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沙捂着心口，跟在贺允身后，飘飘然地来到沐阁，一想到自己等会儿要做什么，心口就止不住的发烫。
负责打扫烧水的侍女一早就在门外候着，看到燕鸣沙微微有些意外。
“见过王爷，水已经备好了。”
贺允摆了摆手，“下去吧。”
贺允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鎏金炉里的香漫过蒸腾的雾气，整间暖阁都充斥着浓郁的龙涎香。
贺允仰了仰脖子，自然地张开手臂，站在原地等着人伺候。
燕鸣沙在门口接过侍女送来的醒酒茶，合上沐阁的门，来到贺允身后，替他解开宽大的腰封，顺便催促他喝茶：
“王爷，醒酒茶已经不烫了，您先喝一些，免得一会儿头疼。”
贺允端起小碗一饮而尽，随手丢到一边。
玄色的长袍垂落在地面，燕鸣沙细心地将贺允的玉冠摘下，长长乌发散开，落在细长的脖颈边。
他将头发整齐地拢在身后，这才又绕到前方，去解内衬的腰带。
燕鸣沙低着头，替贺允穿衣脱衣的事，他日日都做，已然十分熟悉，可今天在沐阁中，又多了一些别样的氛围。
他能感受到头顶有一道视线，毫无顾虑地盯着自己看。
那道眼神里还有一些别的意味。
燕鸣沙情不自禁地抬起头，对上男人大片敞开的胸膛。
大概是喝过酒的缘故，贺允以往白皙的胸膛此刻映着一层淡淡的粉，在烛光里，透出一种难以描述的蜜色。
燕鸣沙缓缓吐着气，兀自躲闪，“王爷，属下去试试水温。”
“水温合适。”他声音低缓，指尖刚触到水池边缘便收了回来，“王爷您试试看。”
贺允褪尽衣衫，赤足踏入水中，水花漫过小腿，他似不经意般抬了抬眼，正对上燕鸣沙收紧着的下颌线。
“刚好。”他往水里靠了靠，长发浮在水面。
燕鸣沙攥着手里的棉布，视线钉在地面的水渍上。
池中的水都加入兰草煮过，混着香炉里蔓延开来的龙涎香，馥郁中带着一丝清新。
难怪贺允身上总是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燕鸣沙十分喜欢这个味道。
“过来。”贺允的声音裹着水汽，“擦背。”
燕鸣沙依言上前，手臂刚抬起，就见贺允侧过身。水流从他腰侧蜿蜒而下，勾勒出紧实的肌理。
贺允忽然轻笑一声，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严语，不敢看我？”
热气里，燕鸣沙的耳尖猛地红透了。
他缓缓抬眼，看到贺允近乎妖异的容颜，在升腾的雾气中，有着致命的美丽。
水波缓缓地撞上雪白的胸膛，又荡开，留下一层层的水迹。
“好看么？”贺允摊开双手，见他傻愣着，掀起一捧水花砸向燕鸣沙，“看傻了？”
“王爷……好看。”燕鸣沙害羞地抹掉睫毛上的水珠。
他纯情的模样叫人更想要欺负，贺允抓着他的手腕，把燕鸣沙扯到池边。
燕鸣沙一时不察，踉跄地跪在了池边，狼狈的扶着贺允的肩膀。
细腻的皮肤在他粗糙地指缝间挤着，燕鸣沙慌乱的想站起来，却被人死死抓着。
“别动。”贺允靠在池边，反抓着他的手臂，“不是要在热水里按吗？看完了就想跑？”
“是……没有……”燕鸣沙局促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放进水中，用澡豆清洗干净，这才小心翼翼摸到了贺允的肩膀。
贺允放松地靠在池边，仰头发出舒服的喟叹。
燕鸣沙的手有力气，对人体的经络也比寻常伺候的更了解，他手掌保持着绷紧的状态，一点点的推开贺允颈肩的肌肉，从脖颈到手臂，按的颇有章法。
他感受到贺允的喜欢，越发的来了精神，人也大胆了不少，从水里托起贺允的手臂，放在掌心，“王爷，这处穴位可以解酒。”
贺允闭着眼“嗯”了一声，又抬起另一只手，“那两边都要。”
燕鸣沙心脏被猛然地击中，只觉得贺允总是无意中就给他看到如此可爱的模样。
他无法拒绝贺允，也不能全然怪他，是贺允，任谁看了都喜欢。
“知道下午齐臻都和我聊什么了吗？”
“齐大人……是查到什么了吗？？”
“齐臻是个聪明人，他昨天去了清晖堂一趟，不过半个时辰，就发现了问题。”
燕鸣沙惊讶地看着贺允，“太子那边的人不是都打扫干净了吗？”
“不要小看我们的大理寺少卿，他只调查了三人，就知道清晖堂有问题。”
“哪三人？”
“伙夫，先生，护院。”
燕鸣沙不懂“这几人能知道什么？都是太子的人，难不成还会出卖太子。”
“他问伙夫一日用多少斤粮食，问教书先生给学生取了什么字，问护院学生们几点休息，结果三人全部答错。
齐臻顿觉不妙，不敢久留，带着人就跑了。”
燕鸣沙恍然大悟，“也是，这些人都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饭不好好做，书也没有教，护院更是不会让学生们出去，
齐大人怕自己跟肖凡一个下场，所以不敢再查。”
贺允见他听懂了，奖励似地点了点燕鸣沙的手背，“但齐臻却不会放弃调查，所以他找我，是希望我能派人保护他。”
“王爷是说……”
“我打算叫你去。”贺允拿开他的手，转过身望着燕鸣沙，“一方面你要保护齐臻，另一方面，也得盯着他，不要查到什么对荣王府不利的东西。”
燕鸣沙并不想保护什么齐臻，但他也知道，整个王府，贺允能信的人不多，于是轻轻点头，
“属下一定办好此事。”
他说完，胸口被人砸了一下，贺允横眼瞪他，“你这次如果还敢自作主张，再冒出幺蛾子来，别怪本王不客气。”
“是，属下不敢。”
燕鸣沙连忙做出承诺，过去故意惹麻烦，是想借贺青的手弄死贺允。
如今他一点也不想让贺青杀掉贺允，更为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十分愧疚。
“殿下放心，我一定好好保护齐大人，帮您扳倒太子。”
他说的铿锵有力，贺允的手从胸膛滑到了燕鸣沙的脸庞，拿指腹捧着。
燕鸣沙被人撩拨地喉咙发紧，他听见贺允的笑声，“怎的这么可爱，严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