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尊者启动“暗星”的命令,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天阙城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激起了层层隐秘的涟漪。一张无形的网,开始在暗夜中悄然收紧,而布网者与猎物之间的博弈,也进入了最凶险的阶段。
第一节:京城暗流,鬼影幢幢现杀机
天阙城在经历了短暂的庆功喧嚣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秩序。然而,在这份秩序之下,敏锐的人却能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京兆尹衙门的案头,接连收到了几起离奇的报案:城南富商李百万夜归时遇袭,虽侥幸保命,却受了重伤,声称袭击者黑衣蒙面,身手诡异,不似寻常盗匪;城西永济粮栈深夜失火,火势蹊跷,扑救及时未酿大祸,但账房内几本关键账册不翼而飞;更有数名更夫和巡夜兵丁报告,曾在深夜看到鬼魅般的黑影在房檐巷弄间飞掠而过。
这些事件单独看来,似乎只是普通的治安案件或意外,但集中发生在镇北关大捷后不久,便显得格外蹊跷。影麾下的暗卫府如同最敏锐的猎犬,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异常。综合各方情报,他判断,这极有可能是鬼面尊者口中“把水搅浑”的手段——制造混乱,吸引官府注意力,同时趁机探查或进行其他隐秘勾当。
昭阳在隐秘地宫接到影的密报,秀眉微蹙。敌人的行动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狡猾。她沉吟片刻,下达指令:“传令京兆尹,这些案子明面上按常规处理,暗中由暗卫府接手彻查,尤其是李百万遇袭案和粮栈失火案,重点排查袭击者武功路数、纵火手法以及丢失账册的内容。加派便衣暗探,混入市井,留意任何打探皇宫、宗室府邸或……有婴孩的富贵人家消息的生面孔。另外,严密监控西郊炼硝洞及周边所有可疑区域的出入人员,尤其是夜间。”
她顿了顿,补充道:“通知我们安插在各大酒楼、车马行、镖局的眼线,提高警惕,留意携带特殊物品(如法器、药材)或形迹可疑的旅客。对方要动,总要留下痕迹。”
一道道指令悄无声息地发出,一张针对暗处敌人的监视大网,以更隐蔽的方式铺开。昭阳深知,此刻比的就是耐心和细致,谁先露出破绽,谁就可能满盘皆输。
第二节:地宫惊魂,邪咒再现扰安宁
尽管防卫森严,但邪祟的手段防不胜防。就在京城暗流涌动之际,隐秘的地宫内,再生变故!
这夜子时,原本熟睡的宸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惊醒,不是啼哭,而是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似笑非笑的诡异声音,小手胡乱挥舞,眼神空洞,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扼住了喉咙!几乎同时,曦儿也猛然坐起,小脸煞白,指着虚空某处,尖声哭喊:“黑……黑衣服!怕!”
守护在侧的陈院判和乳母吓得魂飞魄散。昭阳闻讯冲入 childrens 寝殿,只见宸儿症状诡异,曦儿哭闹不止,她贴身的墨玉玉佩骤然变得滚烫,甚至散发出微弱的、对抗性的白光!
“邪咒!又是邪咒!”昭阳又惊又怒,立刻将宸儿紧紧抱入怀中,运起内力,试图安抚他紊乱的气息,同时将玉佩贴在孩子额头。陈院判急忙施针用药,乳母则拼命哄着曦儿。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宸儿的诡异症状才渐渐平息,昏睡过去,但小脸依旧苍白。曦儿也哭累了,抽噎着睡去。陈院判抹了把冷汗,颤声道:“殿下,小公子此番非是受惊,倒像是……中了某种迷心邪术!幸得玉佩护体,殿下内力精纯,方能化解。但施术者道行不浅,竟能隔空作用于地宫之内!”
昭阳的心沉了下去。地宫深处,防卫如此严密,对方竟还能隔空施术?这邪教的实力,远比想象的更可怕!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孩子下手,其目标明确,就是不择手段要得到“圣婴”!
“加强地宫内部的辟邪阵法!所有饮食用水,再次用银针和特制药剂检验!夜间值守增加一倍人手,尤其是子时前后!”昭阳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怒火,冷静下令,“陈院判,你立刻配制最强的安神辟邪汤药,孩子们每日服用。另外,想办法查查,何种邪术能如此远距离精准施法?可有克制或追踪之法?”
