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传国玉玺的虚影也光芒大盛，仿佛被这“弑神”级别的挑战激发了真正的帝王威严！
前路，比他想象的更加艰难，也更加……波澜壮阔。
他看向眼前吓得够呛的两个小豆丁，尤其是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的嬴琅，眼中的冰冷稍稍融化了一丝。
“害怕吗？”他问，声音平静。
嬴琅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摇了摇头，又小小地点了点头，最后又用力摇头，混乱地表达着内心的恐惧和不愿退缩。
明昭虽然害怕，却下意识地挡在嬴琅前面一点。
挺起小胸脯：“不怕！政哥哥最厉害！”
嬴政看着他们，良久，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嘴角，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笑容。
“我知道了。”他淡淡地说，仿佛只是确认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敌人是谁，不重要。” “是神，便弑神。” “是天，便逆天。”
“此事，不要再和他人说。”
冷然的场面稍稍平息。
但嬴琅依旧紧紧挨着嬴政，明昭也牢牢抓着嬴政的胳膊，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安全感。
沉重的真相如同巨石压在心头，短暂的情绪宣泄过后，一个更现实、更残酷的问题浮现在三个早慧，开挂的孩子面前。
嬴琅仰起还带着泪痕的小脸。
那双带着倦意和执拗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与急切。
他小声地、几乎是喃喃地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阿兄……我们……我们要怎么才能变得很厉害很厉害？”
“厉害到……能对抗……那种……‘东西’？”
他不敢直接说出“神明”二字，只能用“东西”来代替，语气里带着本能的敬畏与恐惧。
是啊，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想要摆脱祭品的命运，想要斩断那邪恶的契约，想要保护想保护的人……
最终都需要足以撼动规则的力量！可那是什么样的力量？又该如何获取？
嬴政沉默着，小小的眉头紧锁。
他心窍中的熔炉缓缓旋转，玉玺虚影散发微光，但这还远远不够。
芈诗指出的“人道洪流”之路宏大却遥远，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就在这时，嬴琅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急切地说道： “阿兄！灵歌！是灵歌之力！”
“母亲……夫人她能用祝歌之力和那种‘东西’做交易！
无论是祝歌之力亦或者咒歌之力都是灵歌之力。
那是不是说……如果灵歌之力走到极致，是不是……是不是也能对抗它？
甚至……控制它？”
这个想法大胆而危险，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意味，却并非全无道理。
芈诗确实凭借灵歌之力沟通了“东皇太一”，完成了那场交易。
然而，嬴政立刻冷水泼下。
嬴政的声音冷静而严肃： “不可。蔡先生三令五申，灵歌之力修行险峻，乃是消耗自身情绪、欲望乃心念为薪柴，转化韵力而成。
韵力在体内循环是为根基，一旦配合特定音律引导出体外化为灵歌，便是极大的消耗！”
“成年之前，心志未坚，魂魄未稳，绝不可大范围动用。
甚至年幼时根本不许将韵力轻易引导出体，就是怕消耗过大，损伤根基，影响寿元，甚至……导致早夭！”
他想到了芈诗那偶尔流露出的疲惫和眼底深处的空虚，那或许就是过度使用灵歌之力的代价。
用这种自损根基、甚至可能迷失心智的力量去对抗神明，无异于火中取栗，甚至可能更快地走向毁灭。
嬴琅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下去，小脸更加苍白。
喃喃道：“不行吗……可是……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感到一阵绝望，仿佛刚刚抓住的救命稻草又断了。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困境之时，旁边一直紧紧抓着嬴政胳膊。
竖着小耳朵努力理解的明昭，忽然歪了歪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困惑。
她的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似乎正在努力思考一个非常非常难的问题。
忽然，两个完全陌生的、却又仿佛带着某种奇异力量的词汇，毫无征兆地、清晰地蹦进了她的脑海！
她下意识地、用带着浓浓鼻音和不确定的语气，小声地、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
“灵……气？”
“……”嬴政和嬴琅同时一愣，看向她。
明昭似乎自己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词感到迷惑。
她眨了眨眼，努力组织着语言：“就是……就是……蔡先生说的韵力……
是不是因为……没有‘灵气’……才会这样……
嗯……要从自己身体里烧……烧情绪来用？”
她的描述颠三倒四，稚嫩无比，却隐隐指向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根源！
没等两人消化这个奇怪的“灵气”说，明昭的小脑袋似乎又被另一个词击中。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声音都拔高了一点：
“还……还有！法则！”
“对抗那种大坏蛋‘东西’……是不是要用……法则对抗？！”
“法则”二字一出，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重量，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嬴政瞳孔微缩！ 嬴琅也忘记了哭泣，茫然地重复：“法……则？”
明昭说完，自己也懵了。
她完全不明白这两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哪里来的，只是觉得好像就应该这么说。
她看着两个哥哥震惊的表情，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小声嘟囔：“我……我瞎说的……就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
然而，嬴政的心却如同被重锤击中！
“灵气”……“法则”……
这两个陌生而宏大的词汇，如同两道闪电，劈开了他一直以来的思维定式！
蔡仪教导的韵力体系，确实是以自身为熔炉，锤炼意志、气血、情绪精神来产生力量，从未提及过吸收外界某种名为“灵气”的能量！
而对抗神明……难道真的不是单纯的力量堆砌，而是……更深层次的、对世界规则的理解和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