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慧扶着楚老夫人钻进齐腰深的茅草堆,枯黄的草叶发出
轻响,恰好掩盖了她们的脚步声。
母亲,您先歇着。 楚慧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前后无人后,才从袖中掏出那包用油纸层层包裹的东西。
指尖触到棱角分明的包装时,她突然
了一声。
这物什外面竟然裹着层从未见过的透明薄膜,上面印着弯弯曲曲的符号,倒像是某种符咒。
楚老夫人眯起老花眼凑近细看,薄膜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摸上去冰凉顺滑,绝非世间所有之物。
这是...... 她刚要开口就被楚慧捂住嘴。
嫂嫂说过,这不能让旁人知晓。 楚慧压低声音,飞快撕开包装。
两块黄澄澄的方块状食物滚入手心,散发着淡淡的麦香和奶香,与官差发的黑面馒头简直天差地别。
快吃。 楚老夫人当机立断,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酥脆的口感在齿间化开,浓郁的黄油味瞬间充斥口腔,惊得她差点咬到舌头,这等美味,之前在京城可是没有谁家铺子能有这手艺。
嫂嫂说吃完要将这个袋子拿回去。 楚慧三口两口咽下饼干,小心翼翼将透明薄膜叠成小方块藏进衣袖里面。
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裙摆暗袋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嫂嫂偷偷塞给我的牛肉干,母亲,您也尝尝。
楚老夫人捏着那深红色的肉干,指腹传来肉质的紧实感。
她活了六十余载,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吃食,更别提那能自动封口的透明袋子。
这孩子...... 她望着林晚所在的方向,眼神复杂,莫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母亲别管这些了。还是快吃吧,我们得赶紧回去换嫂嫂们来。 楚慧催促道,余光瞥见远处官道上有人影晃动,是五嫂和六嫂正结伴朝茅厕方向走来,两人频频回头,显然是按林晚的吩咐行事。
妈的,这帮穷鬼! 张麻子将空钱袋摔在地上,铜钥匙串叮当作响,跑了一整天就捞着这点油水!
赵虎斜倚在歪脖子树下,手里把玩着刚从王氏那敲来的银镯子。夕阳照在他脸上,刀疤纵横的脸颊更显狰狞:急什么? 他嗤笑一声,将银镯子抛给刘二狗,这才哪到哪?
刘二狗掂着镯子重量,谄媚地笑道:虎哥英明!小的们还是太年轻。
就是就是! 另个瘦高个官差凑趣,等进了黑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们不买也得买!
赵虎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流放队伍。
户部尚书家那边不知道叽里呱啦的在讨论什么;王氏夫妇则缩在角落里啃着黑馒头;唯有楚家那群女眷最安分,一个个背靠着树干闭目养神,仿佛像是集体来郊游的。
那个楚家小娘子...... 张麻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斜吊的左眼闪过淫光,虎哥,要不今晚......
蠢货! 赵虎从树上下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你自己裤裆里面的那点东西给我自己管好了,我不管你们怎么折腾,但若有人在我管的队伍里面闹事,最后影响到了我,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其他几人见他说话的时候冷着一张脸,那个脸上的疤更吓人了。
他们都听说送流放凡人这条路里面最不好惹的就是这个赵虎,他脸上的疤是当初和山匪打架的时候造成的,他的功夫也是几人里面最高的。
气氛突然冷下来,其他人都不知道说点什么的时候,刘二狗突然指着楚家方向:虎哥快看!她们怎么一个个都往茅厕跑?
赵虎眯眼望去,只见楚家女眷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大嫂沈清黎在前引路,四嫂谢云裳在后断后,动作整齐得像是演练过。
哼,娘们就是麻烦。 他啐了口唾沫,派人盯着点,别让她们耍花样。
是,我们这就回去盯着。几个人就地散开。
林晚在她们去厕所的时候假装靠在老槐树上闭目养神,又将自己的意识放入医疗空间中。
她站在库房中央,看着地上散落的压缩饼干包装袋,眉头微微蹙起。
楚慧她们回来的时候,怕包装袋没人见过引起怀疑,从她们手中接过之后,就随手将垃圾丢进空间,如今满地狼藉实在影响观感。
要是能自动清理就好了。 她心念刚动,那些包装袋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抓起,纷纷飘向墙角的金属桶。接触桶壁的瞬间,垃圾竟化作点点白光消失了。
还真是人性化。 林晚挑眉,转身走向药品储藏室。
自从上次从国库
了大批物资,她还没好好进来看过。
推开门的刹那,她愣住了,原本光秃秃的墙壁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扇雕花木门,铜制门环上刻着繁复的云纹。
新区域? 林晚握住门环轻轻一推,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并非想象中的黑暗,能看到一条蜿蜒的鹅卵石小径,但是两边看不见有什么东西,像是被上锁的一样,感觉还有待开发。
她沿着小径前行,脚下的石子按摩着足底,连日奔波的疲惫消散不少。
路的尽头是座汉白玉喷水池,清澈的泉水从狮首口中涌出,在池底积成碧绿的水潭。
这是...... 林晚蹲下身,用手捧起泉水。
水刚入口,一股暖流便顺着喉咙滑下,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这是不是一些穿越了之后,带金手指小说里面写的灵泉水? 林晚眼中闪过亮光。
有了这个东西那楚修明的伤、老夫人的咳嗽、嫂嫂们的疲惫,这下都有办法缓解了。
这个东西用的太多,到时候太明显可不行,她打算在她们喝的水壶里面掺着水先灌一些,但不要太多,后面再慢慢的加量。
确认过后她又将意识收回,这时候身边正好有个声音响起。
嫂子,你看! 楚慧悄悄凑到林晚身边,将一个油纸包塞进她手中,其他几个嫂嫂们都吃过了,这是剩下的牛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