她意识到,单纯的防御已经不够了,必须找到反击的方法,至少,要弄清楚对方是如何锁定孩子位置的。
第三节:边关密信,血字警示透玄机
地宫的变故发生后不久,一封来自镇北关的、用特殊药水加密的密信,送到了昭阳手中。是裴袁清的亲笔信。
信中,裴袁清首先关切地询问了京城情况和她与孩子们的安危,随后提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情报:据安插在南靖军中的暗桩冒死传回消息,靖王近日与“国师”密会频繁,似乎因镇北关之败和“圣婴”迟迟无法得手而产生了激烈争吵。暗桩隐约听到“国师”提及,若再无进展,将启动“血月祭”,强行感应“圣婴”方位,但此法代价巨大,需以至亲血脉为引,且可能打草惊蛇。
“至亲血脉为引?”昭阳看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颤!难道对方想通过迫害与孩子们有至亲血缘的人来施法?父皇已逝,孩子们的至亲,除了自己,便是……裴袁清?还是……宗室中的其他近支?
裴袁清在信末郑重警告:“昭阳,此情报虽未证实,但宁可信其有。邪教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你与孩子务必深居简出,加强护卫。京城宗室近支,尤其是与承钰、宸儿、曦儿血缘较近者,亦需暗中保护,谨防对方狗急跳墙。边关有我,必不让南靖越雷池一步。万事小心,待我破敌!”
这封密信,让昭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血月祭”、“至亲血脉为引”,这些字眼充满了血腥与邪恶。对方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下一次的攻击,恐怕将是雷霆万钧,且更加不择手段!
她立刻下令,以“陛下需静养,防止邪气侵扰”为由,将幼帝承钰的几位年幼的堂兄弟、表兄弟等近支宗室子弟,以“进宫陪伴圣驾”为名,秘密接入宫中较为安全的宫殿,派重兵保护。同时,加派人手,对几位辈分较高的皇叔公府邸进行暗中监控。
第四节:柳暗花明,叛徒显形露踪迹
就在昭阳为“血月祭”的威胁忧心忡忡之际,监视西郊炼硝洞的暗卫,终于传来了一个突破性的消息!
连日的蹲守没有白费,他们发现,每隔两三日,便会有一个挑着货担的卖货郎,在深夜子时前后,鬼鬼祟祟地接近炼硝洞区域,但并不进入,而是在洞口附近的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下,埋下什么东西,然后迅速离开。
暗卫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暗中跟踪了这个卖货郎。发现他白天在城南骡马市摆摊,卖些针头线脑,看似普通,但与其他商贩交流甚少,且偶尔会与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有短暂接触。
影亲自部署,在一次卖货郎埋东西后,暗中取出了他埋下的物件——竟是一枚用油布包裹的刻着诡异符文的黑色木符!经暗卫中懂行的人辨认,此乃一种传讯符,可用于短距离定向传递简单信息!
“他在与洞内的人联络!”影立刻判断,“立刻逮捕这个卖货郎!要活的!”
行动在次日凌晨展开,卖货郎在住处被暗卫悄无声息地擒获。经过连夜突审,这个看似普通的小贩终于崩溃,招认自己受一个神秘人重金收买,专门负责传递消息。但他并不知道洞内是谁,只知对方出手阔绰,且手段狠辣。他每次埋符,次日便会收到新的指令和银钱,放置地点就在骡马市一个废弃的马槽下。
根据卖货郎的供词,影顺利找到了那个马槽,并设下埋伏。果然,次日黄昏,一个身着内务府低等太监服饰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前来取符,被当场拿下!
经过秘密且严厉的审讯,这名太监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交代出一个石破天惊的秘密:他竟是已被处决的逆臣柳元止早年安插在宫中的一枚暗棋,代号“灰雀”!柳元止死后,他本已蛰伏,但不久前,被一个自称“尊者”的人以他宫外家人的性命相威胁,重新启用,负责与宫外传递消息。而他所服务的“尊者”……极有可能就隐藏在皇宫大内!甚至……地位不低!
“暗星”……终于浮出水面!竟然深藏在皇宫内部!
消息传回地宫,昭阳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对方对皇宫动态、甚至地宫可能的位置如此了解!内鬼不除,永无宁日!
“查!给本宫彻查!就算把皇宫翻过来,也要把这个‘尊者’揪出来!”昭阳凤目含煞,下达了死命令。皇宫内部,一场更为隐秘、更为残酷的大清洗,悄然展开。而随着“灰雀”的落网,鬼面尊者的“暗星”计划,也露出了致命的破绽。真正的对决,即将从暗处转向明处,胜负的天平,似乎开始微微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