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肉在沸水中翻腾着,肉香随着水气一起飘了出来。
“娘,这肉好香啊!”盯着锅的大壮差点流出了口水。
“是啊,我好想吃。”小妮也咽了口口水。
“好,马上就有的吃了。”裴翾笑着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转头却看向了单渠,“单兄,你家家境也一般,怎么会有多余的盐巴腌肉呢?”
一旁戴棉帽的单渠叹了口气:“裴兄啊,你有所不知,俺娘是个最能省的,她这些年省下了一罐盐巴,每次家里有肉的时候,她都只将新鲜肉吃一点点,剩下的用盐巴腌起来……”
裴翾吃了一惊,这盐巴可是老百姓都紧着吃的东西,这单渠的娘居然能省下一罐,那可不得了!
当然,这也跟单渠喜欢倒卖东西离不开,家里有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那自然就有个省吃俭用的母亲……
“令堂很了不起,你以后要好好待她!”裴翾拍了拍单渠的肩膀道。
“当然,我一定会善待母亲的。”单渠说着垂下了眼帘来。
“肉熟了,熟了!都翻起来了!”大壮指着铁锅大喊道。
“哈哈哈哈……”单渠大笑起来,“兄弟们,拿碗来,喝肉汤了!”
很快,一个伙计搬来一摞碗,挨个发下去后,又取出一杆长瓢,放在了锅里,接着洒下一些生姜,香叶……看着这伙计熟络的操作,裴翾瞥了一眼:“兄弟,你是厨子出身吗?”
“咦,你怎么知道?”那伙计看了裴翾一眼。
“生姜去腥膻,香叶增味,不过还差点东西。”裴翾笑道。
“差点东西?”那伙计挠挠头,不知道差了什么,这荒郊野外,也没新鲜的葱蒜啊!
“牛哥,往锅里倒点桂花酒,这肉才鲜香!”裴翾说道。
“哦,对对对!差了点白酒,兄弟你真是厉害!”那伙计朝裴翾竖起了大拇指来。
很快,桂花酒倒入了锅中,鲜香味一下子更浓了!
“来,吃!”
裴翾拿起勺子跟碗,就开始舀起了肉汤来,第一碗分给了单渠,第二碗分给了牛二柱,第三碗分给了阮燕,然后又给其他伙计分……
看着裴翾这么分法,小妮急了:“裴叔叔,我要我要!”
裴翾笑了笑:“小妮啊,这肉太补了,你可不能贪吃,吃多了会流鼻血的!”
“怎么可能?”小妮撅起嘴来。
“那你试试。”
裴翾舀起一碗肉汤,在上边加上了两三块肉片,递给了小妮。
“试就试!”
小妮双手捧着碗,一边吹气,一边喝了起来。
随后,所有人都分到了一碗肉汤,而锅里,已经见底了,就剩下一锅肉渣汤了。
“剩下的就是我的啦!”裴翾毫不客气,将那一锅肉渣汤尽数倒入了自己碗里。
正当裴翾要喝时,两片大肉一下子到了他碗里,让他愣住了。他一转头,便看见了牛二柱跟阮燕朝他笑。
“小翾,你多吃点,你要养身子。”阮燕说道。
裴翾看着碗里的两块肉,有些恍惚,这夫妻俩还真没把他当外人……顿时让他有种找到了家人的感觉……想到此处,他眼眶渐渐泛红了。
一个人孤独飘零了五年,没想到在阮燕这里,感受到了家人的关爱。
“好……”
裴翾说着,低下头就大口炫起了肉来。
腌过的肉有些咸,可这肉吃到嘴里,却是喷香喷香的……
“啊,娘,我流鼻血了,呜呜……”小妮忽然放下碗,指着自己的鼻子朝阮燕大喊。
阮燕笑了笑,忙拿出手绢给她擦:“不信你裴叔叔的,你看,遭罪了吧?”
