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最后一刻?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输赢!”司徒烈的狂笑声还没消散,就猛地踏碎脚下的玄铁,借着反冲力扑向李长生。他头顶的本命剑丸虽然黯淡,却被他强行注入最后两成精血,化作一道扭曲的火蛇,绕着烈阳剑旋转——这是他压箱底的剑招“蛇焰缠杀”,专门用精血引动剑丸火焰,缠住敌人后再引爆,就算杀不死也能烧废对方经脉。
李长生刚稳住踉跄的身形,左肩的伤口就因震动再次崩裂,鲜血顺着手臂流到雷荒剑的剑柄上,温热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他看着扑来的司徒烈,瞳孔微微收缩——这疯子是真要同归于尽!混沌真元只剩不到一成,太荒天掌绝不可能再用,六层剑意虽在,却顶多和对方拼个两败俱伤。“难道要动用那招?”他脑海里闪过识海深处那道赤金色的戮仙剑影,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凶险的底牌。戮仙剑影的真正锋芒,连他自己都没完全掌控,上次在古矿脉只是无意间泄露出一丝,就震退了玄铁狼。要是强行引动加持在剑上,固然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威力,但以他金丹中期的修为,必然会被剑意反噬,灵魂受创——可现在,除了这招,他再没别的办法挡住司徒烈的同归于尽。
“长生哥!小心他的剑丸会爆!”赵烈的吼声穿透混乱的剑风传来,他已经拔出了自己的火灵剑,随时准备冲上去救人。吴昊和凌霄也脸色惨白,死死盯着擂台中央,连呼吸都忘了——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一击是决定生死的最后一招。
“小子,受死吧!你的矿脉机缘,还有炼丹师公会的关系,都是我的了!”司徒烈的脸因精血消耗而扭曲,眼中满是贪婪和疯狂。火蛇般的剑丸已经缠到了雷荒剑的剑身上,灼热的火焰顺着剑身蔓延,烧得李长生的右手皮肤发焦,发出“滋滋”的声响。
就是现在!李长生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故意露出左肋的空当,身体微微后仰,像是被火焰逼得难以支撑。司徒烈见状,果然大喜过望,狂笑道:“找到你的破绽了!去死!”他猛地加大精血注入,剑丸火焰暴涨,就要往李长生的左肋撞去——那是修士丹田的侧面,一旦被引爆,丹田必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长生突然低喝一声,心神彻底沉入识海,对着那道沉寂的戮仙剑影恭敬一拜:“前辈,今日借您锋芒一用!”话音刚落,识海深处的戮仙剑影猛地震颤起来,一道比发丝还细的赤金色锋芒,带着冰冷的杀戮气息,顺着他的神识疯狂涌向雷荒剑的剑柄。
“嗡——!”雷荒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这声剑鸣没有丝毫烟火气,只有纯粹的冰冷和霸道,瞬间压过了司徒烈的狂笑声和火焰的噼啪声。原本淡金色的剑身,瞬间被一层赤金色的剑意包裹,剑意所及之处,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连那灼热的蛇焰,都诡异地停滞了半息。
天地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原本喧闹的看台鸦雀无声,连风吹过的声音都消失了。天空中的阳光像是被剑意吞噬,擂台周围的光线骤然变暗,只剩下雷荒剑上那道赤金色的光芒,耀眼却又冰冷,让所有人都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意——那是源自灵魂的恐惧,仿佛面对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尊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杀戮魔神。
“这……这是什么剑意?”王长老猛地站起来,腰间的执法剑竟不受控制地发出哀鸣,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好浓的杀戮气息!比咱们宗门镇派的‘修罗剑意’还要恐怖百倍!”厉长老也死死攥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戮仙……这是传说中的戮仙剑意!这小子怎么会掌握这种禁忌剑意?”
司徒烈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看着李长生手中那把散发着冰冷光芒的雷荒剑,突然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转身就要逃走。可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戮仙剑意的爆发。李长生手腕一翻,雷荒剑带着赤金色的锋芒,轻轻往前一送——没有华丽的剑招,没有磅礴的气势,就像平时切菜一样简单,却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
“噗嗤——”赤金色的剑意轻易穿透了蛇焰的包裹,撞在本命剑丸上。原本还疯狂燃烧的剑丸,像是遇到了克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表面的火焰瞬间熄灭,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叮当”一声掉在擂台上,彻底失去了灵性——那是司徒烈蕴养了五年的本命剑丸,就这么被一剑废了!
