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将最后一块赤金精碎片塞进储物袋，擦了擦额头的汗，满脸喜色：“这堆赤金精足有五十斤，按照宗门收购价，至少能换十五万极品灵石！咱们这次任务的奖励，怕是都比不上这零头！”
赵烈凑过来扒着储物袋口看，眼睛都直了：“十五万？那够我买多少焚天焰的修炼资源啊！长生哥，这次真是托你的福！”李长生正蹲在黑色石碑前，指尖拂过碑上的杀戮剑道符文，闻言抬头笑了笑：“先别急着高兴，这石碑不简单，你们看碑底。”
众人连忙围过来，借着赵烈焚天焰的火光，果然看到石碑底部刻着一行极小的古字，字迹模糊，只有吴昊识得古字，凑上去看了半天，脸色越来越凝重：“这写的是‘剑冢之下，古战之核’！难道这石碑下面还有空间？”
张扬眼神一凝，用佩剑敲了敲碑底的地面，发出“空空”的闷响：“下面确实有通道！任务要求是深入矿脉两百丈，咱们现在才到两百丈的溶洞，说不定矿脉的真正核心在下面！”
林婉儿有些犹豫：“可是任务已经完成了，玄铁精样本、矿脉储量都探查清楚了，再往下走要是遇到危险……”“危险和机缘并存。”李长生站起身，指尖泛起金青色剑意，轻轻一划，碑底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三尺宽的缝隙，露出下方黑漆漆的通道，“这石碑上的杀戮剑道符文，和我识海中的剑魂同源，下面肯定有更大的机缘。”
见李长生态度坚决，又想到之前他带来的惊喜，众人也不再犹豫。吴昊拿出几盏荧光矿灯分给大家：“通道狭窄，大家跟紧我，注意脚下的碎石，别触发机关。”说着率先钻进通道，李长生断后，六人依次进入。
通道比之前的更陡峭，斜着向下延伸，走了大约三十丈，周围的岩壁渐渐变了模样——原本的矿石岩壁，变成了带着刀劈剑砍痕迹的青黑色岩石，岩石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虽然早已干涸发黑，却依旧透着一股惨烈的杀伐气息。
“这不是矿脉的岩石！”吴昊摸着岩壁，脸色凝重，“这是‘玄铁岩’，只有上古战场才会形成，是兵器碰撞的能量和修士的精血浸染而成的！”凌霄也点头：“我能感觉到空气中残留着上古修士的灵力波动，虽然很微弱，但很精纯，比现在的金丹修士强太多了！”
赵烈的焚天焰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像是遇到了什么克星，他脸色一白：“这里的煞气好重，比刚才的剑傀王还浓，我的焚天焰都快被压制了！”李长生连忙释放剑意光幕，金青色的剑意笼罩众人，那股压抑感才消散不少：“别说话，收敛气息，前面有东西。”
众人立刻噤声，跟着李长生往前摸去。又走了十余丈，通道突然变宽，前方出现一片广阔的空间，比之前的溶洞大了十倍不止，足有百余丈见方。当众人看清里面的景象时，全都僵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哪里是什么矿脉核心，分明是一处古战场的碎片！地面上散落着无数残破的兵器，有断裂的长剑、凹陷的盾牌、生锈的甲胄，还有一些看不清模样的法宝残骸，密密麻麻铺了一层。岩壁上布满了深达数尺的剑痕、掌印，甚至还有拳头大的孔洞，显然是当年战斗留下的痕迹。
最惊人的是空间中央，那里没有任何矿石，只有一块丈许高的青色巨石，巨石中央插着一柄古剑——剑身是暗金色，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几乎快要彻底破碎，剑柄上的宝石早已脱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柄，可即便如此，古剑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芒，周围的空气都被这锋芒切割得微微扭曲。
更恐怖的是古剑周围弥漫的庚金煞气，比之前遇到的所有煞气加起来还要浓郁十倍，煞气凝聚成一道道半透明的剑影，在古剑周围盘旋嘶吼，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任何靠近的物体都会被剑影撕碎——地面上那几具靠近巨石的妖兽骸骨，就是最好的证明，骸骨已经被切割成了碎片。
“我的娘啊……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赵烈往后缩了缩，焚天焰彻底收敛，“这煞气比剑傀王的煞气强太多了，我感觉再靠近一步，神魂都要被撕碎！”林婉儿的防御护盾自动展开，白光剧烈闪烁，显然也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这古剑好恐怖，明明快要碎了，却比我见过的所有法宝都要锋利！”
