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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玥蹲在案边,小手捂着嘴,生怕呼吸声吵到陈珏,只敢凑到同样趴在案边,小手轻轻扒住桌案边缘,只露出半张脸的陆明漪耳边,轻声问:“姐姐,双燕归巢是不是会绕着柱子飞呀?”

陆明漪也小声回:“嗯,下雨时燕子飞得慢,会在檐下转圈。”

弹幕里满是温柔的调侃:

【又是一首采桑子?】

【陆明玥捂嘴说话太萌了!怕打扰陈先生的小模样!】

【“始觉春空” 写的是散场的怅然吧?但陈先生写得好柔!】

【这首词写的也好,群芳过后西湖好,荷花刚谢,岸边落的花瓣就是这样,红得零碎,却别有一番‘狼藉’的风味。】

第三阕的墨刚落纸,便见词句如西湖烟雨般铺开: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

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换纸!”

这次换纸时,冯家主攥着折扇的手指紧了紧,小声对身边的管家说:“等会儿一定求个抄本,我捐的五所小学里,有一所就在曲院风荷附近,将来定要将这首词刻在学校的墙上。” 管家连忙点头,也小声回:“家主放心,我记着,等陈先生写完,就去求。”

苏友云顺着陈珏的笔锋看,忽然小声指了指远处一艘画舫,对宫笃行说:“你看那艘挂着红灯笼的船,正往荷花深处开,可不就是‘画船撑入花深处’?陈先生这是把眼前景直接揉进词里了!”

宫笃行望去,果然见画舫在荷叶间穿行,忍不住小声笑:“‘烟雨微微’也应景,今晚的湖雾刚好,不浓不淡,像裹着层纱。”

弹幕里有人刷:【冯家主开始惦记抄本了!】

【先下手为强!】

【实景对应上了!画舫 + 荷花,陈先生是现场写生吧!】

【“香泛金卮” 太有画面感了!我仿佛能闻到酒香混着荷香!】

【词中有画,画中有词!】

第四阕的笔锋转得更柔,词句如白鹭掠水般轻盈:

【何人解赏西湖好,佳景无时。飞盖相追。贪向花间醉玉卮。

谁知闲凭阑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

“换纸!”

苏友逸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刚换下的词稿,小声吟诵起来:“‘佳景无时’,说得太透了!西湖哪有不好的时候?春有桃花蘸水,夏有荷花映日,秋有明月满湖,冬有残雪压枝,就是得有懂的人慢慢赏。” 他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身边几人能听见,怕惊了陈珏的词意。

宫笃行顺着 “一点沧洲白鹭飞” 的词句,悄悄指了指湖心亭附近的水面,小声对苏友逸说:“你看那片芦苇荡边,有只白鹭站在浅水里,远看就像个小白点,‘一点’两个字用得太妙了 —— 没写满,留着空,才让人想得多。”

苏友逸望去,果然见那只白鹭静立水中,忍不住小声叹:“这细节,比咱们这些常来西湖的人还细。”

弹幕里满是懂行的赞叹:【苏学政小声吟诵!像老夫子教学生,怕吵到旁人!】【“一点” 留白绝了!画都不敢这么画,陈先生却写出来了!】【白鹭:我也没想到我能进词里!】

写到这里,众人也都明白了过来,陈珏这是写的一首组词,词牌尽皆都是采桑子,从不同方面来描写西湖,却更增添了其中的难度,毕竟一首词难免写老写旧,词个格律束缚,辗转腾挪,皆有法度,在一个泥螺壳里做道场就很难了,陈珏这是在一个泥螺壳里做好几个道场,每一个道场还各不相同,外行看热闹,内行只是觉得窒息。

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

第五阕的墨色染上几分清润,如月色落湖:

【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

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

“换纸!”

陈珏落笔时,笔尖微微一顿,墨汁稍干,李逸雅立刻会意,没等陈珏开口,便悄悄拿起砚台,用小勺舀了半勺清水,轻轻滴在墨里,再用墨锭顺时针研了三圈,动作轻得没发出半点声响,研好后又悄悄将砚台放回原位,全程不过两息时间。

宫笃学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月亮,小声对身边的人说:“今晚的月色就是‘风清月白’,没有云挡着,亮得能看清湖面的波纹,‘一片琼田’把月光照在水里的样子写活了,比‘琉璃’软,比‘白玉’润,更像真的。”

苏友逸也小声笑:“‘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咱们今晚在荃桡号上,赏着月、看着词、品着酒,可不就是仙人过的日子?”

弹幕里有人刷:【李姑娘太默契了!】【“琼田”!这比喻绝了!今晚的西湖就是月光铺的田!】【羡慕船上的人!这日子谁不想要啊!】【这首词写的真好,仙气渺渺,把闲适写的淋漓尽致。】

第六阕的笔锋转向热闹,如清明繁花扑面而来:

【清明上巳西湖好,满目繁华。争道谁家。绿柳朱轮走钿车。

游人日暮相将去,醒醉喧哗。路转堤斜。直到城头总是花。】

“换纸!”

陆明玥听到 “直到城头总是花”,忍不住小声说到:“看了先生的诗词,真想明年清明来西湖好好看一看,游一游。我想看看从堤上到城头全是花的样子,肯定像铺了层花毯子!”

弹幕里同样满是期待:【陆明玥又约玩!这孩子太会蹭热闹了!】

【“直到城头总是花”!我清明去了西湖,真的到城头都是花!香得人醉!】

【我愿称陈先生为西湖最强文旅。】

【这谁能受到了压,无论如何都是西湖好,陈先生也来我的家乡看一看吧,球球了。】

【最绝的是每一种景致都写的各不相同,同一个词牌名,绝了,这真的是碳基生物能够想出来的吗?】

第七阕的墨色带着酒香,如画舫载歌:

【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醉眠。

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

“换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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