更恐怖的是,戮仙剑意没有丝毫停顿,顺着剑丸的连接,化作一道无形的锋芒,钻进了司徒烈的识海。司徒烈刚跑出两步,就突然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大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识海里,那道无形的杀戮剑意正在疯狂肆虐,撕碎了他的神识屏障,震得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哇——”司徒烈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那是被剑意震伤内脏后咳出的淤血。他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边缘的玄铁护栏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护栏都被撞得变形。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四肢都不听使唤了,识海传来阵阵剧痛,连调动一丝真元都做不到——他彻底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擂台周围死寂了足足三息,才被赵烈的欢呼声打破:“赢了!长生哥赢了!他打败司徒烈了!”这一声喊像是点燃了炸药桶,弟子们瞬间炸开了锅:“我的天!刚才那是什么剑?太恐怖了!”“司徒烈的本命剑丸都被废了!这剑意也太霸道了吧?”“李师兄牛逼!金丹初期赢了金丹后期的真传弟子!这是咱们青云宗百年不遇的奇迹啊!”
吴昊和凌霄也松了口气,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激动。凌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住了,那就是李师兄的真正底牌吗?太可怕了。”
王长老和厉长老等人也飞身落在擂台上,他们没有先去看倒地的司徒烈,而是齐齐看向李长生,眼神里充满了复杂——有震惊,有欣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厉长老走到李长生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李长生,你刚才使用的……是戮仙剑意?”
李长生没有回答,他握着雷荒剑的手正在微微颤抖,刚才强行引动戮仙剑影的锋芒,已经开始出现反噬。赤金色的剑意渐渐从剑身上褪去,露出原本淡金色的剑身,但他的识海却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灵魂像是被无数根细针穿刺,眼前阵阵发黑。
他强撑着想要站直身体,却发现双腿发软,丹田内的真元彻底枯竭,连维持站立都异常艰难。司徒烈的跟班想要冲上来扶司徒烈,却被王长老厉声喝止:“住手!比试已分胜负,再敢动手,按门规处置!”那几个跟班吓得连忙停下脚步,看着李长生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连他们的师兄都被打成这样,他们上去就是送死。
倒地的司徒烈终于缓过一口气,他看着李长生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绝望:“不可能……我是真传弟子……我怎么会输给你一个内门弟子……”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再次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王长老皱了皱眉,对旁边的弟子道:“把司徒烈抬下去疗伤,派人看好他,别让他再去找李长生的麻烦。”
李长生看着司徒烈被抬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刚想对王长老行礼,就感觉眼前一黑,识海的疼痛瞬间加剧,灵魂像是要从身体里剥离出去。他下意识地握紧雷荒剑,才勉强没有倒下去,但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李师兄,你怎么了?”赵烈等人连忙冲上来扶住他,感觉到他身体的虚弱,脸色瞬间变了,“你的气息怎么这么弱?是不是受伤了?”李长生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没事……只是有点累……”他心里清楚,这不是累,是强行引动戮仙锋芒的反噬,灵魂受创远比肉身的伤口严重。
厉长老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手指,眼中的忌惮更甚——能引动这种禁忌剑意,还能活着站在这里,这小子的灵魂强度,远超同阶修士。他上前一步,语气缓和了不少:“李长生,你伤势不轻,先回去疗伤吧,关于比试的奖励和司徒烈的赌注,宗门会稍后通知你。”
李长生点了点头,在赵烈三人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下擂台。周围的弟子纷纷让开道路,看着他虚弱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刚才那一剑的恐怖,已经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敢把他当成普通的内门弟子了。
走到擂台出口时,李长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片狼藉的擂台,识海的疼痛再次袭来,他眼前又是一阵发黑,差点摔倒。赵烈连忙用力扶住他:“长生哥,别硬撑了,我们马上回弟子楼给你疗伤!”李长生咬着牙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再轻易动用戮仙锋芒,这代价实在太大了。
动用戮仙锋芒后,李长生脸色一白,灵魂传来阵阵虚弱感,显然负荷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