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的呼救声从屋内传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动弹。
这个人缘极差的家伙,在院里早已众叛亲离。
连德高望重的一大爷都对他嗤之以鼻。
呼救声持续片刻后,许大茂自己爬了出来。
不知是受伤还是扭到脚,整个人瘫在地上。
这时,棒梗儿蹦蹦跳跳地跑过去扶起了他。
五年前,辞职下海的许大茂承包了电影院,摇身一变成了小老板。
院里没人搭理许大茂,这段时间他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笼络了棒梗儿,两人如今形影不离。
秦淮茹多次劝说棒梗儿远离许大茂,可这孩子就是油盐不进。
一大爷,这 ** 过后怕是要变天,眼下回屋不安全,总不能一直这么干耗着!
柱子,你有啥主意尽管说,大伙都听你的!
就是啊柱子,院里就数你机灵,咱们跟着你干!
法子简单,得在空地上搭防震棚......记住棚顶千万别放硬物件,万一再有余震,砸下来照样要命。”
我再说一遍,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候,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也不许回去拿!
都别愣着了,赶紧找木材搭棚子!看这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
谁也别偷懒!家里有男人的都动起来。
有存木料的也别藏着掖着,前些年挖防空洞剩下的材料,现在都拿出来应急!
一大爷点头道:柱子见识多,咱们照他说的办。”
得嘞,就这么干!
安排妥当后,何雨柱麻利地给自己搭好了防震棚。
他手脚利索,不一会儿就支起个结实的棚子。
把冉秋叶和何曦安顿好,在娘俩额头各亲了一口,又赶去帮一大爷家搭棚。
忙完回来时,冉秋叶站在棚口朝他使眼色。
顺着目光望去,只见秦淮茹正吃力地独自搬着根粗木桩。
快去呀!冉秋叶轻声催促。
这个过门后依然心善的姑娘,虽然听说过丈夫和秦淮茹的闲话,却从不在意,还时常接济秦家。
何雨柱倒再没越界。
那些小旅馆的往事,早已成了过去式。
尽管常感受到秦淮茹幽怨的目光,何雨柱始终守着本分,他不愿伤害单纯善良的冉秋叶。
这个纯净如水的姑娘,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爸爸抱抱!
五岁的何曦总是黏着父亲,只要何雨柱在家,就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转。
何雨柱也格外耐心,自从有了女儿,他才真正感到自己在这世上有了存在的意义。
棒梗儿救出许大茂后,对家里的事不闻不问。
秦淮茹让他帮忙搭防震棚,他却说:不行,我得去电影院,许大茂说要表现下关心集体。”
贾张氏追着喊:那你自个儿当心啊!
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秦淮茹心里五味杂陈。
这种危急时刻,本该守护家人,可棒梗儿竟被许大茂蛊惑着离开了。
这时候还往外跑!贾张氏忧心忡忡。
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小当撇嘴道:什么关心集体,电影院重要,咱们这儿就不重要?我看他就是想找借口溜号!
少说两句!秦淮茹心里明白,却不愿儿女之间生出嫌隙。
快进屋拆床板去。”
小当拉住母亲:您一宿没合眼了,我去吧!
小心点儿!贾张氏和秦淮茹在后面连声叮嘱。
天蒙蒙亮时,各家各户的防震棚都搭得差不多了。
二大爷摇着蒲扇,得意洋洋地炫耀:瞧瞧我这棚子,再大的风也吹不倒!
邻居附和道:您这七级钳工的手艺,要是您的棚子都能倒,别人家的房子早塌了。”
棒梗儿满头大汗地跑回院子,何雨柱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棒梗儿冲着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却不敢出声。
即使长大了,何雨柱在他心里依然是那个令人畏惧的存在。
秦淮茹见状,用扇子狠狠拍了他一下。
可棒梗儿回家后竟没帮忙搭棚子,转身又跑去找许大茂。
原来许大茂答应给他安排电影院售票员的工作,这让棒梗儿感恩戴德。
殊不知许大茂另有盘算——他故意让棒梗儿做临时工,迟迟不给转正。
许大茂嗑着瓜子,看棒梗儿卖力地给他搭棚子。”
棒梗儿,我这棚子比二大爷的如何?