“娘,我也流鼻血了……”大壮也嚷了起来。
“哈哈哈哈……”
裴翾跟其他人都大笑了起来,这虎肉大补,小孩子经不住,流鼻血是正常的。但是并无大碍,过一阵就没事了。
吃完了肉汤后,阮燕忧心忡忡的将裴翾拉到一边,问裴翾道:“小翾,那个上官卬怎么办?”
裴翾指着那口还有一点点汤以及碎肉沫的锅,说道:“不用担心,这个人已经是我们的锅中肉了!”
“嗯?什么意思?”阮燕问道。
“我想,他一定会回金霞村,然后进你们家里住着,一边派人去找援军,一边调查你们的底细。今夜,我就去把他做了!”裴翾说到那个“做”字,眼睛里冒出了杀气。
“可是你的伤?”
“没关系,燕姐,我练的内功是一种很奇特的内功,疗伤很快,加上这大补的虎肉汤,我只需在今天白天打坐疗上两个时辰,今晚便有力气料理那上官卬!”裴翾自信满满道。
“那我们能为你做什么?”阮燕想帮点忙。
“不用!你留在此处等我好消息就行了!”裴翾朝阮燕露出了笑容来。
趁着天没黑,裴翾赶紧回到马车上,开始打坐调息。他打起手诀,运转周天,长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开始梳理全身的经脉……
玄者,脉也,经络疏流,伤痛减缓,脉畅通,则力无穷!
黄者,气也,气息绵长,五脏相安,气和畅,则劲自发!
熟悉的文字从脑海中浮现,老人赠与他的那两卷黄帛,写的是疏经养气之道,教的是绵绵藏蕴之功!故而,裴翾能仗着此功,极快的调息内伤,恢复功力!
那虎肉汤,让他胃中暖和舒畅,随着他发功,胃中的肉汤加速消化,化作了丝丝暖流,流入了身体的四肢百骸!
不愧是至阳至刚的大补之物,与他所练的功法相契合,他感觉到自己的内伤在慢慢变好……
裴翾这一打坐,很快就到了天黑时分。
“小妮,你要干嘛去?”
阮燕喊住了蹑手蹑脚想要爬上车的小妮。
小妮回头:“娘,我看看裴叔叔是不是睡着了。”
阮燕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起:“不可以打扰你裴叔叔,知道吗?”
“那他到底在干嘛呢?”小妮问道。
“在疗伤。”
“什么是疗伤?”
“疗伤就是自己给自己治伤。”裴翾的声音从车厢内响起,接着他撩开车门的帘子钻了出来。
此刻的裴翾,顶上了笠子,披好了披风,戴好了面具,将自己整理了一番。
“小翾,你怎么样了?”看着裴翾这副行装,阮燕关切道。
裴翾抬起双手,长吸一口气,在胸口平复了一下,然后将双手下沉:“好了七成了。”
“七成?”
“七成,已经够了!”
裴翾从车头一跃而下,落在那口大锅前,一只猫头鹰立马飞到了他肩膀上。
“裴兄,来,这里还有一碗热汤,喝了垫垫肚子。”
单渠连忙将一碗热乎乎的汤递了过去。
裴翾接过,闻了闻,居然还是虎肉汤!他不由挑起眉毛问道:“怎么还有?”
单渠神秘一笑:“特意留给你的!中午切肉的时候,我让他们特地留了一小块没动,因为我看到你气色不好。”
裴翾哈哈大笑,这个人,凡事都留一手,跟他娘一样,还真是……真是让他开了眼界了。
随着最后一碗虎肉汤下肚,裴翾感觉自己浑身暖暖的,精神更好了。于是他对几人道:“诸位,我去了,你们在此等我好消息便是!”
