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谢淼淼原本还在为那宇宙级的秘密和刚欠下的“卖身契”而心绪翻腾,可一听游川这话,再看到他这副天塌地陷、如丧考妣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即——
“噗——哈哈哈哈哈哈!!!” 她爆发出足以掀翻屋顶的狂笑,笑得前俯后仰,眼角飙泪,甚至夸张地拍打着大腿,“哎哟喂!我的老天爷!不行了不行了!肠子要笑断了!小川川!你、你可是在华东战场单人独骑硬撼铺天盖地生物兵器的绝世猛男!是敢孤身闯国安局龙潭虎穴救出伊恩姐姐的狠人!是面对三大九代生物兵器眼皮都不眨一下的杀神!结果——!!!” 她笑得喘不过气,手指颤巍巍地指着游川,“结果你居然怕学校里一个小小的期中考试旷考?!哈哈哈哈!这反差萌简直绝了!”
她笑得花枝乱颤,上气不接下气地补刀:“你、你这样子,活脱脱就是关二爷怕绣花针,孙大圣怕紧箍咒!哈哈哈哈!太可乐了!”
游川被她笑得脸上火烧火燎,又羞又恼,梗着脖子吼道:“你懂什么!这能一样吗?!战场上那是搏命!救人是担当!偷模板是智斗!但考试旷考是要记档案、影响毕业的现实问题!你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世家大小姐懂个锤子!”
“好好好!我不懂!哈哈哈!” 谢淼淼好不容易才从狂笑中缓过一口气,胡乱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肩膀依旧抑制不住地耸动,“行了行了,看把你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多大点事儿啊!”
她潇洒地打了个响指,语气瞬间切换成云淡风轻,甚至还带着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算你祖坟冒青烟,我那辆‘小黑’(指黑色SUV)刚好吃饱喝足(充能完毕)。放心,本小姐亲自操刀,让你开开眼界,什么叫‘中华神剑’认证的顶尖车载智能导航和城市极限机动!”
她走到窗边,指向楼下那辆宛如蓄势待发黑色猎豹的SUV,得意地挑了挑眉:“保准在半小时内,把你安全——呃,重点是‘准时’——塞回你那亲爱的象牙塔门口!够不够义气?”
见状,游川虽然对谢淼淼那传说中的“狂野”车技心存十二万分警惕,但眼下火烧眉毛,容不得他犹豫。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声音带着点悲壮:“好!豁出去了!拜托了!速度……能多快就多快!”
(可此时他的内心独白:实在不行,大不了老子拼着明天上头条,肉身翻山越岭跑回去!九倍体质,182公里时速,翻高架跨大楼,轻功水上漂了解一下?)
而对于游川的“嘱托”,谢淼淼却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包在我身上!” 但随即,她那标志性的、让游川心头警铃大作的小恶魔笑容又浮现出来,带着一种阴谋得逞的狡黠,“不过嘛,小川川,咱们丑话说前头——”
她故意拉长了调子,俏皮地眨眨眼:“等会儿上了姐姐的贼船,安全带务必系到最紧,扶手务必抱到最牢!姐姐我开车……风格比较‘写意’~心脏承受力差或者胆子比针尖还小的,建议提前把速效救心丸含在舌下~”
但话音未落,谢淼淼根本不给游川任何反悔的机会,只见她一把抓起桌上那个价值不菲的紫檀木食盒强行塞进游川怀里。
“路上垫吧垫吧!”
然后像拎小鸡一样拽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游川,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房间,一路火花带闪电地直奔楼下停车场。
五分钟后。
“嗡——!!!” 低沉而狂暴的引擎咆哮声如同猛兽苏醒,瞬间撕裂了谢家驻地清晨的宁静。那辆黑色SUV如同挣脱囚笼的黑色闪电,带着一股蛮横的气势猛地窜出气派的大门,一头扎进了申城早高峰的钢铁洪流。
接下来的路程,对副驾驶上的游川而言,绝不仅仅是“坐车”,而是一场由谢淼淼亲自导演、融合了顶尖军事驾驶技巧与纯粹疯狂的“城市版极限过山车+碰碰车”混合体验!
