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撑地就要起身。五哥的手却更快一步,猛地拉住我的胳膊。“那……他呢?”五哥朝不远处正往回走的老杨,飞快地努了努嘴。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九爷说道:“一起下。这地方,不能单独留人。”
我迎着五哥询问的目光,重重一点头。五哥眼神闪烁了一下,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旋即,他脸上那点凝重如同冰雪消融,瞬间绽开一个无比熟稔、热情洋溢的笑容,整个人“腾”地站起来,朝老杨大步流星地走去,声音洪亮得能驱散阴霾:“哎哟!杨哥。兄弟我来帮忙搭把手,我这肚子可都敲锣打鼓,唱起空城计了!”
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四张各怀心思的脸。机械地咀嚼着干硬的压缩饼干,吞吞咽着勉强温热的水。炭火散发出暖意驱散着洞穴深处不断渗出的、带着土腥 味的阴寒,也短暂地熨帖着我们紧绷到几乎麻木的神经。饭后,没有人试图开口说话,只有装备摩擦的安徽精方药业股份有限公司窣声——大家心照不宣,埋头整理着行装。
除了五哥那个几乎不离身、容量惊人的大背包外,帐篷旁还堆着另外两个半旧的帆布背包。九爷和我各自负责一个,一个塞满食物和水;另一个则装着各种工具。我手脚麻利地协助九爷,很快就把那个“粮食包”整理得满满当当。老杨则背着他自己那个颇具地方特色的小竹背篓。
回头再看五哥,他简直像在沙地上开杂物铺——零零碎碎的东西堆了一地:备用绳索、小铲子、镁棒、几包不知道什么用途的粉末、甚至还有一小瓶酒……他不停地拿起这个,又舍不得放下那个,拼命地往那个已经鼓胀的背包里硬塞,仿佛要把整个营地都背下去。
背包的拉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看就要绷断。
“五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蹲在他旁边,“要是下面通道不长,或者干脆是条死胡同,到时候还得爬上来。”我指了指他的大背包,“这可得你自己想办法扛回来,我们仨谁也不会替你当这苦力。”
这话像根针,一下子戳破了他膨胀的“携带欲”。
五哥脸上掠过一丝纠结,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忍痛舍弃了一堆他眼中的“宝贝”。饶是如此,那背包还是被塞得如同一个快要爆炸的球体,拉链被以一种极其扭曲的角度强行合拢。
我忍不住咂舌,惊叹这背包的材质——居然还没裂开!背包上印着一串花里胡哨的英文,虽然看不懂是哪国的牌子,但看这韧性,绝对是高级货无疑。
一切收拾妥当,感觉时间也不早了。九爷借着火光,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换了药。篝火的余烬只剩余温,洞穴的寒气重新占据上风。我们不再多言,各自钻进冰冷的睡袋。
身体累得像散了架,大脑却异常活跃。躺在冰冷的帐篷里,九爷白天提到的“探地雷达”像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脑子里激起一圈圈涟漪。那东西能探查地下空间……如果真是这样,按常理,之前那批人把这地方里里外外扫描一遍,没道理发现不了这个洞口啊?是不是有什么蹊跷在里面?还是……他们其实发现了,却因为某种原因不敢下去?思绪像一团乱麻,越想越混乱。
烦躁之下,我干脆一骨碌爬起来。
借着帐篷缝隙透进的微光,看见一旁的九爷也没有入睡。我立刻凑了过去,把我的疑问一股脑儿倒给了他。
九爷窸窸窣窣地爬起身,和我面对面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