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狱警!!活的!新鲜的!”胖子腐烂的声带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啸,声音如同破锣刮过铁锈,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刷!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整个巨大、混乱、血腥的空间骤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所有正在施暴的动作凝固了:撕咬的停下獠牙,剐割的停下骨刃,吞噬的停下口器。无数道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从四面八方、从各个隐秘的角落,齐刷刷地聚焦在江宅身上。那些目光里,有赤裸裸的饥饿,有刻骨的仇恨,有麻木的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兴奋——如同饿狼发现了误入狼群的羔羊!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如同战鼓擂动在粘稠的地面上。恶灵们自发地向两侧分开,如同被无形的刀锋劈开血海。一个巍峨如山的身影踏着让地面微微震颤的步伐,走到了江宅面前。
这是一个典型的斯拉夫人,身高绝对超过两米,肌肉虬结如同钢铁浇筑的古希腊雕塑,但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渗出淡淡的黑色灵光。他光着精悍的上身,一件破烂的背心斜搭在肩上,裸露的胸膛和小臂上,布满了一种奇异的刺青纹路:齿轮麦穗环嵌红星辐射纹,暗金脉动。他的左眼是一个泛着红光的机械义眼,转动的齿轮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咔哒”声,每一次转动都像在扫描江宅的灵魂。
“瞧瞧,”一个带着浓重斯拉夫口音的中文响起,通过灵魂波动直接传递,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新的狱警来了。还这么年轻,这么…鲜嫩。哈哈哈!”他夸张地大笑着,笑声震荡着空气。“请问,年轻的狱警同志,” 他微微弯腰,巨大的阴影将江宅完全笼罩,机械义眼的红光聚焦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压迫感,“你要找谁?”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一部分被震慑住停下厮杀的灵魂,眼神变得更加复杂,贪婪和凶残的光芒闪烁不定。
江宅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喉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目光,每一道都如同实质的刀锋,切割着他的勇气。巨大的压力下,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请不要打架…和平…和平相处…”
“哈哈哈哈哈哈——!”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几乎要掀翻整个空间的疯狂哄笑。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恶意和歇斯底里。
“和平?”俄国壮汉伊万·雷布罗夫收敛了笑容,机械义眼死死盯住江宅,红光闪烁的频率加快,“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看看周围!”他猛地抬手,骨节粗大、布满疤痕的手指扫过血腥的地狱场景,“这鬼地方就像个不断往里塞肉的绞肉机!新人源源不断进来!食物?空间?连他妈维持存在的稀薄‘空气’都不够用!不消灭弱者,不清出空地,所有人最后都得一起完蛋!化成灰!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他的声音如同雷霆,带着一种残酷的、赤裸裸的丛林法则逻辑。
“和平?除非你让上面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他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意指列车更高层的掌控者,“给我们换个地方!比如…7F车厢?那里宽敞多了,对吧?”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贪婪探针,刺向江宅身后那扇尚未完全关闭的门缝。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酝酿已久的火药桶!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眼神闪烁的灵魂,眼中瞬间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如同饿狼般的凶残绿光!7F!那个传说中空间宽敞、环境“文明”、甚至有微弱灵气的车厢!贪婪瞬间压倒了短暂的畏惧和混乱!
“7F!”
“带我们去7F!”
“抓住他!他是钥匙!”
“撕了他!分了他!”
混乱的咆哮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疯狂、更加统一!数十个壮硕、形态各异的暴徒,眼中燃烧着赤裸裸的占有欲和杀戮欲,一步步朝着孤立无援的江宅逼近。沉重的、粘腻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鼓点,敲打在江宅的心头。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他全身都在无法抑制地发抖,指尖一点微弱的净化蓝光本能地凝聚,幽蓝的光芒微弱地闪烁着,如同风中残烛。可他茫然四顾,看着一张张逼近的、狰狞扭曲的面孔,巨大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该净化谁?净化谁?!
“喂,俄国佬!”一个尖锐、扭曲、戏谑的声音突兀地插入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氛围。
人群分开,一个画着小丑妆容的精瘦高个子走了出来。他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五彩斑斓却破烂肮脏的小丑服,脸上的油彩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皮肤,咧到耳根的大嘴涂着猩红。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神——冰冷、空洞,没有一丝人性的温度,只有纯粹的、对凌虐和毁灭的狂热渴望。他的舌头像蛇信一样在唇边舔舐着,发出嘶嘶的声响。
“让开!这只新鲜的小羊羔,老子要定了!他的尖叫一定很悦耳!”他死死盯着江宅,如同毒蛇锁定青蛙。
伊万庞大的身躯如同铁塔般横移一步,彻底挡住了小丑的视线,他那机械义眼锁定小丑,红光陡然大盛,散发出冰冷的煞气:“不行,小丑杰克。”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先看见他的。你去找别的‘食物’。”
他身后,十几个同样身材高大、眼神凶悍、形态各异但透着军人气息的灵魂体也默不作声地向前一步,散发出无形的压力。他们的灵魂波动带着一种铁血的秩序感,与周围混乱的暴徒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