“去吧!裴兄,你是翱翔九天之鹰,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单渠道。
“裴老弟,小心些。”牛二柱道。
“小翾,若是打不过,不要勉强,赶紧回来!”阮燕叮嘱道。
“放心,我有把握!”裴翾朝三人点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头,转身便奔向了夜色之中。
夜色浓,寒气重,可裴翾却身子暖,意志坚!今夜,他就要收拾掉上官卬,将裴家村的真相问出来!
裴翾踏雪而行,小鹰飞在他头顶,一人一鹰在夜色之中,奔向了金霞村!
裴翾所料不错,上官卬果然歇在了金霞村的小酒馆里。他手下的那些兵,不仅用起了阮燕家里的锅灶炉子,甚至将他们家没能带走的粮食也搜了出来,用阮燕家存的柴炭,烧饭菜……
阮燕家的物资当然不够这近百人用,于是这帮人又盯上了金霞村的其他村民,找他们索要粮食,木炭,布匹……
“军爷,求您了,我们家就这点粮食了,不要拿走啊!”一个六旬老妪正在门口对前来的官兵苦苦哀求道。
“我们在此过夜,保护你们,让你们捐献点粮食怎么了?又不住你家,拿来!”
当士兵面对百姓时,那股丑恶的兵痞脸便显露了出来。
一个士兵不容分说,抢过老人手里的粮袋就走,另一个士兵随手将老人一把推到在门前,两个士兵拿着粮食就走了。只留下那老人在门前哭泣……
类似的事情在村子其他百姓家门口上演,随着这帮兵痞的入驻,金霞村跟遭了劫匪一般,这让裴翾始料未及!
上官卬住在阮燕酒馆二楼主卧内,他躺在床榻上,房间里有温暖的火炉,床边的案台上,有一碗热腾腾的粥。
瞎了一只眼的他,一边脑袋被布包裹着,如同一个粽子般。他脖子上的伤口才好,也缠着布带,这么一来,他转头就相当费劲了。
他睁开那只上下眼皮被划伤的右眼,看着那碗热腾腾的粥,伸出手去端,好不容易端起来后,就着嘴巴一吸溜!
“噗!”
他直接吐了出来。
“他妈的,熬的什么玩意?没油没盐的,还这么烫!”
上官卬破口大骂,甚至端起那碗粥就想砸地上,可他到底忍住了,现在能有东西吃都不错了。
“大人,您将就一下吧……”一个士兵弱弱道,脸上充满了忧郁之色。
上官卬缓了口气,问道:“怎么样,兄弟们都吃上饭了没有?”
“吃上了,在村民们那里借了点粮食……”
“咱们的马呢?还有几匹好的?”
“就十几匹了……剩下的,折了腿的,伤了身子的,死了好多,兄弟们都带不回来。”
“行了!”上官卬挥了挥手,“让兄弟们做好防备,轮流值夜,固守待援。”
“是。”
“只要宣州的兵马一到,事情就会迎刃而解,那个玄鹰,跑不掉的!”上官卬说起“玄鹰”二字,那只仅剩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
士兵很快离开了,可上官卬的火却难消,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正是忍一时怒火中烧,退一步七窍生烟,他恨不得抓住玄鹰,将其碎尸万段……
如他所愿的是,裴翾,今晚来了。
酉时三刻,裴翾已经抵达了金霞村,他藏在村口外边,在夜色中观察着。只见酒馆旁边都是巡逻站岗的士兵,这些士兵在酒馆四周点起了几堆篝火,将四周照的亮堂堂的,屋顶上甚至还有举着火把的哨兵在警戒。
看着这阵仗,裴翾冷哼了一声,这上官卬,看来一定躲在了阮燕家的酒馆里头。外边搞这么大的阵仗,足以说明,他是真的被裴翾偷袭搞怕了……
既然他已心生恐惧,那么也就不复当初了!
这一次,裴翾并没有继续想着偷袭,反而是大摇大摆的走了上去!
“谁?”
守在门口的士兵看见裴翾的身影,立马吓得大喊。
“我,玄鹰!你们要抓的人!”
