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如其来的照面让两人都措手不及。陈三炮只觉眼前晃过一片莹白,下意识便猛地转过身,背对着雀月婵,心中暗道非礼勿视。他同时想退出石室,却发现身后的石门不知何时已悄然闭合,任凭他如何催动灵力拍打,那石门都纹丝不动,仿佛与整座山体融为了一体。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布料摩擦的轻响在寂静的石室内格外清晰。片刻后,雀月婵清冷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羞恼的声音响起:“你可以转过身了。”
陈三炮这才缓缓转身,只见雀月婵已换上一袭华贵的朱雀纹饰旗袍,暗红的锦缎上绣着栩栩如生的朱雀展翅图,裙摆曳地,将她曼妙的身姿勾勒得淋漓尽致。只是那张雍容美艳的脸上依旧覆着一层寒霜,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刺穿。
“晚辈陈三炮,方才追寻地图踪迹至此,实属误入,绝非有意冒犯门主,还请门主恕罪。”陈三炮拱手行礼,姿态恭谨,主动表明身份并诚恳道歉——无论如何,撞破长辈的私密,总是他理亏。
“陈三炮?”雀月婵眸光一闪,显然听过这个在八荒年轻一辈中声名鹊起的名字,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冰冷如霜,“今日之事,若是在外界有半句泄露,无论你有多妖孽,天赋有多出众,朱雀门必与你不死不休!”
“晚辈以道心起誓,绝不敢多言半字。”陈三炮郑重保证,语气不容置疑。
雀月婵冷哼一声,算是暂时揭过此事。她也走到石门前,纤手按在冰冷的石壁上,灵力探入尝试推开,结果同样无功而返。她秀眉紧蹙:“石门被一股极强的防御阵法封锁了,从内部难以破开。看来是方才池水中的能量异动,触发了石室的自动防护机制。”
两人一时之间,竟被困在了这间不大的石室之中。
陈三炮目光转向那雾气氤氲的天荒池,池水泛着乳白色的光泽,散发着磅礴的荒古气息,与他手中地图上标注的“洗髓炼体”字样完全吻合。心中立刻有了决断——既然暂时出不去,不如借此机会修炼《天荒神躯秘法》的残篇,这等神池之力,错过了恐怕再难遇到。
他不再犹豫,伸手便开始解自己的外袍腰带。
“你…你干什么?!”雀月婵见状,刚刚平复下去的羞恼瞬间再次涌上心头,美眸圆睁,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都带上了几分颤音。她实在没想到这小子竟如此大胆,光天化日(虽在石室)之下竟敢做出这等无礼之举。
陈三炮动作一顿,抬眸看向她,坦然解释道:“门主勿怪,此池名为天荒池,乃是上古淬炼肉身神躯的宝地。晚辈恰得一部炼体秘法,正需借此池之力修炼,绝无半分他意。”说着,他继续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还留着之前战斗的浅淡疤痕,更添几分悍勇之气。
雀月婵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脸颊瞬间泛起红晕,急忙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啐了一口:“修炼便修炼,脱什么衣服!”话虽如此,心中却因“天荒池”之名而暗自动容——她方才沐浴时,便觉此池能量神异非凡,能滋养肉身,纯净血脉,只是不知竟有“淬炼神躯”这等功效。
陈三炮并未完全褪去衣物,只留了条贴身短裤,大步走入池中。池水初触时冰凉刺骨,仿佛有无数冰针往骨头缝里钻,但更可怕的是其中蕴含的荒古气息——如同亿万根细如牛毛的钢针,疯狂钻入他的毛孔,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血肉仿佛都在被撕扯,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呃……”他闷哼一声,不敢怠慢,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大量荒晶,按照地图上标注的玄奥规律,将其一一嵌入池壁四周隐蔽的凹槽中。
嗡——!
整座天荒池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金光,池水中的乳白色能量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滚起来,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的荒古能量顺着荒晶涌入池中,再疯狂地钻进陈三炮的体内!剧痛瞬间倍增,仿佛全身的皮肉都被剥去,再浸入滚烫的岩浆!
陈三炮额头青筋暴起,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强忍着昏厥的冲动,迅速运转《天荒神躯秘法》的残篇口诀,引导着这股狂暴的力量淬炼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他的皮肤表面不断崩裂出血口,又在能量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反复往复,渐渐泛出一层坚韧的暗金色光泽。
背对着他的雀月婵,听着身后传来压抑的痛苦闷哼和能量沸腾的“咕嘟”声,好奇心终究战胜了那点残存的尴尬。她悄悄侧过身,用手指拢起旗袍的袖口,从指缝中偷偷望去——只见陈三炮盘膝坐在池中央,身躯因痛苦而剧烈颤抖,汗水混杂着血水从皮肤上滑落,融入池水,整个人却坐得笔直,眼神中的坚毅丝毫未减。
显然,他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进行某种高深的炼体修炼,绝非故作姿态。
雀月婵心中的尴尬和恼怒渐渐被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钦佩所取代。这等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毅力,难怪能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她不再避讳,索性转过身来,默默观察着池中陈三炮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这少年,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