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化作悦耳的交响乐,在陈青阳的脑海中疯狂刷屏。
莫戈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在自己的力量下被屠戮殆尽,它那由黑暗构成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绝望,几乎要彻底崩解。
它想阻止,但它自身还在被那场反转的“深渊”风暴不断地冲击、削弱。
它,这个纵横宇宙数个纪元的深渊之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作茧自缚”。
当最后一颗“次元弹珠”精准地命中目标,将一头躲在星球残骸最深处的十一级吞噬者湮灭后,整个“深渊王座”彻底陷入了永恒的死寂。
除了陈青阳和他脚下已经完全麻木,连思维都快要停止运转的古拉,再无任何一个属于星空吞噬者的生命气息。
而那场由“深渊吞噬”反转而成的能量风暴,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量,缓缓平息。
风暴的中心,莫戈萨的身形再次显现出来。
但此刻的它,凄惨到了极点。
那原本纯粹深邃,如同活体黑洞般的黑暗身躯,变得黯淡、稀薄,仿佛随时都会被宇宙背景的黑暗所同化。
形态也极不稳定,像一团被风吹得快要熄灭的烛火,不断地扭曲、摇曳。
它的本源,在这场自己发动的攻击中,遭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创。
【叮!击杀十一级异兽星空巨兽,获得系统积分300万点!】
【当前积分余额:21亿1580万点。】
陈青阳的脑海中,响起了巨款的提示音!
他眉头一挑。
发达了!
二十一亿!
爷爷的命,稳了。
除了复活爷爷后都还剩下十一亿!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他看向莫戈萨,发现对方虽然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但其核心深处,还有一丝比发丝还要微弱的本源之火,并未完全熄灭。
现在,是时候送这位贡献了巨额积分的“大善人”最后一程了。
陈青阳抬起手,指尖一缕金色的元力开始凝聚,准备彻底抹去莫戈萨存在的痕迹。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刹那。
那已经濒临消散的莫戈萨,其核心处那最后一丝本源之火,突然爆发出了一股决绝而诡异的波动!
它并非要自爆,也不是要攻击。
而是在进行一种......古老的献祭仪式!
“以‘深渊之喉’第三十七代执掌者的血脉为引.........”
“以我残存的全部本源为祭.........”
“呼唤沉睡于血脉尽头的至高之名........”
莫戈萨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精神意念,带着一种狂热的虔诚,响彻在它自己的灵魂深处。
下一刻,在它那稀薄的黑暗身躯正中央,一个无比复杂、充满了古老与神圣气息的金色烙印,凭空浮现!
那烙印并非由能量构成,而像是直接铭刻在因果与概念层面。
它形似一只竖立的,瞳孔中包含了无数星辰旋涡的眼睛。
当这个烙印出现的瞬间,陈青阳准备弹出的那缕元力,猛地停在了指尖。
他那一直以来都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眼神,第一次,真正地凝重了起来。
他从那个金色的眼睛烙印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而又远比他现在接触到的一切都要宏大、至高的气息。
那是一种凌驾于界王,甚至可能凌驾于他目前所理解的一切力量体系之上的,属于更高维度的威压。
这种感觉,他只在当初觉醒系统,以及道体初成时,窥探到的那丝“大道”气息中,体会过分毫。
“这是.......”
陈青阳收起了动作,目光死死地锁定着那个烙印。
这个所谓的星空巨兽一族,背后竟然还藏着这种秘密?
烙印浮现之后,并未有任何惊天动地的变化发生。
它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那只眼睛的瞳孔,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空,与某个未知的伟大存在,建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而莫戈萨,在完成了这个仪式后,连最后那丝本源之火都彻底耗尽,它那黑暗的身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真正地走向消亡。
“等等。”
陈青阳突然开口。
他屈指一弹,一缕精纯无比,充满了生命气息的金色元力,后发先至,精准地射入了莫戈萨即将消散的核心,强行吊住了它最后一口“气”。
正在消散的莫戈萨,猛地一滞。
它能感觉到,一股温暖而霸道的力量,将它从彻底湮灭的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
“你.........”莫戈萨的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充满了不解与警惕。
这个魔鬼,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反而要救自己?
“那个烙印,是什么?”
陈青阳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莫戈萨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它,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刚才呼唤的,又是谁?”
莫戈萨沉默了。
它虽然不解,但求生的本能让它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唯一的活路。
只是,关于那个存在的秘密,是铭刻在它们一族血脉最深处的,至高无上的禁忌。
泄露,比死亡本身还要可怕。
“不说?”
陈青阳看出了它的犹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我只是觉得,搜魂这种手段,有点脏,不太想用而已。”
他伸出手,掌心一团金色的元力开始跳动,其中隐隐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散发出一种可以追溯本源,洞察灵魂的可怕气息。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主动说,和被我说,是两个概念。”
感受到那团金色元力中蕴含的,足以将自己灵魂记忆都翻出来晒一遍的可怕力量,莫戈萨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它毫不怀疑,对方真的能做到。
“我说,我说......”
它那虚弱的精神波动,充满了恐惧与妥协。
“那个烙印,名为‘仆从烙印’,是我们一族,生来就被刻下的,属于至高主人的印记。”
“至高主人?”陈青阳眼神一动。
“哪个种族?”
莫戈萨的意识中,流露出了极致的敬畏与狂热。
“我们......我们只是主人散播在万千宇宙中的‘牧犬’,负责为主人清理掉那些贫瘠、无用的‘杂草文明’,圈养一些有潜力的‘牲畜’。”
“而我们的主人,那个伟大的种族,他们自称为........”
莫戈萨停顿了一下,似乎连说出那个名字,都是一种亵渎。
“‘天道’的执掌者,宇宙的园丁。”
“‘归一者’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