那能比吗?咱这可是货真价实!就算房子塌了也压不垮。”
棒梗儿谄媚道。
好小子!往后我就把你当亲儿子了。
来,歇会儿喝口水。”
正说着,暴雨倾盆而下。
秦淮茹家的棚子还没搭好,棒梗儿却心安理得地在许大茂棚子里躲雨。
秦淮茹和贾张氏手忙脚乱地用雨披遮雨。
来我家避避雨吧!一大爷招呼道。
何雨柱冷眼旁观,知道棒梗儿算是彻底毁了。
前两年消停了一阵子,如今竟和许大茂混在一起,倒霉日子又要来了。
在何雨柱指挥下,院子里及时搭好了防震棚。
但京城多数人家没这经验,街上到处是淋雨的百姓。
雨声中,邻居们难得聚在一起闲聊。
这两年经济好转,生活节奏加快,像从前那样端着饭碗串门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这场 ** 反倒让老邻居重聚。
多亏柱子,不然咱们连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说起来,这些年关键时刻都是柱子帮衬。
就是他那张嘴不饶人,让人光记得他的坏脾气。”
可不是嘛!跟柱子作对的都没好下场。
你们看许大茂刚才多狼狈,要不是棒梗儿那小子,差点被砸死在屋里。”
正说着,阎解旷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了回来。
“多亏了雨柱哥!街上全是人,整个南锣鼓巷就咱们院搭了棚子,别人都在外头站着,真够惨的!”
“造孽啊,这没处躲没处藏的,晚上可咋办?”
“打听到震中在哪儿了吗?”
“没呢!”
“听说是在营口、海城那边。”
“不可能,京城晃得这么厉害,震中哪能那么远。”
“他三大爷,广播里说了吗?”
“还没,正查着呢!”
“甭查了!”
何雨柱一边逗女儿玩一边说,“肯定在汤山!”
“柱子,你咋这么肯定?”
“我猜的,不过谁要打赌我都奉陪!”
“来来来,我赌一包烟!”
何雨柱连忙说:“等等,一大爷您给做个见证。
要赌的把赌注放一大爷这儿,今天我发善心,一赔三。
要是我输了,一个赔三个。
你们尽管下注,我的家底你们清楚,绝不赖账!”
大伙一听有便宜占,都来劲了,纷纷下注。
何雨柱乐呵呵看着,等大家下得差不多了,让一大爷记下450块钱,又跟一大爷商量:“一大爷,这日子恐怕不是一两天的事,说不定要个把星期。”
“我想了想,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得把各家的粮食收起来按人头分,不然很快就断粮了。”
“当然,不愿意参加的也不勉强。”
一大爷连连点头:“柱子,这主意好。
你歇着吧,后面我来安排。”
那边许大茂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喊:“我才不和你们这些穷鬼搭伙,想占我便宜?没门!”
三大爷说:“许大茂,你这就不对了。
这主意多好,大家有粮出粮,有菜出菜嘛!”
一个邻居笑着接话:“三大爷,俗话说听话听声,锣鼓听音。
您说得这么热闹,我倒要问问,您家出啥呀?”
“就是!”
“这个...现在粮店关门,我也没法子啊。
我那份让我家老大出。”
阎解成夫妻早分家了,赶紧说:“爸,我们家也没剩多少了,先将就着吧!再说这棚子用的木头不都是我们家出的?”
三大爷点头:“对对对,我家老大说得在理。
你们看这棚子,全是我们老闫家出的木头。
要不是这些木头,刚才那场大雨大伙都得淋透。”
三大妈也说:“今晚可咋过啊!”
......
三大爷家这一唱一和的,周围人听着觉得挺有道理。
三大爷见大家认可,更来劲了:“所以说,咱们还得继续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
男同胞们,特别是年轻的,都进屋把各家的粮食拿出来。
我也不闲着,给大家做饭。”
“还是一起做吧!”
“三大爷说得对。”
“行,就听三大爷的!”
“赶紧进去拿东西。”
“走,抓紧时间。”
大家纷纷起身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大院门口哗啦啦涌进来一群人。
众人一看,原来是阎解旷和阎解娣两家人。
三大爷家早就四分五裂了,阎解放分家单过搬出了大院,阎解娣也嫁出去了。
三大爷和二大爷同样孤苦无依,无人照料晚年。
阎解放急匆匆闯进来,嘴里念叨着:“你们别担心,当年挖防空洞时,都是我在前面带头搬东西,解旷和解睇在后面帮忙!”
他一眼就认出了**棚用的木头,正是当年自己搬回来的那批。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我搬的木头全被他们占了。
你们可真行啊,搭**棚,知道我们当时怎么熬过来的吗?”
阎解睇也在一旁附和。
“一场大雨,我家被淋得像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