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天宗的战舰残骸还在冒烟，黑黢黢的碎片散了满地，有的还在滋滋冒火星，把旁边的野草都烤焦了。
秦昊蹲在阵眼边，手指摸着刚补好的裂缝，心里还在突突跳。
刚才那阵仗，差点把他的老命吓没了。
“宗主，五行天宗的人走了。”执法长老跑过来，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条，“吴奎留的，说啥‘魔气污染非本意，日后必登门赔罪’，你看？”
秦昊接过纸条，扫了一眼就揉成了团，扔在地上：“赔罪？他要是真有诚意，就该把被魔气污染的战舰拉回来修！现在倒好，拍屁股走人，留下这烂摊子让咱们收拾！”
执法长老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谁让他们被魔气控住了呢？再说了，万道神宫那边……”
“万道神宫”四个字刚出口，天空突然传来一阵不一样的响动。
不是五行天宗战舰那种轰隆隆的轰鸣，是一种很轻、很脆的“叮铃”声，像风铃在吹，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威压。
“啥声音？”有弟子抬头往天上看，手搭在额头上遮太阳。
这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只见东边的天空，飘过来一艘银闪闪的大船，不是五行天宗那种金光晃眼的样子，这船通体像用月光浇铸的，船帆是半透明的，上面绣着把剑的图案，剑穗上挂着些小铃铛，风吹过就响，正是那“叮铃”声的来源。
船飞得不快，却稳得吓人，连一点颠簸都没有，像在平地上走似的。
“那是……万道神宫的银舟？！”执法长老突然尖叫起来，声音都变调了，“我在古籍上见过！万道神宫的战舰就长这样！据说每一艘都能顶得上十个金丹期修士！”
“万道神宫？他们来干啥？”
“不会也是来‘协防’的吧？别跟五行天宗似的，一会儿炮口又转过来了！”
弟子们又开始慌了，有的甚至往后退，显然是被刚才五行天宗的事吓怕了。
秦昊也紧张起来，攥紧了拳头，眼睛死死盯着那艘银舟。
万道神宫可是十大综合巨宗之一，比五行天宗厉害多了，他们要是来捣乱，昊天宗今天真得交代在这儿。
银舟慢慢落下，停在昊天宗山门前面的空地上，正好在五行天宗战舰残骸的对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船门“吱呀”一声打开，一道白光从里面射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走了出来。
这女人长得那叫一个好看，皮肤白得像雪，头发黑得像墨，眼睛却冷得像冰，手里握着柄长剑，剑鞘上刻着些细碎的冰纹，一看就不好惹。
她刚落地，周围的温度好像都降了好几度，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弟子们，瞬间就安静了，连大气都不敢喘。
“你是……凌千雪？”秦昊突然想起什么，声音有点发颤。
他以前在修真界的聚会上见过凌千雪的画像，万道神宫的剑修首领，据说一剑能劈碎一座小山，杀人从不眨眼。
白衣女人点了点头，声音跟她的人一样冷：“秦宗主，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秦昊赶紧拱手，脸上挤出笑，“凌仙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快里面请！”
凌千雪却没动，只是扫了一眼地上的五行天宗残骸，眉头轻轻皱了皱：“刚才，是五行天宗的人在闹事？”
“嗨，别提了！”秦昊叹了口气，把刚才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他们的战舰被魔气污染了，控制不住，还好现在走了。”
凌千雪“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到秦昊面前：“这个，你拿着。”
秦昊低头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玉佩跟他之前见过的聚灵崖灵脉令牌一模一样！上面还刻着聚灵崖的地图，连最隐蔽的矿洞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
“这……这是？”秦昊的手都抖了，不敢接。
“聚灵崖的灵脉令牌。”凌千雪的语气很平淡，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赤炎谷拍走了，但万道神宫觉得，这灵脉给昊天宗更合适，就截胡了。”
“截……截胡了？”秦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凌仙子，您没开玩笑吧？赤炎谷可是花了5000命运钱的！”
“5000命运钱算什么？”凌千雪撇了撇嘴，“万道神宫给了虚空商会三块上品灵髓，他们自愿把灵脉让出来的。”
上品灵髓！
秦昊倒吸一口凉气，旁边的长老和弟子们也炸了锅。
谁不知道上品灵髓有多值钱？一块就能让金丹期修士直接突破到元婴期，三块啊！够买十个聚灵崖了！
这凌千雪也太豪了吧！
“凌仙子，您……您为什么要给我们啊？”秦昊还是不敢相信，觉得这像做梦。
凌千雪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好像藏着点什么，却没明说：“万道神宫看昊天宗顺眼，觉得你们比赤炎谷更配拥有这灵脉。再说了，”她顿了顿，扫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扫地的林九，“你们宗门里，不是有个‘福星’吗？有他在，灵脉在你们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用处。”
秦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林九蹲在地上，拿着破扫帚扫五行天宗的残骸碎片，好像啥也没听见，啥也没看见。
他心里咯噔一下，更确定林九这小子不简单了。
凌千雪连林九的事都知道？这也太神了吧！