头顶斗笠,身披披风,脸戴面具的裴翾,光明正大的出现在酒馆前。
“快,快告诉大人!”
那些士兵顿时就乱做了一团。
“告诉上官卬,老子来了,要他命来了!”裴翾大声道。
“哗!”
门口的士兵吓得往门里缩,其中两个飞快冲上酒馆二楼,跟上官卬汇报去了。
裴翾可不会安然等上官卬下来,他当即上前,大喊道:“你们这些兵痞,不想死的给我滚!”
士兵们面面相觑,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这个男人的可怕他们早就领教过了,他们一时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要不要抵抗……
楼上的上官卬很快得知了消息,他大惊,眼下的他伤势未愈,还被包裹成了个粽子,战力早就大打折扣了。于是他立马道:“你们速速拦住他,我一会就下来,然后咱们将他一起擒拿!”
“是!”
没看出上官卬心思的士兵立马就下楼去了,可等士兵一走,上官卬就打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打架?开什么玩笑?现在是夜里,他又瞎了一只眼,另一只眼也不好使,打架风险太大了,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砰!”
“唔啊!”
随着一声闷响,四五个士兵的身体砸进了酒馆之内,裴翾撞了进来!
一个士兵战战兢兢拿起刀就要砍裴翾,裴翾一瞪眼过去,他吓得立马手一软,刀都掉了!
“滚开!”
裴翾浑身气势一震,又将几个士兵吓破胆,然后他扫开条路,将七八个拦路的士兵打飞,身形一掠,冲上了二楼!
正当此时,上官卬也穿好了衣服,从卧室内的那扇窗户口,一跃而下!
裴翾冲进卧室,扑了个空,他看着打开的窗户口,瞬间明白了一切,然后顺着窗户口也一跃而下!
猎手与猎物的身份已经扭转,现在,成为了猎物的上官卬,正在雪夜里拼命狂奔!
可他似乎忘记了,夜里,才是玄鹰的主场!
上官卬跳下窗户后,慌不择路的跑着,可他不知道,当他跳下窗户的那一刻,那只猫头鹰就已经盯上了他。今夜,他无处可逃!
上官卬顺着金霞村的村中大道一直跑,可他瞎了一只眼,情急之中辨认不出方向,他跑出村子后,村子外又是漆黑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很快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砰!”
“哦呵……”
走路不看路的上官卬居然一头撞在了一棵树上,好在他头包的像个粽子,倒是没撞出一个包。但是当他一抬头时,睁开右眼时,便看见了头顶有一双绿油油的圆眼睛。
“啾~”
猫头鹰!
上官卬听得这声音顿时毛骨悚然,这只鹰,该死的夜猫子,居然又来了!
他气愤不已,抬手就是一掌!
“去死!”
“砰!”
只听得一声气爆响,他头顶的树枝“哗哗”晃动,然后一堆枝杈就掉了下来,掉在了他头顶上。那只鹰却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连忙拨掉落在头顶的树杈,正要继续往前时,身后却传来了声音。
“跑啊,你跑得了吗?”
上官卬浑身一颤,他,来了!
裴翾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身后不远处,而那只鹰,也落在了他肩膀上。
上官卬回过头,嘴角一抽:“你这阴险东西,只会耍这种伎俩,若不是……”
“若不是你蠢,你自大,你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裴翾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又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种作恶多端的狗东西,也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哈哈哈哈……”上官卬放声大笑,指着裴翾道:“无知的小子,老子现在还有一战之力,谁落得好下场,还两说呢!”
“不见棺材不落泪!”
裴翾不再犹豫,猝然出手,一爪抓向了上官卬的喉咙!
上官卬运起内力,双手朝前一推!
“轰!”
裴翾立马收手,侧身一闪,上官卬那一推,浑厚的掌力带着赫赫的劲风,瞬间将裴翾之前站立之处打出了一条沟壑!
