被烤得发烫——他要燃魂了，为了道果，哪怕对手是凌千雪，他也得拼。
台下的观众彻底慌了，有的开始撕赌票，有的往出口挤，还有的急着找演武场的人退钱：
“骗子！你们骗钱！换对手怎么不早说！”
“我的十年修为啊！不能就这么没了！”
“别挤！我还没拿到退钱呢！”
看台角落里，钱四海正拿着个算盘噼里啪啦地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刚才换对手的消息一传出来，他就赶紧调整了赌盘赔率，从“大帝1赔1.1”调成了“凌千雪1赔1.01”，那些想撤注的，都得付“违约金”，这一下又能赚不少。
“钱长老，这凌宗主真能赢？”旁边的钱庄弟子小声问。
钱四海敲了下他的头：“废话！九师安排的人，能输吗？等着看好戏吧，大帝的道果，今天就得归咱们钱庄！”
而此刻的昊天宗，林九正拿着扫帚扫柴房门口的落叶，隐星阁的传讯符在怀里轻轻震动。
他掏出来一看，上面写着“凌宗主已到演武场，大帝欲燃魂反抗”。
林九笑了笑，把传讯符塞回怀里，继续扫地，扫帚尖划过地面，带起的落叶里藏着一丝冰蓝色的剑气——是刚才凌千雪跨界时，他偷偷用【力量】牌引过来的，算是给她加了点“buff”。
孙小果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烤红薯，嘴里哈着白气：“林九哥！外面好冷啊！听说演武场来了个厉害的女剑修，把天都劈裂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林九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丝丝的热气顺着喉咙下去，“那是万道神宫的凌宗主，很厉害的。”
“哇！我想去看！”孙小果晃着林九的胳膊，“听说她一剑能冻住一条河，我想看看！”
林九摸了摸她的头：“下次吧，今天太冷了，容易冻感冒，而且演武场现在乱糟糟的，不安全。”
孙小果噘了噘嘴，也没再坚持，蹲在旁边看林九扫地，时不时捡起一片冻硬的叶子，捏成碎渣。
轮回演武场里，枯骨大帝的燃魂已经到了极致，枯骨上布满了红色的纹路，道果的光芒快把整个场子都照亮了：“凌千雪！我知道你厉害，但道果是我的命！今天要么你让开，要么咱们同归于尽！”
凌千雪终于抬眼看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手里的剑轻轻抬起，剑尖指了指枯骨大帝的道果：“九师要你的道果，不是我要拦你，是你拦不住九师。”
“九师九师！到底什么九师！”枯骨大帝嘶吼着，锈剑猛地劈向凌千雪，红色的剑气带着焚毁一切的温度，连地面的冰都开始融化了。
台下的人吓得赶紧往后躲，有的甚至直接用灵力护住头：“完了完了！大帝真要拼命了！”
凌千雪却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剑气快劈到她面前时，她才轻轻抬手，剑身上的薄冰突然炸开，一道冰蓝色的剑气迎了上去。
“轰！”
两道剑气撞在一起，红色的剑气瞬间被冻住，碎成了冰渣，冰蓝色的剑气还没完，继续朝着枯骨大帝飞去。
枯骨大帝瞳孔骤缩，赶紧用道果挡在前面——“咔嚓”一声，道果的光芒暗了一半，他整个人被剑气推着往后退了十几步，枯骨上的红色纹路也淡了不少。
“不可能...”枯骨大帝喃喃自语，空洞的眼窝里满是不敢相信，“我燃魂的一剑，你居然这么轻松就挡住了...”