吴昊蹲在一具残破的甲胄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甲胄瞬间化为飞灰，他脸色剧变：“这是‘陨铁甲’，能抵御元婴期修士的攻击，竟然变成了飞灰！说明这里的战斗至少是元婴期以上的级别，甚至……更高！”
张扬握紧佩剑，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任务简报说这里是矿脉，可根本没有矿脉的痕迹，全是古战场残骸！宗门会不会搞错了？”李长生没有说话，他的全部心神都被中央的古剑吸引了——识海中的戮仙剑影正在疯狂震颤，比之前吸收赤金精核心时还要激动，传递出一股强烈到极致的渴望，像是孩子见到了母亲，又像是战士见到了统帅。
更奇怪的是，除了渴望，戮仙剑影还传递出一丝莫名的悲凉，那悲凉带着无尽的沧桑和不甘，像是在为古剑的残破而惋惜，又像是在回忆当年的惨烈战斗。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情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
“不对，宗门没有搞错。”李长生突然开口，指尖指向古剑周围的煞气，“你们看那些煞气，全是最精纯的庚金煞气，比赤金精的煞气还要纯粹。矿脉的稀有金属，应该是被这些煞气滋养出来的，这里才是真正的根源！”
就在这时，古剑周围的煞气剑影突然转向，齐刷刷地看向众人，猩红的光芒亮起，发出刺耳的嘶吼。“不好！我们被煞气发现了！”张扬低喝一声，佩剑出鞘，“李师兄，咱们快退出去！这些煞气剑影至少有金丹后期的实力，数量太多了！”
话音刚落，数十道煞气剑影就冲了过来，剑影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扑众人。林婉儿连忙催动玉镯，将护盾扩大到最大，“铛铛铛”的声响不断传来，护盾被剑影劈得剧烈震颤，白光越来越暗。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护盾撑不了多久！”林婉儿急声道。赵烈和凌霄同时出手，火龙和星光交织成网，试图阻挡剑影，可刚一接触就被剑影撕裂。张扬也冲了上去，佩剑带着金丹中期的灵力劈向剑影，“咔嚓”一声，佩剑被剑影劈出一道缺口，他自己也被震得后退五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这些煞气剑影是庚金煞气凝聚的，普通攻击根本没用！”吴昊急声道，“只有用剑意或者特殊功法才能破解！”李长生眼神一冷，周身金青色的剑意轰然爆发，六层巅峰的剑意带着雷荒剑势，形成一道六十丈的光幕，将众人护在身后。
“让开，我来！”李长生大喝一声，身形一晃，如一道金青色的闪电冲了出去，六层巅峰的剑意凝聚成剑影，剑影上缠绕着赤金色的庚金煞气，还有紫色的雷荒剑势，正是他吸收煞气后领悟的新招式——“雷煞剑”。
“雷煞·破！”李长生一剑劈出，金青色的剑气带着雷光和煞气，与冲来的煞气剑影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巨响，剑气所过之处，煞气剑影纷纷被撕裂，化为精纯的庚金煞气，被李长生的剑意牵引着，吸入识海。
戮仙剑影瞬间将这些煞气吞噬，传递出一股更强烈的渴望，像是在催促李长生靠近古剑。李长生心中一动，不再防御，反而主动冲向古剑，剑影不断挥舞，将冲来的煞气剑影一一斩杀，吸收它们的煞气。
“长生哥，别过去！太危险了！”赵烈大喊道。李长生没有回头，他能感觉到，越靠近古剑，戮仙剑影的反应就越强烈，那股悲凉的情绪也越清晰。他甚至能从古剑上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意识，那意识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不甘，像是在等待什么。
走到距离古剑三十丈的地方，李长生停下脚步——这里是煞气最浓郁的地方，煞气形成的剑影已经凝聚成了实体，每一道都有金丹后期巅峰的实力，而且数量多达上百。更恐怖的是，古剑上散发的锋芒已经锁定了他，他的皮肤被切割得生疼，哪怕有剑意护体，也感觉像是要被撕裂。
“戮仙剑影，借我之力！”李长生心神一动，识海中的戮仙剑影猛地飞出，与他的剑意融合在一起。金青色的剑意瞬间变成了赤金色，剑影上的戮仙剑纹清晰可见，散发出与古剑同源的杀戮气息。
