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现场的掌声如雷鸣般经久不息,仿佛要冲破屋顶。
李学士手中紧握着那把湘妃竹扇,扇面微微颤动着,仿佛也在为这精彩的吟诵而激动不已。他那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叹和赞赏,仿佛看到了一颗文学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李学士主持诗会多年,可谓是见多识广,什么样的文人墨客他没见过?然而,今天他却被一个糕点铺子的老板给震撼到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平凡的人,竟然能够将诗吟诵得如此动人,如此富有感染力!
一旁的王御史和柳学士等人也纷纷点头称赞,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目光不时地落在陆飞身上,似乎想要把这位“糕点诗人”的模样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
而那位刚才还对陆飞冷嘲热讽的中年男子,此刻的脸色却比蒸笼里的螃蟹还要红。他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袖,手指微微发抖,显然是被陆飞的表现给彻底镇住了。
在众人那充满深意的注视下,他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呃……那个,突然想起还有急事,我得先回去处理一下……”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是底气不足。
话还没说完,他便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忙忙地挤出人群,甚至连自己的随从都来不及招呼一声。
陆飞看着那人狼狈逃窜的背影,嘴角只是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过多地在意这个插曲,而是转身面向全场的宾客,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满堂的宾客,最后停留在正前方,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宽敞的厅堂里回荡:“承蒙各位厚爱,陆某非常感激,但若说惊喜,真正的压轴还在后头!”
话音未落,他抬手轻轻一挥,仿佛是一个信号。阿福和一群伙计们立刻心领神会,推着一辆辆精美的雕花食盒,鱼贯而入。
这些食盒显然是经过精心制作的,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与这华丽的厅堂相得益彰。
陆飞走到其中一辆食盒前,亲手掀开盖子。刹那间,一股淡淡的白雾升腾而起,当白雾渐渐散去,众人的目光都被食盒里的东西吸引住了。
“这是陆香居专为诗会研制的‘文房四宝糕’。”陆飞微笑着介绍道。
只见那墨锭糕漆黑油亮,宛如真正的墨锭一般,而且竟然是用可食用的炭粉调出了砚台的光泽,让人惊叹不已。
再看那毛笔酥,糖丝做成的笔毫纤毫毕现,仿佛是一支刚刚蘸好墨的毛笔,栩栩如生。
而那宣纸卷更是薄如蝉翼,轻轻一扯,便能看到里面裹着的桂花蜜和松仁碎,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最让人惊艳的,莫过于那方砚台糕了。它的造型异常典雅,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让人舍不得下口。
“这哪是糕点,分明是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啊!”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手中的银箸迟迟不敢落下,生怕破坏了这精美的糕点。
然而,柳学士却毫不迟疑地拈起一块墨锭糕,轻轻咬了一口。瞬间,桂花馅如流霞般涌出,那浓郁的桂花香和甜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
柳学士眯起眼睛,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仿佛被那糕点的美味所征服。他细细品味着口中的滋味,不禁赞叹道:“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糕中竟藏着墨香!”这赞叹如同一曲优美的旋律,在诗会的空气中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王御史更是笑得胡须乱颤,他对陆飞的创意赞不绝口:“妙!实在是妙!既能饱腹,又能赏玩,陆老板这创意,当得‘雅俗共赏’四字!”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赞赏之情,让整个诗会的气氛都为之一振。
随着第一块糕点入口,诗会的气氛彻底沸腾了起来。小厮们如忙碌的蜜蜂般穿梭于席间,将精美的食盒分发给每一位宾客。宾客们打开食盒,惊叹声、赞美声此起彼伏,仿佛这糕点是稀世珍宝一般。
苏沁瑶和陈婉儿站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陆飞,眼中满是欣喜和骄傲。而阿福跟灵儿则躲在角落里,偷偷地抹着眼泪。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兼程地赶工制作糕点,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然而,此刻所有的付出都化作了满堂的喝彩,这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欣慰和满足。
陆飞站在灯火通明处,他望着宾客们开心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知道,从今夜起,陆香居不再只是西市的一家普通糕点铺子。
诗会散场时,夜色已深。长安的灯火如星子般渐次黯淡,唯有诗会现场的灯笼还在晚风里轻轻摇晃,将最后几缕光晕投在青砖地上。
陆香居特制的食盒堆叠在角落,深褐色的檀木盒面泛着温润的月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今夜的辉煌。
李学士特意留步,月白色锦袍在朦胧夜色中泛着微光。他笑着揽住陆飞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陆老板,今晚可让我这诗会增色不少!”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长安城多少年没出过这般雅俗共赏的妙事了!”