只见谢淼淼的双手在方向盘上快得几乎化作一片虚影,那庞大的黑色车身在她操控下竟展现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灵巧。它在早高峰水泄不通的车流缝隙中高速穿梭、辗转腾挪,每一次变向都精准到毫厘,车身几乎是“蹭”着旁边车辆的后视镜或车门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瞬间激活了沿途一片刺耳的汽车警报交响乐!
至于遇到无法超车的狭窄路段?谢淼淼直接上演“玄甲”特技——将右侧轮胎毫不客气地压上路肩甚至人行道边缘,整个车身倾斜成一个让游川心惊肉跳的角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游川感觉副驾驶侧的车门随时可能刮擦到墙壁或护栏,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但这还不算狠的。为了抄一条近得不能再近的“近路”,她竟然直接冲上了一条尚未正式通车的立交桥引桥!SUV在颠簸不平的临时路面上疯狂跳跃,然后在游川“卧槽!”的惊呼声中,从一个近三米高的土坡上直接“飞”了出去!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失重感和沉重的落地撞击声,车子稳稳(?)地落在了另一条平行的辅路上!游川在车里被颠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感觉自己刚刚完成了一次低空跳伞。
当然,更多的时候,这辆车展现的是它超凡的“路权光环”。沿途的交通信号灯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操控,总能在SUV接近的瞬间诡异地切换成绿灯。偶尔有执勤的交警注意到这辆在车流中横冲直撞的“异类”,刚想上前拦截,却在看清那特殊的车牌、涂装以及驾驶座上那张虽带笑却透着凛然的脸庞时,脸色瞬间肃然起敬,果断立正敬礼,甚至还迅速拿起对讲机为其疏导前方道路!
“淼淼!慢点!我……我要吐了!” 游川脸色惨白如纸,胃里翻江倒海,比直面九代生物兵器的冲锋还要难受。他死死抓住头顶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安啦安啦!姐姐我车技稳如磐石!” 谢淼淼居然还有空对他露齿一笑,随即猛地一甩方向盘,车身险之又险地避开一辆突然并线的庞然大物公交车,“抓紧!最后一个弯道!坐稳扶好!”
最终,在游川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被甩飞在身后几条街、眼前金星乱冒、大脑一片空白之际,SUV以一个堪称暴力美学的极限刹车加甩尾,伴随着刺破耳膜的“吱——嘎!”声,稳稳地(或者说,极其霸道地)停在了他熟悉无比的大学校门口。
刺耳的刹车声如同一个休止符,瞬间吸引了校门口所有学生的目光。
谢淼淼潇洒地一撩被风吹乱的发丝,瞥了一眼腕上那块造型前卫的战术腕表,得意地挑眉:“怎么样?掐点送到!距离考试开始还有……三分十五秒!一分不差!”
闻言,游川则是手脚发软地解开几乎勒进肉里的安全带,胃里依旧翻腾不息。他哆哆嗦嗦地推开车门,双脚沾地的一瞬间,膝盖一软,差点直接给校门口的石狮子行个大礼。不过,凭借着惊人的意志,他死死扶住滚烫的车门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充满汽车尾气的“新鲜”空气,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回过头,看着驾驶座上那个笑容灿烂、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次悠闲兜风的女孩,游川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感激?当然有,毕竟没迟到。惊吓?绝对超标了!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谢、谢了……” 游川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哼,感觉说出这两个字都耗尽了洪荒之力。
“不客气~快去考试吧!考完了记得请我吃顿好的压压惊!” 谢淼淼朝他挥挥手,笑容依旧明媚得晃眼。
闻言,游川咬了咬牙,强忍着胃部不适和腿软,以一种极其别扭却拼尽全力的姿势(速度比平时慢了好几拍),朝着教学楼的方向亡命狂奔而去,心里只剩下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以后就算被九代生物兵器追杀,也绝对、绝对不能坐谢淼淼开的车了!这丫头疯起来,比任何敌人都要命!