“多谢凌仙子！多谢万道神宫！”秦昊赶紧接过令牌，紧紧攥在手里，激动得老泪纵横，“这份情，昊天宗记一辈子！以后万道神宫有任何差遣，我们绝无二话！”
凌千雪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令牌拿着，阵法密码是‘九’，记得让弟子们好好守着灵脉，别再被人抢了。”
“记住了！记住了！”秦昊连连点头，生怕自己忘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一看就是来了不少人。
“谁啊？这时候来捣乱？”执法长老皱起眉头，握紧了手里的刀。
很快，一群穿着红衣服的人就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赤炎谷的大长老，脸上带着怒气，手里还拿着把大刀，一看就是来算账的。
“秦昊！你给我出来！”大长老老远就喊，声音里满是火气，“聚灵崖的灵脉是不是在你这儿？快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秦昊刚拿到令牌，正高兴呢，被这么一喊，火气也上来了：“凭什么给你？灵脉是万道神宫给我们的！有本事你跟凌仙子要去！”
大长老这才注意到凌千雪，看到她手里的剑，脸色瞬间白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凌仙子，这灵脉是我们赤炎谷先拍下来的，您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
凌千雪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握住了剑柄。
“唰！”
一道白光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大长老手里的大刀已经断成了两截，掉在地上，刀身还在嗡嗡响。
大长老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指着凌千雪，半天说不出话：“你……你敢毁我的刀？”
“再废话，断的就不是刀了。”凌千雪的声音更冷了，眼神里的杀气让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寒颤，“灵脉现在是昊天宗的，你们赤炎谷要是再敢来闹事，别怪我剑下不留情。”
大长老看着地上的断刀，又看了看凌千雪手里那把泛着冷光的剑，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说话了。
他知道，凌千雪说到做到，真要是动手，他们这些人不够她砍的。
“我们走！”大长老狠狠瞪了秦昊一眼，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了，连断刀都没敢捡。
看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昊天宗的弟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好！打得好！”
“凌仙子太厉害了！一剑就把他们吓跑了！”
秦昊也松了口气，对着凌千雪拱手：“多谢凌仙子出手相助！不然今天又得麻烦了。”
“举手之劳。”凌千雪收起剑，转身就要上银舟，“灵脉的事解决了，我也该走了。”
“凌仙子，不再喝杯茶再走吗？”秦昊赶紧挽留。
“不了，万道神宫还有事。”凌千雪摆了摆手，踏上银舟。
银舟慢慢升起，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轻盈的样子，很快就变成了天边的一个小白点，消失不见了。
直到银舟彻底看不见了，秦昊才回过神，看着手里的灵脉令牌，笑得合不拢嘴。
“宗主，咱们现在就去聚灵崖吧？”执法长老激动地说，“我都等不及想看看那灵脉长啥样了！”
“去！现在就去！”秦昊一挥大手，“让所有核心弟子都带上家伙，跟我去接收灵脉！谁敢来捣乱，咱们就跟他拼了！”
“好！”
弟子们欢呼着，跟着秦昊往聚灵崖的方向走，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
林九还蹲在地上，看着他们的背影，手里的扫帚轻轻敲了敲地面。
没人注意到，他袖口滑落下一片小小的银舟碎片，是刚才银舟落下时，被风吹过来的，沾在他的衣服上。
他把碎片捡起来，放在手心，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碎片上还带着点凌千雪的气息，冷得像冰，却又带着股熟悉的塔罗牌味道。
“凌千雪……”林九低声说了句，嘴角勾了勾，“做得不错。”
他把碎片揣进怀里，拿起扫帚，继续扫地，好像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灵脉交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凌千雪会来，会截胡灵脉，会说出“福星”的事，全是他昨天用【隐者】牌传的消息。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昊天宗背后有人撑腰，谁也惹不起。
他就是要让秦昊越来越依赖“福星”，越来越离不开他。
扫完最后一块碎片，林九扛起扫帚，慢悠悠地往柴房走。
路上，他看到几个弟子正兴奋地讨论着聚灵崖的灵脉，说以后修炼再也不用愁了，说凌千雪有多厉害，说秦宗主有多英明。
林九听着，没说话，只是心里觉得好笑。
这些弟子哪里知道，他们口中的“好运”，全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
他们眼中的“福星”，就跟在他们身后，拿着一把破扫帚，像个普通的杂役。
走到柴房门口，林九放下扫帚，靠在门框上，抬头看了看天。
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正好，暖洋洋的。
他摸了摸怀里的塔罗牌，【命运之轮】牌面微微发烫。
“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林九笑了笑，转身走进柴房，关上了门。
柴房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点光。