当戮仙剑影出现的刹那，古剑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剑鸣，虽然微弱，却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周围的煞气剑影像是遇到了主人，停止了攻击，纷纷匍匐在地，发出臣服的嘶吼。古剑上的裂痕处，竟然泛起了一丝淡金色的光芒，像是在回应戮仙剑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张扬等人目瞪口呆，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煞气剑影，竟然对李长生的剑影臣服了，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吴昊脸色剧变：“李师兄的剑魂……和这古剑同源！他的剑魂，说不定就是这古剑的一部分！”
李长生也愣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古剑和戮仙剑影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联系，像是血脉相连。他试着往前迈出一步，这次没有任何阻碍，煞气剑影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古剑上的锋芒也收敛了不少，不再攻击他。
他一步步走向古剑，每走一步，识海中的戮仙剑影就震颤得更厉害，那股渴望和悲凉交织在一起，让他的眼眶都有些发热。他能听到古剑传递出的意识碎片——“杀……”“守……”“碎……”，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无尽的杀伐和不甘。
走到巨石前，李长生伸出手，想要触摸那柄暗金色的古剑。指尖距离古剑还有三寸时，一股精纯的庚金煞气突然从古剑中涌出，顺着他的指尖涌入识海。戮仙剑影发出一声欢快的剑鸣，疯狂吞噬着这股煞气，剑影变得越来越凝实，已经快要达到实体的程度。
同时，更多的意识碎片涌入李长生的脑海——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无数修士和妖物厮杀，天空被鲜血染红，大地被兵器劈开，这柄古剑的主人是一位身穿白衣的剑修，手持古剑，斩杀了无数妖物，最终却被数名强者围攻，古剑被击碎，主人也陨落当场，只留下这处古战场碎片和残破的古剑。
“原来如此……”李长生喃喃自语，心中的悲凉更浓了。这柄古剑是上古杀戮剑修的佩剑，而他的戮仙剑影，很可能就是这柄古剑的剑魂碎片所化！所以戮仙剑影才会对古剑如此渴望，又如此悲凉——那是对主人的缅怀，对战友的思念，对未完成使命的不甘。
张扬等人走到李长生身后，看到煞气剑影对他臣服，古剑还主动传递煞气，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吴昊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师兄，你……你和这古剑是什么关系？它怎么对你这么亲近？”
李长生没有解释，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和古剑交流。他能感觉到，古剑的意识已经很微弱了，全靠周围的庚金煞气支撑，一旦煞气耗尽，古剑就会彻底破碎，消散在天地间。而戮仙剑影正在尝试修复古剑，一丝丝剑魂之力从剑影中涌出，注入古剑的裂痕中。
古剑上的裂痕微微闪烁，散发出更强烈的光芒，周围的庚金煞气也变得更浓郁了。李长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杀戮剑道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六层巅峰的剑意隐隐有突破到第七层的迹象。
赵烈凑过来，好奇地看着古剑：“长生哥，这古剑这么厉害，咱们能不能把它拔出来带走？”
李长生没有回答，而是握着那柄残破的玄铁剑，识海内的戮仙剑影依旧在轻轻震颤，那股强烈的渴望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沉的悲凉，像是在为古剑的残破而惋惜，又像是在回忆当年那惨烈的战斗。他知道，这柄古剑和他的戮仙剑影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而这处古战场碎片背后，肯定还藏着更多关于上古剑道的秘密。
识海内的戮仙剑影剧烈震动，传递出强烈的渴望与……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