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林智,不过是从小县城来的,就看不起咱们农村娃,江凛之所以这么说,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当干部的姐夫嘛。”
许成也笑了笑。
这几天,他们几个人已经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小圈子。
就连最初认识的林智,也不再跟他们一起玩了。
“你同学是有点高冷,但人家确实有本事,我今天无意间听到老师说,咱们这些学生里,最有希望拿名次的就包括你同学,要是这次全国数学竞赛能拿到名次,那他跟咱们可就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据说这次全国数学竞赛,是有大学保送名额的。”
“我靠,真的假的?”李友民瞪大了眼睛,这么说,要是考得好,就能直接成为大学生了?
“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不信,去问问你们组长,我听说老师们没跟咱们提这事,是怕咱们压力太大,你去问,他们肯定会跟你说的。”
李友民望向早已骑着自行车远去的江凛……
许成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看什么呢?走了,一起回去吧,这天儿冷得要命,说不定要下雪了。”
江凛回到家时,二姐和姐夫正在厨房里忙着包饺子。
这几天住在二姐家,他看得出来,姐夫是真的对二姐好,连家务都舍不得让二姐多做。
在他们村里,可从没见过男人进厨房的。
别说做饭了,就算吃完饭,也不会自己洗碗。
似乎在大家的认知里,男人除了下地干活,洗衣、做饭、喂鸡喂猪这些家务,都该由女人来做。
以前他从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毕竟不管是自己家,还是村里其他人家,一直都是这样。
直到亲眼看到二姐和姐夫的生活,江凛才猛然意识到。
下地干活时,女人干的活并不比男人少,有时候甚至比男人还多。
那为什么男人从地里回来就能躺在炕上歇着,女人却还得做饭、喂鸡呢?
原来女人从来都不止撑起半边天。
只是人们不愿承认女人撑起的那片天,只看到自己独自承担的那部分,便觉得不平衡罢了。
就像这次参加全国竞赛的选手,女同学的能力一点也不比男同学差。
可还是有些男同学,就是看不起女同学。
“回来了?”江雪看到江凛进门,开口说道。
江凛收回思绪,笑着点了点头:“二姐,姐夫。”
“今天外面挺冷的吧?我刚听天气预报说,明天可能要下雪。”
江雪注意到江凛被风吹得通红的脸。
“我给你的围巾怎么没围?”
“我不冷,不用围围巾。”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瞥了眼旁边的陈颈生。
陈颈生直截了当地说:“你二姐给你的,你就围上,家里她说了算,不用看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凛挠了挠头。
今天风大,二姐怕他冷,特意找了条围巾给他。
可那条围巾看着像是姐夫的,他确实不太敢戴。
没想到姐夫会说,家里二姐说了算。
哦,也是,看姐夫平时对二姐的样子,本来就该二姐说了算。
他不知道的是,姐夫最近刚收到妻子亲手织的围巾,早就不稀罕之前买的那些了。
看到两人都在忙,江凛赶紧去洗手。
虽然他不会包饺子,但可以学着包。
只看了一眼,呀,是纯羊肉馅的,他笑着看向江雪。
江雪也回以一笑:“明天就是集训营最后一天了吧?今晚咱们好好吃一顿,对了,学校明天有什么安排?要是真下雪,路不好走,后天就要考试了,会不会受影响啊?”
“不会,老师今天说了,不管下不下雪,咱们明天早上都出发,提前去适应一下,调整好心态,免得考试发挥不好。”
“行,我跟你说的那些话,都记住了吗?”江雪又叮嘱了一句。
陈颈生也看了过来。
江凛再次点头:“都记住了,水杯自己拿着,只喝自己的水,别随便吃别人的东西,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在外面多留心眼,还有,帮忙可以,但不能当软柿子……”
听到软柿子三个字,陈颈生抿了抿唇。
江凛把所有注意事项都背了一遍,江雪满意地点点头:“好,明天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二姐,我会的,对了。”他看向陈颈生,“我今天有一道题没弄懂,姐夫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这几天,江凛和陈颈生的关系确实亲近了不少。
自从第二天,他对着一道题抓耳挠腮时,陈颈生看在眼里,帮他把题理清思路后,江凛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知道姐夫聪明,却没想到这种难题在姐夫眼里,竟然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
有时候,他琢磨半天都想不通的题,经姐夫一讲解,很快就能明白。
从那以后,只要遇到不懂的问题,他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老师,而是姐夫。
当然,姐夫也从没让他失望过。
这几天在二姐家学到的知识,几乎快赶上七天集训营了。
陈颈生立刻答应:“好,吃完饭我看看。”
江凛开开心心地吃着羊肉饺子。
他饭量本就大,这一顿吃了不少,是最后一个放下碗筷的。
吃完饭,他很自然地把碗拿到水池里洗了,然后回房间翻看自己的作业。
陈颈生给江雪剥了些水果,等江凛回房后,便提议让她去客厅看电视,自己则和江凛去书房讲题。
就像之前的很多个夜晚一样,一切都平静又自然,还带着一丝暖意。
等江凛把所有题都弄懂时,江雪已经在沙发上打盹了。
“别看了,回房间睡吧。”
江雪瞬间清醒了些:“不行,我还想看完结局呢,就看一小会儿。”
她最近天天追这部剧,早就入迷了。
不得不说,八零年代引进内地的这些港剧,是真的好看。
陈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身边坐下,把妻子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陪着她一起看。
江雪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还轻轻蹭了蹭。
“你以前是不是觉得我跟江凛一样傻?”陈颈生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
“嗯?”江雪抬头,正好看到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