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皇帝见墨云年来了,到是一番惊喜表情。
“年儿来了?”
皇帝心中惋惜,自墨云年双腿有疾以后,墨云年越来越沉闷。
“来,先来替朕看看南方送上来的奏折,看看那群人讲没讲实话……”
顾虑到墨云年不同,在墨云年行礼之先,皇帝已经下了命令。
墨云年自己推着轮椅上轮子上的握柄,慢慢到了御书房桌椅面前。
从推成小山的奏折堆里拿了一个开始看。
“近日来如何?”皇帝按不住问话,墨云年长了一张与早逝母妃肖似的脸,皇上对这一对妻儿实在有深厚的亏欠之情,恨不得全都补偿在墨云年身上。
不论是其他皇子有的还是没有的,都要多给墨云年一份。
储君事物繁多,便选了大皇子。塞外苦寒劳累,便让五皇子去。
只留墨云年,待在自己身侧便是。
墨云年展开奏折,其上官员正写了今日雨水丰沛,但担心淹了庄稼,影响收成。
“近日来尚安,皇兄邀请我去东宫,硬是塞给我一个人,我留下收给花大小姐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的光芒:“花家大小姐如何,可真心喜欢,若不喜欢,朕再撤了这婚约便是。”
“喜欢。”墨云年答。
皇帝并不回应,一时间沉默又起。
思及来意,墨云年率先开了口,从奏折讲起:“南方多雨水,这折子上写怕雨季淹了庄稼。”
皇帝点点头:“嗯,现在还早,委派人去南方走一趟,查堤坝河道及两岸粮仓。”
“再命人去勘察开渠?”墨云年问,一副勤学模样。
“是,至是不易过早,现在正是播种之时,若将人调遣开渠,则少人侍弄土地影响收成。”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倒真似寻常人家普通父子。
讲到边外驻扎的人,墨云年终于能将心中所想讲出:“父皇,北疆若是真如传言里那般滋扰边境,恐怕朝中几位老将军又得奔赴前线。”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年儿,你若真查到是和太子有关,不用做什么风声,做什么顾虑,直接来和朕讲,朕也是你的父皇。”
墨云年缄默。
他知晓皇帝的性格,此时适宜的开口,倒会显得自己坦率。
“如果北疆滋扰的地方正是花将军从前驻扎之地,再传出些花将军旧部叛乱的消息。”墨云年低头,状似无意提起。
“年儿,你真的喜欢那花家小姐?”
“是。”
“那好。朕为你留意,若是有人刻意将罪名推到花鞍头上,朕决不姑息迁就,必然严惩。若能早日为花鞍洗清冤屈,朕希望这个事是你做的,花家于你有益。”
墨云年点头,虽然此前让自己和太子一同督查此事,但这几日刘御史在朝上的弹劾,已然让皇帝对太子有了意见。
况且等墨云珩私通北疆的事情落实,东宫恐怕更是要换主人。
两人各抒己见,就着折子又讲了几个时辰,直到墨云年觉得有些烦了,弃了皇帝,把要见的皇祖母也抛在脑后,直直往长春宫去。
皇帝在殿中问了句,公公立刻来报,三皇子去了长春宫。
皇帝敛息叹气,不知作何想法。
还未到长春宫,墨云年先命宫人去禀报。
花许颜正和陈相宜坐在炉子边嗑瓜子,怕陈相宜上火,没让陈相宜多吃,花许颜才亲自下厨做了碗甜羹。
陈相宜一听墨云年来了,慌不择路的抓着花许颜的手:“怎么办,我要不要装晕?”
这几日陈相宜醒了的消息一点都没有走漏,外面却又是祈福又是干嘛的,还以为墨云年也是本着自己来的。
“没事。”花许颜拍拍陈相宜的手,“渣男来要饭了。”
这话说的有点狠,陈相宜不可思议的眨巴眨巴眼,看着花许颜脸色平淡。
怎么有一股,不寻常的气味。
吃醋?不对……
倒是有一种小情侣吵架翻脸的感觉……
“那那那,这怎么办?”
“不理他,反正他进不来。”花许颜一想起那北疆美人就气。
但是又实在要去见墨云年,爹爹的案子进展了多少又实在不知道。
“也不知道那北疆美人的舞蹈,跳得好不好看。”花许颜忽而冷笑一声。
陈相宜小心翼翼的戳戳闺蜜:“要不我去问吧,反正云王现在是帮着我们的,被他知道我醒了,应该也没事……”
“不行,这种人不能相信他!既然都能带美女回家,实在是品行不端不能相信,到时候把你醒了的消息说出去,那太子又要牙痒痒来下毒……”
“好好好。”陈相宜叹了口气,“对!这种人品行不端,捡个小猫小狗就算了,这么捡个大活人回来。”
“还要借着别人的名号,要面子!”花许颜念叨。
两人骂着骂着,等着宫人来通报云王来了。
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就连笼玉的动静也听不见,安静的太过诡异。
有前几次遇险的经验,这样的安静太过反常。
花许颜皱眉,对着陈相宜做了个嘘——的手势。
“我出去看看,不走远。”花许颜紧紧握了一下陈相宜的手,正要松手离开。
陈相宜看出状况不对,并不言语,轻手轻脚从八宝格中拿出一把短刃,放在花许颜手里。
花许颜点点头,向外走去。
开门——
笼玉站在院中,挑着灯笼,眼神中带着歉意看过来。
墨云年坐在轮椅上,低垂眉目,穿着未见过锦绣华服,眉眼却不带凌色,是柔和的。
就是不知偷听了多久。
“哼!”花许颜气的狠狠叹出口气。
还偷听!
之前有次在云王府,从了墨云年命令给他做饭,端来的时候,墨云年正在和秀山还有杜先生讲话,不是还要怪她问她听到了多少么?
现在墨云年倒是自己在这正大光明的偷听!
罪加一等!
“怎么是王爷,一点动静没有,我还以为来了贼人呢,王爷在院内多久了。”花许颜没好气,声量放大,回头看一眼,让陈相宜松下来。
“没听到多少……”墨云年踌躇一下。
还没问呢,自己承认了。
花许颜回想一番,不过是骂了几句,也没个主语,就算墨云年听出来了也不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