林九坐在稻草堆上，从怀里掏出灵脉令牌的仿制品——是他昨天用【星币】牌做的，跟真的一模一样，就是没有灵脉权限。
他把玩着仿制品，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
聚灵崖的灵脉只是开始，他要的，是整个天玄大陆的资源，是让所有人都为他打工。
他要建立的，是一个用塔罗牌和命运钱支撑起来的帝国。
而现在，这个帝国的第一块基石，已经稳稳地落在了昊天宗的土地上。
……
聚灵崖。
秦昊带着弟子们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散修，听说灵脉易主了，想来看看热闹。
看到秦昊手里的令牌，散修们都往后退了退，没人敢上前。
“都让让！这是我们昊天宗的灵脉！”执法长老大声喊，手里的刀晃了晃。
散修们赶紧让开一条道，看着秦昊等人走进灵脉阵法里。
阵法打开的瞬间，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像雾一样，沾在脸上凉丝丝的，舒服得让人想叹气。
“我的天！这灵气也太浓了吧！”有弟子忍不住深呼吸，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我感觉我现在就能突破到筑基期！”
“别废话了，赶紧布置防御！宗主说了，不能让任何人捣乱！”
弟子们兴奋地忙碌起来，有的在阵法周围刻防魔符，有的在灵脉旁边搭帐篷，有的则拿着兵器巡逻，个个干劲十足。
秦昊站在灵脉最中心的位置，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灵气往身体里涌，心里充满了激动。
他知道，有了这灵脉，昊天宗很快就能崛起，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他想起凌千雪说的“福星”，又想起那个总是在扫地的灰衣杂役林九，嘴角忍不住上扬。
“林九啊林九，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秦昊喃喃自语，“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能帮昊天宗，我就绝不会亏待你。”
……
赤炎谷。
赤炎谷主正坐在大殿里，手里拿着个茶杯，却一口没喝，脸色铁青得像锅底。
大长老低着头，站在下面，大气都不敢喘。
“你说什么？灵脉被万道神宫的凌千雪截胡了？还送给昊天宗了？”赤炎谷主猛地把茶杯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你怎么不跟她拼命？！那可是我们花了5000命运钱的灵脉！”
“谷主，我不敢啊！”大长老赶紧跪下，声音发颤，“凌千雪太厉害了，一剑就把我的刀砍断了，我要是跟她拼命，早就成她的剑下亡魂了！”
“废物！一群废物！”赤炎谷主怒吼，一脚踹在大长老身上，“连个灵脉都守不住，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大长老趴在地上，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承受。
赤炎谷主喘了口气，眼神变得阴狠起来：“昊天宗……万道神宫……你们给我等着！这灵脉，我迟早要拿回来！”
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个骷髅头——是幽冥殿的令牌。
“既然明着抢不过，那我就来暗的。”赤炎谷主冷笑一声，手指在令牌上轻轻一按，“厉无生，咱们该好好聊聊了。”
令牌发出一阵黑色的光芒，很快，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赤炎谷主，找我有事？”
“我要跟你合作。”赤炎谷主的声音里带着股狠劲，“我帮你对付昊天宗，你帮我抢回聚灵崖的灵脉，怎么样？”
黑色令牌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厉无生的声音：“好啊，不过……我要一半的灵脉资源。”
“没问题！”赤炎谷主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能抢回灵脉，别说一半，三分之二都行！”
“那好，三天后，我派人去找你。”厉无生的声音消失了，令牌也恢复了正常。
赤炎谷主握着令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秦昊，凌千雪，你们等着吧！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赤炎谷的下场！”
……
昊天宗的柴房里。
林九正坐在稻草堆上，手里拿着块黑色的石头——是从五行天宗战舰残骸里捡来的，上面还沾着反资本锈斑的气息。
他把石头放在地上，用手指在上面画了个圈。
很快，石头上的锈斑开始蠕动，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是厉无生的样子。
“厉无生，赤炎谷……”林九看着人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不用我主动找你们，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手指轻轻一点，石头上的人影瞬间消散，锈斑也变成了白色的粉末。
“正好，我还缺个理由，把幽冥殿和赤炎谷一起收拾了。”林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用聚灵崖的灵脉当诱饵，看看你们这些鱼，到底会不会上钩。”
他走到门口，推开柴门，外面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远处传来弟子们的欢呼声，是他们在聚灵崖布置好了防御，正在庆祝。
林九笑了笑，转身回了柴房，关上了门。
接下来的几天，有的忙了。
他要好好准备准备，给厉无生和赤炎谷，准备一份“大礼”。
一份让他们永远都忘不了的“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