“你也不过如此!”
裴翾再度出手,这一次,他将体内的气息凝聚起来,对着上官卬的侧面开始猛攻!
“笃!”
两手相击,裴翾顿感五脏六腑为之一震,而上官卬也感觉体内澎湃不已……两人一交手之后,便开始贴身短打,拳掌不断交织,腿脚互相踢蹬,很快就恶战了起来!周围的地面不断扬起雪屑泥巴,空气中充满了杀气!
上官卬的云中散手并不简单,兼具拍、打、掸、震、戳、截等六种手段,变幻莫测,而裴翾所使出的内功同样不简单,不仅让他身法极快,内力也更强,功力达到巅峰时,甚至不惧疼痛!
裴翾的用玄黄功与上官卬的云中散手恶战五十招过后,上官卬已是大汗淋漓,而裴翾,也是疲惫不已。
裴翾没想到,这个瞎了眼的上官卬,居然还有如此战力。刚才要不是他瞎了眼,无法精准判断裴翾的攻击,恐怕自己还未必能跟他打平手……
“来啊,继续来啊!”上官卬恶狠狠喊道。
“我今晚,一定要宰了你!”
裴翾重新聚集内力,双拳握紧,手臂青筋暴起,再度朝着上官卬扑了过去!
“玄雷破!”
上官卬也运起内力,抡起双拳,朝裴翾一打!
“探云手!”
四拳相撞,气爆轰鸣,两人皆是一凛,上官卬后退了两步,裴翾似乎占了上风。他不顾手上的疼痛,再度冲上去,极速一拳打向了上官卬的左脸!
“哒!”
上官卬抬起左手,居然挡住了他这一拳,裴翾立马腿一蹬,蹬向了上官卬的胸口!谁知上官卬右手一拦,也稳稳拦住了他这一脚!
“呀啊!”
裴翾发力震开上官卬的双手,身子朝前一探,左手一伸,戳向了上官卬的咽喉!
“暮云乱!”
上官卬两手翻飞,在裴翾即将戳中他咽喉时,忽然手臂交叉一锁!
“咔!”
裴翾那只手居然被他一下锁住了,进不得,退不得……
“给我断吧!”
上官卬发力就势一绞,想用双手绞断裴翾的左手!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翾大喝一声,左手再度青筋暴起,他全身的力气全部凝聚到了左手手腕之上!
“黄潮涌!”
“砰!”
三只手猛地一撞!
可上官卬却脸色大变!
裴翾的左手并没被绞断,反而他的两只手如同撞上了铁墙一般,痛的要死!
“呃啊……”
“给我死!”
裴翾抽出同样痛得要死的左手,右手一把探出,一下掐住了上官卬的喉咙!然后推着上官卬步步后退!
“砰!”
也不知推了多少步远,只听得一声巨响,上官卬撞在了一棵大树之上,只撞得他脊椎欲断,脸色歪扭……
“咕唔……”
上官卬闷哼一声,嘴角当场就溢出了血来。
可裴翾根本不给他还击的机会,再度伸出左手,朝着他那只未瞎的右眼就是一戳!
“噗!”
“呃啊啊啊啊……”
上官卬彻底成了瞎子!
但是还没完,裴翾抓起上官卬的手,一扭,一拗!
“咔嚓!”
上官卬惨叫连连,两只手很快都被裴翾拗断,但是还没完。
裴翾一把拨开他的衣襟,掀开他的内甲,然后对着他的小腹处,先是在小腹处的穴道上连戳八次,然后狠狠一掌,打在了上官卬小腹正中!
“唔啊啊啊……”
上官卬发出了惨嚎,他丹田被裴翾震废,彻彻底底成了个废人……
做完这一切,裴翾这才停下了手来,他大口喘息着,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翻涌……但是,站着的终归是他,而上官卬,已经躺在地上了。
他赢了。
剩下的,就只剩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