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功长老那句 “伤愈后可来传功殿寻我” 的话还飘在耳边,李长生就被王磊和张默一左一右架着胳膊,慢慢往药堂挪。左肩的伤口又渗了血,把新换的布条染得暗红,每走一步都扯得皮肉发疼,可他脸上却没半点沮丧,反而挂着笑 —— 虽败犹荣,还悟了剑意,这趟小比赚大了。
“长生哥,你是没看见!刚才传功长老睁眼的时候,孙长老脸都绿了!” 王磊一边扶着他,一边唾沫横飞地讲,“还有吴刚,站在擂台上跟傻了似的,半天都没捡他那把破刀,估计是被你那剑吓着了!”
张默手里拎着刚从药堂领的药膏,也笑着补充:“你这第四名,比前三还风光。刚才路过公告栏,好多弟子都在说,外门多少年没出过炼气期悟剑意的人了,你这名字,现在整个外门都知道了。”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吴刚扛着他的厚背大刀追了上来,脸上没了之前的凶戾,反而带着点佩服:“李长生,等一下!”
李长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吴刚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之前是我狂傲,小看你了。你那剑…… 不对,是你那剑意,是真厉害。我输得不冤,服了。” 他顿了顿,又说,“后面的半决赛我跟周昊打,没撑过十招就输了,他那快剑是真猛,不过我觉得,要是你没受伤,他未必是你对手。”
“周昊?” 李长生愣了一下,他听过这个名字,外门老牌弟子,炼气九层巅峰,擅长《疾风快剑》,去年就是小比第二,今年看样子是要拿第一了。
“嗯!” 吴刚点头,把后续的战斗说了一遍,“半决赛我对周昊,他剑太快,我刀还没抡开就被他点中手腕,只能认输;另一场半决赛是赵猛对孙强,赵猛那小子是炼体八层,硬扛着孙强的术法,一拳把人打飞了,拿了决赛名额。决赛的时候,周昊跟赵猛打,周昊的快剑破了赵猛的防御,赵猛认输,周昊拿了冠军,赵猛亚军,我跟孙强比了一场,拿了季军。”
李长生了然点头 —— 周昊的快剑、赵猛的炼体、吴刚的刀,这前三的实力确实强,不过他要是没受伤,就算对上周昊,凭剑意也有一战之力。
“行了,我不耽误你去疗伤了。” 吴刚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轻,怕碰着他的伤口,“剑冢那边我问过了,三天后开放,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我也想看看,你这剑意到了剑冢里,还能有啥变化。”
李长生笑了笑:“好,到时候见。”
接下来的三天,李长生都在宿舍疗伤。林小凡每天都来给他换药,用的是他自己配的清毒草药,赵执事也派人送来了两瓶中品愈伤丹,比之前的效果好太多,到第三天傍晚,李长生的伤口已经结痂,虽然还不能用力,但正常活动没问题了。
第四天一早,李长生背着他的铁剑,来到宗门后山的剑冢入口。周昊、赵猛、吴刚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还有其他七个小比前十的弟子,加起来正好十个,都是能进剑冢外围感悟的人。负责看守剑冢的是个白发长老,手里拿着个令牌,看到他们来,点了点头:“进去吧,只能在剑冢外围待一天,日落前必须出来,不许靠近深处的浓雾区,里面有残留的凶戾剑意,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众人应了声,跟着长老走进剑冢。
一踏入剑冢范围,一股凌厉的剑气就扑面而来,比演武场吴刚的刀风还强,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李长生却觉得浑身舒畅,识海里的剑意像是遇到了同源的亲人,开始轻轻颤动,之前像薄雾一样的剑意,慢慢泛起银色的光。
再往里走,地上插满了残剑,有的断成几截,有的剑身布满锈迹,还有的剑刃依旧锋利,泛着冷光。这些残剑都是历代宗门弟子留下的,有的是修炼时崩断的,有的是战死时遗落的,每一把残剑上,都残留着淡淡的剑道意念,像萤火虫似的飘在空中,有的凌厉,有的厚重,有的迅捷。
“好家伙,这剑气比去年还浓!” 赵猛搓了搓胳膊,有点不适应,“我每次来都觉得浑身发紧,练体的人最怕这玩意儿。”
周昊已经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盘膝坐下,手里握着他的佩剑,开始吸收周围的剑道意念,他的剑身上泛起淡淡的青光,显然是在契合自己的快剑意境。
李长生也找了个插着半截残剑的地方坐下,闭上眼睛,试着引导自己的剑意。刚一动念,识海里的剑意就像脱缰的野马,主动朝着周围的剑道意念扑过去 —— 那些凌厉的、厚重的、迅捷的意念,只要靠近他的剑意,就会被一点点吸收,融入其中。
“嗯?” 周昊突然睁开眼,看向李长生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周围的剑道意念怎么都往他那边去了?”