说着,他朝身后几位身着锦绣的贵人招手,烛光下,那几人身披的金线绣纹熠熠生辉,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来,我给你们引荐——这位就是做出‘文房四宝糕’,又能吟诵千古名句的陆飞陆老板!”
王御史率先上前,雪白的胡须随着动作轻轻颤动。他上下打量着陆飞,眼中满是惊叹。
“早听闻陆香居糕点一绝,今日一见,才知陆老板更是腹有诗书!往后我府上的宴客点心,可就仰仗你了!”
他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惊起了屋檐下的夜枭。
柳学士也跟着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张烫金名帖,郑重地递到陆飞手中。
“明日我便派人去西市,先订十盒文房四宝糕!这等精巧吃食,定要让好友都尝尝鲜!”
人群中,几位贵女交头接耳,团扇掩面间眼波流转。其中身着海棠红襦裙的少女忍不住向前几步,声音清脆如银铃。
“几日后出去游玩,正愁寻不到别致的糕点,陆老板的糕点这般精巧,可算解了我的难题!”
她转头与同伴相视一笑,“说不得,我也要学做诗,才配得上这等风雅点心。”
另一位头戴珍珠步摇的妇人更是豪爽,“陆老板,明日到我府上一趟,往后侯府的糕点铺子,就由你家独家供应!价钱好说,只要能做出今日这般惊喜!”
陆飞应接不暇,手中塞满了名帖、订单。灵儿抱着账本跟在身后,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
“老板!您看这订单!”
她举着墨迹未干的宣纸,声音都在发颤,“光是定金就够咱们再盘下一间铺子了!”
直到宾客散尽,喧闹的街道重归寂静,陆飞仍站在原地望着手中厚厚一叠邀约。
“老板,咱们真的火了!”
阿福抹了把额头的汗,眼中泛着激动的泪花,“长安半数贵人都成了咱们的主顾!”
陆飞抬眼望向灯火阑珊的长安城。远处酒肆的喧闹声、歌女的吟唱声混着夜市的烟火气飘来,却盖不住他心中翻涌的热浪,他忽然想起刚穿越到这里时,在包子铺里的点点滴滴,那时的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让整个长安城为一块小小的糕点驻足。
次日清晨,天光未亮,陆香居的门还未开,西市的街道便已排起长队。
身着青衫的书生捧着书卷,眼巴巴地望着紧闭的店门,只为买一块墨锭糕附庸风雅。
挎着竹篮的妇人怀中抱着孩童,轻声哄着:“等会儿给你买毛笔酥,咬一口就变状元郎。”
更有装饰华丽的马车直接停在店门口,管家模样的人跳下车,高声喊着:“李学士府上加急订十盒!耽误了时辰,你们担待得起?”
后厨里,阿柔揉着面团,胳膊酸得几乎抬不起来,脸上却笑开了花。
“做梦都没想到,咱们的糕点能进侯府!”
她一边说,一边将面团摔在案板上,发出“砰砰”声响,“以前总觉得那些贵人高不可攀,如今倒要来求咱们的手艺!”
阿珍握着刻刀的手愈发利落,木屑纷飞间,又一块崭新的模具初具雏形。
“这下得连夜赶制新模具了!”
陆飞站在柜台后,看着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看着长队蜿蜒至街角,嘴角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原来只要心怀热忱,再平凡的手艺,也能在这世间,点亮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