而谢淼淼看着他踉跄狼狈、如同逃难般的背影,忍不住又趴在方向盘上笑得浑身乱颤。 “哈哈哈!这下,‘期中考试恐惧症’和‘谢淼淼飙车ptSd’,绝对要成为小川川最新鲜热乎的心理阴影了~” 她心满意足地发动车子,吹着欢快的口哨,掉头驶离了这片即将见证某位天选之子奋笔疾书的平凡校园。
而与此同时,申城第三高级中学,高三(7)班考场。
清晨的校园,弥漫着考试特有的肃杀与喧嚣。高三(7)班的教室门口,学生们正鱼贯而入,进行着高三首次重要的期中考试。
就在开考铃声如同丧钟般即将敲响前的最后几十秒,一个身影以一种极度狼狈的姿态,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破麻袋,跌跌撞撞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是游川!
他脸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云端,胃里还在为谢淼淼那惊天地泣鬼神的飙车技术而剧烈抗议。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扒着冰冷的墙壁,踉踉跄跄、一步三晃地朝着教室门口“挪”动,那副模样,像极了刚在泥地里滚了三天三夜又被暴打了一顿的难民,与周围或胸有成竹或紧张兮兮的同学们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噗嗤……” “快看!是游川!” “卧槽!他这造型!昨晚通宵打游戏打到猝死边缘了?” “怕不是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吧?哈哈哈!” 走廊上尚未进场的零星学生看到游川这副尊容,顿时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哄笑和刻薄的议论。几个平日里就与游川不对付、深知他成绩“过山车”属性的男生,更是夸张地指指点点,脸上写满了“看你出丑真下饭”的幸灾乐祸。
游川对这些恶意的嘲笑置若罔闻,或者说,他此刻残存的精力只够支撑他爬进考场。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几乎是“扑”进了教室门框,发出一声闷响。
而此时,讲台上,表情如同万年寒冰、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监考老师,正是以严厉刻薄闻名全年级、人送外号“灭绝师太”的李老师。她正低头看着腕表,冰冷的秒针即将走到尽头。游川这惊天动地、极其失仪的闯入方式,瞬间将全教室的目光如同磁石般吸了过来。
李老师的眉头瞬间拧成死结,镜片后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利剑,“唰”地一下钉死在游川身上,带着穿透灵魂的寒意。
“游!川!” 李老师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钝刀刮过玻璃,尖锐刺耳,瞬间冻结了教室的空气,“看看你这副德行?!还有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考试已经开始!你竟然以这种……这种丧家之犬的姿态爬进来?!你是不是觉得高三了,就可以彻底放弃治疗、破罐子破摔了?!” 她枯瘦的手指带着审判的意味,狠狠戳向教室最后排的一个空位,“滚到后面去坐好!再磨蹭一秒钟,直接按缺考零分处理!”
霎时,全班几十道目光如同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游川身上,饱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一丝同情,更多的是好奇,以及后排男生们毫不掩饰的、如同看猴戏般的嘲笑。后排那几个学渣,仿佛找到了比自己更“渣”的垫背,更是明目张胆地对着狼狈不堪的游川做着夸张的鬼脸,无声地用口型骂着:“废物!”“等死吧你!”
而闻言,游川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比带着那三个活蹦乱跳的九代幼崽横穿自然伟力实验室外的原始森林还要疲惫百倍。他强撑着发软的双腿,如同拖着灌铅的脚镣,一步步挪到后排自己的座位,重重跌坐下去。
“呼……呼……” 他刚坐下,贪婪地喘了几口粗气,试图平复翻腾的胃和眩晕的脑袋,然后,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平时放书包的位置——但结果是空的!