凌千雪没说话，只是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每走一步，地面的冰就厚一分，连空气里都飘着小冰晶：“最后问你一次，道果交出来，还是我自己拿？”
枯骨大帝看着自己的道果，又看了看台下那些等着看热闹的人，突然笑了，笑得很凄凉：“我修炼千年，为了这个道果，死了多少次都不知道，现在让我交出去？不可能！”
他猛地把道果往自己骨头上按，红色的纹路瞬间布满全身，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我就算毁了道果，也不会给你们！”
台下的钱四海急了，算盘都扔了：“别啊！道果毁了就不值钱了！”
隐星阁的人也站起来，手里捏着传讯符，准备随时给林九报信。
凌千雪的眼神终于变了，剑身上的冰更厚了，她抬手就要劈下去——就在这时，演武场的上空突然传来一阵温和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耳边说话：
“留着道果，别毁了。”
是林九的声音！
凌千雪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收了剑，只是指尖弹出一道冰丝，缠在了枯骨大帝的道果上：“九师说了，留你道果，但你得签‘道果抵押契’，以后你用道果修炼，得给钱庄交三成收益。”
枯骨大帝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九师...刚才说话的是九师？”
凌千雪没回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冰蓝色的契书，扔到他面前：“签不签？不签，道果现在就碎。”
枯骨大帝看着契书，又看了看道果上的冰丝，知道自己没得选——毁了道果，他就彻底完了；签了契书，至少还能留着道果，慢慢赎回来。
他颤抖着拿起契书，枯骨在上面按下印记——刚按完，道果上的冰丝就收了回去，凌千雪也转身往空间裂缝走，走之前回头说了句：
“别想着逃，钱庄的‘道果追踪符’，你逃到哪都能找到。”
说完，她就走进了裂缝，空间裂缝“咔嚓”一声合上，地面的冰也慢慢融化了，只留下一滩水。
台下的人都看傻了，刚才喊着翻本的人瘫在地上，手里的赌票成了废纸；那些押了凌千雪赢的人则疯了似的往兑奖处跑：
“我赢了！我押了凌宗主赢！”
“快给我兑奖！我押了三年修为！”
钱四海笑得合不拢嘴，指挥着钱庄弟子给人兑奖，一边兑一边说：“别急别急，都有份！以后想押注，记得来命运钱庄开‘赌盘账户’，还能享受利息优惠！”
枯骨大帝拿着契书，站在演武场中央，空洞的眼窝里满是绝望——他赢了九十九场，最后还是输了，输得一无所有，连道果都成了别人的东西。
裁判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牌子，上面写着“道果抵押人：枯骨大帝”，递给他：“以后每月初一记得去钱庄交收益，晚了要收利息的。”
枯骨大帝接过牌子，牌子冰凉，像块烙铁，他转身慢慢走出演武场，背后是一片喧闹，可他什么都听不见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九师到底是谁？为什么连凌千雪都听他的？
而昊天宗的柴房门口，林九把最后一片落叶扫进筐里，传讯符又震动了，是隐星阁发来的：“九师，枯骨大帝已签道果抵押契，钱四海那边正在推广赌盘账户，效果很好。”
林九收起传讯符，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快落山了，余晖洒在柴房上，泛着暖光。
孙小果还蹲在旁边，玩着地上的泥巴：“林九哥，刚才是不是有人说话？我好像听到了。”
林九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啊，可能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吧，快天黑了，你该回去了，不然你师父该找你了。”
孙小果点点头，蹦蹦跳跳地走了，走之前还回头喊：“林九哥，明天我还来给你送红薯！”
林九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扫帚，扫帚尖上还沾着一点冰晶——那是凌千雪刚才留下的，他轻轻弹了弹，冰晶落在地上，化成了一滴水，渗进土里。
“下一步，该轮到碧水门了。”林九小声嘀咕，掏出传讯符给钱四海发消息，“碧水门的灵脉保险，让符阵山的人多推推，就说枯骨大帝的道果都押给钱庄了，想保灵脉，就得买保险。”
钱四海很快回复：“明白九师！我这就让弟子去碧水门，保证让他们乖乖买保险！”
林九收起传讯符，背着扫帚往柴房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又有新的宗门要“加入”钱庄，离掌控整个大陆的灵脉和资源，又近了一步。
而演武场里，钱四海还在忙着推广赌盘账户，一个钱庄弟子跑过来：“钱长老，碧水门的人来了，说想咨询灵脉保险的事！”
钱四海眼睛一亮：“太好了！带他们去VIp室，我亲自接待！”
他心里想：九师果然厉害，刚搞定大帝，碧水门就主动上门了，这灵脉保险，肯定能卖爆！
夜色慢慢笼罩了天玄大陆，轮回演武场的灯光还亮着，兑奖处的队伍排得老长；碧水门的人坐在钱庄的VIp室里，听着钱四海介绍灵脉保险，脸上满是紧张；而昊天宗的柴房里，林九已经睡下了，怀里的塔罗牌安安静静的，等着明天抽新的牌，送新的资源。
这一切，都在按九师的计划进行着，没有任何人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