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痕脸上的和煦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冰封的湖面。他身为血家嫡系天骄,自小便在旁人的阿谀奉承中长大,在这天龙城内,还从未有人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他的招揽。其身后一名面容冷厉的护卫见状,当即踏前一步,尊武境八级的气息如潮水般勃发,厉声喝道:“放肆!小子,能被无痕公子看中,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莫要给脸不要脸!”
陈三炮眼皮微抬,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那名咄咄逼人的护卫,最终落在血无痕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正主尚未开口,身边的狗倒是先吠起来了。”
“狂妄!你找死!”那护卫何曾受过这等羞辱,脸色瞬间涨红如血,“锵”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刀,刀身在夕阳下闪着森冷的光,凛冽的刀气瞬间锁定陈三炮周身大穴,仿佛下一刻便要将其劈成两半。
场中气氛骤然紧绷,如同拉满的弓弦,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血无痕却抬手制止了护卫进一步的动作,他死死盯着陈三炮,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和也消散殆尽,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阁下当真不再考虑?须知在这天龙城,拒绝我血无痕好意的人,往往下场都不太好。”
“我的话,从不重复第二遍。”陈三炮的回答依旧简洁干脆,字字如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山河重剑,剑鞘上的纹路在光线下流转,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威压。
就在血无痕眼中杀机一闪,右手悄悄地按向腰间玉佩,准备动用暗卫强行拿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时,突然间,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娇叱声从院门外传来,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这声娇叱如同天籁一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它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散,仿佛整个院子都被这声音所笼罩。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去,只见血慕婉如同一只燃烧的凤凰一般,身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裙,裙摆随着她快步的走动而飞扬,仿佛那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她步履轻盈却又坚定,径直地走入广场,完全无视了血无痕那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的脸色。血无痕站在原地,看着血慕婉一步步走近,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然而,血慕婉却视若无睹,她走到陈三炮面前,毫不犹豫地将他护在身后,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她的凤目凝视着血无痕,眼神冷冽,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血慕婉的声音清脆而又坚定,带着一丝寒意:“三哥,陈公子是我血慕婉的贵客,更是从诡异世界中将我救回的恩人!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手下,若再有人对陈公子不敬,休怪我不讲兄妹情面!”
血无痕看着态度强硬的血慕婉,面色变幻不定。他深知自己这个妹妹虽看似温婉,实则手段狠辣,且深得家主看重,在家族中地位特殊。为了一个客卿与她正面冲突,实属不智。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摆了摆手:“既然是小妹的客人,那便罢了。将这不懂规矩的东西拖下去,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两名血家侍卫应声上前,架起那名还在挣扎的护卫。那护卫被拖行着,仍不甘地回头,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陈三炮,嘶吼道:“小子!今日之辱,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
“噗嗤!”
他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气已如闪电般洞穿了他的咽喉。血珠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青石板。血慕婉不知何时已持剑在手,剑身狭长,泛着冷冽的光。她面无表情地甩去剑锋上温热的血珠,目光如万年寒冰般扫过全场每一个噤若寒蝉的客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还有谁,要让陈公子‘等着’?”
整个客卿院广场鸦雀无声,连风吹过树梢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所有人都被血慕婉这突如其来的狠辣手段所震慑,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想看陈三炮笑话的人,此刻都恨不得将脑袋埋进地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这才彻底明白,这位看似只有尊武境一级的新人,在二小姐心中拥有着何等超然的地位。
陈三炮对眼前的血腥场面视若无睹,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径直走向广场旁那间位置最好、陈设最奢华的天字号客房,雕花的木门紧闭,门前还挂着象征尊贵的鎏金匾额。血慕婉见状,立刻收敛了全身的煞气,如同一个温顺的侍女般,快步跟上,裙摆扫过地上的血渍,留下淡淡的红痕。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探究的目光。房间内陈设雅致,紫檀木的桌椅上摆放着青瓷茶具,墙上挂着一幅山水图,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血慕婉站在门后,微微垂首,纤长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少主……方才奴婢情急之下,未经您允许便擅自动手,坏了您的兴致……请少主责罚。”
陈三炮缓缓在房中的软榻上坐下,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身旁的檀木桌面,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规律的轻响,如同敲在人心上的鼓点。他并未抬头,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过来。”
血慕婉娇躯轻轻一颤,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颤动了几下。她咬了咬下唇,依言缓步挪到榻前,顺从地低下了头,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等待着预料中的惩处。空气中檀香袅袅,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