刹那间,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卧槽!!!完犊子了!!!” 游川内心在疯狂咆哮,“昨天被谢淼淼那疯丫头直接拽走,后来又睡在谢家!书包还在家里呢!笔!文具!全在里面!!!……这下彻底凉透了,死得透透的……”
社死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他。空着手上考场?在“灭绝师太”的眼皮子底下?这简直比让他当场表演胸口碎大石还要丢人现眼!
可就在他头皮发麻,万念俱灰,考虑着要不要举手坦白然后直接躺平等死时,旁边一只熟悉的手伸了过来,悄悄塞过来一个崭新的透明考试文件袋,里面铅笔、水笔、橡皮、尺子甚至涂卡笔一应俱全。
“喏,就知道你小子关键时候准掉链子。” 同桌王明宇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哥早有预料”的得意和按捺不住的好奇,“快点!灭绝那雷达眼扫过来了!赶紧的,东西拿稳!” 他眼神疯狂示意讲台方向。
游川如蒙大赦,一把抓过袋子,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老王!大恩不言谢!兄弟记一辈子!”
王明宇给了他一个“放心,兄弟懂你”的眼神,用口型无声地、充满同情地说:“密室,累坏了吧?”
在他朴素的认知里,游川这两天的失踪,必然是去干那份传说中一天一千块但极其消耗身心的“超大型室内密室逃脱沉浸式体验员”的活儿了,此刻这副鬼样子,显然是被“密室”深度蹂躏过的铁证。
“肃静!现在开始分发试卷!任何人不得交头接耳!违者按作弊论处!” 李老师冰冷如同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严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精准地扫过刚刚完成“非法交易”的游川和王明宇。王明宇立刻挺直腰板,眼观鼻鼻观心,瞬间化身模范乖宝宝。
试卷如同判决书般发下。教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笔尖划过纸面的细微声响,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游川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行压下胃部的不适和那该死的眩晕感。他拿起试卷,目光如同高速扫描仪般扫过题目。
九倍于人类极限的思维速度瞬间启动!超频运转!那些在其他学生眼中宛如天书的复杂公式、晦涩概念、刁钻陷阱题,在他眼中瞬间变得如同1+1=2般简单透明,答案清晰无比地自动浮现。大脑如同超级量子计算机高速运转,逻辑链条瞬间构建、延伸、验证完毕。
笔尖在答题纸上飞速划过,速度比周围所有人都快上数倍不止!选择题和填空题几乎是一目十行,答案便已填涂完毕,书写工整,毫无迟滞。
李老师迈着刻板的步伐踱步经过他的座位,眼角余光瞥见他答题纸前半部分那令人匪夷所思的书写速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鼻翼翕动,发出一声极其轻蔑、从鼻腔深处挤出来的冷哼:“哼!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胡乱瞎写!无可救药!” 每一个词都像冰锥,扎向游川。
后排那几个学渣看到游川写得飞快,更是交换着“看吧,果然在乱写”、“坐等好戏开场”、“一会儿就看他怎么死”的幸灾乐祸眼神,其中一个甚至还胆大包天地对着游川的背影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无声地做着“等死吧废物”的口型,脸上是赤裸裸的恶意嘲讽。
游川对此充耳不闻,视若无睹。他的心神已经完全沉浸在高速运转的思维洪流中。不到二十分钟,试卷已被翻面,他开始以更快的速度攻克后面分值巨大的大题。又过了不到十分钟,几道难度极高、足以让尖子生皱眉的综合题,也被他以条理清晰、步骤完整、近乎标准答案般的完美方式解答完毕。
开考仅三十五分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游川平静地放下笔,目光快速扫过姓名学号和涂卡区域,确认无误。然后,他平静地举起了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教室的寂静:
“老师,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