赵猛也凑了过来,挠着头:“不知道啊,我之前来的时候,这些意念都很散,怎么他一坐下,就跟磁铁似的往他那儿吸?”
吴刚却不意外,笑着说:“他那剑意是初生的,最需要同源气息滋养,这些残剑意念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养料。你们没发现吗?他身上的剑意,好像越来越亮了。”
众人定睛一看 —— 果然,李长生身上泛起淡淡的银光,那股银光从他的眉心散发出来,慢慢笼罩住他周围的残剑,残剑上的意念被吸收得更快了。
李长生此刻正沉浸在悟道的快感中。他能 “看到” 自己的剑意 —— 之前是模糊的薄雾,吸收了几十道残剑意念后,慢慢变成了细细的银线;又吸收了一会儿,银线变粗,像一根银色的细针,带着 “斩破一切” 的决绝,在识海里轻轻颤动。
他试着用意念控制这根 “银针”,银针瞬间飞出识海,围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一圈,周围的剑气被银针搅动,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这就是剑意小成的门槛吗?” 李长生心里激动 —— 之前只是初生的剑意,现在已经快要凝实成小成,只要再吸收点意念,说不定就能彻底踏入剑意小成!
周围的弟子都看呆了。周昊的快剑意境虽然强,但吸收意念的速度很慢,半天才能吸收一道;赵猛和吴刚更是只能被动接受,根本做不到主动吸收。可李长生倒好,不仅主动吸收,还能控制剑意形成旋涡,这天赋,也太妖孽了!
“难怪传功长老会注意他,这要是进了内门,有更好的资源,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悟第二层剑意。” 周昊低声说,眼神里满是羡慕。
吴刚点头:“我就说他不简单,之前在擂台上,他那剑意还只是个雏形,这才几天,就快凝实了,这速度,没谁了。”
李长生没理会他们的议论,全身心投入到吸收意念中。银线越来越粗,越来越亮,识海里的诛仙剑影也跟着颤动,每一次颤动,都有一缕精纯的气息融入剑意,让剑意更凝实。
就在剑意快要彻底凝实成小成的瞬间 ——
“嗡!”
识海里的诛仙剑影突然剧烈颤动起来,比之前领悟剑意时还猛!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联系,从剑冢深处的浓雾区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回应诛仙剑影,那股联系带着古老、苍茫的气息,让李长生的心神都跟着震颤!
他猛地睁开眼,看向剑冢深处 —— 那里被厚厚的浓雾笼罩,什么都看不见,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浓雾后面,有个东西在 “呼唤” 他的诛仙剑影!
“那是什么?” 李长生心里满是疑惑,同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心悸感 —— 那东西绝对不简单,而且和他的诛仙剑影有关!是另一把诛仙剑的碎片?还是什么蕴含诛仙剑意的宝物?
他想再仔细感应,可那股联系却突然断了,像是被浓雾挡住,又像是那东西睡着了,再也没了动静。
李长生坐在原地,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刚才那短暂的共鸣,虽然微弱,却让他确定,剑冢深处,一定沉睡着与诛仙剑相关的事物。只是现在他实力不够,还不能靠近浓雾区,只能等以后实力强了,再来一探究竟。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银色的剑意还在微微闪烁,比之前凝实了不少,虽然没彻底达到小成,但也差不远了。“这次剑冢之行,收获比预想的还大。” 李长生心里暗喜 —— 剑意凝实,还感应到了诛仙剑相关的事物,这一趟,值了!
远处的周昊和赵猛还在吸收意念,吴刚则靠在一把残剑上,看着李长生,眼里的佩服更浓了。剑冢里的剑气还在纵横,残剑上的意念还在飘飞,而李长生的剑意,还在慢慢凝实,像一颗正在成长的种子,迟早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日落的余晖透过剑冢的缝隙洒进来,给残剑镀上了一层金边。李长生知道,再过一个时辰就要离开剑冢了,他闭上眼睛,再次沉浸到剑意的感悟中,珍惜这最后的悟道时间 —— 下一次再来剑冢,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比如,去传功殿见传功长老,比如,想办法拿到清灵散,彻底清除体内的腐血草药力,比如,冲击炼气七层,让实力再上一个台阶。
而剑冢深处那丝短暂的共鸣,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下了根,让他对未来,多了一份期待,也多了一份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