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禁区边缘、迷雾与会说话的石头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磐石基地的城门就缓缓打开。十辆能量车排成纵队，每辆车上都架着赵青新造的连发空间炮，炮口泛着星银特有的冷光。林默穿着黑寡妇打造的新铠甲，站在第一辆车的驾驶座旁，手里握着视晶石望远镜，镜片反射着初升的朝阳。
“都检查好了？”他回头问。
雷拍了拍腰间的破甲弹袋，独臂竖起大拇指：“猎人营地的神射手全在状态，保证弹无虚发。”
黑寡妇正给岚的翅膀系上星银护具——这是她连夜赶制的，用薄如蝉翼的星银片缝成，既能防御邪气，又不影响飞行。“岚的空间跳跃能在雾里定位，只要不超过五百米，都能准确带回坐标。”
赵青抱着一个工具箱跳上最后一辆车，脑袋从车斗里探出来：“空间炮的备用零件都在这儿，别说炸石头，就是拆影组织的老巢，零件也够！”
秦老拄着拐杖站在城门口，看着整装待发的队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欣慰：“记住，安全第一。实在不行就退回来，联盟的根基不能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哨，递给林默，“这是三百年前联盟军的信号哨，方圆十里都能听见，遇到危险就吹，我会带人接应。”
林默接过铜哨，入手冰凉，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您放心，我们会活着回来。”
队伍缓缓驶出基地，车轮碾过带露的草地，留下两道清晰的辙痕。小石头和几个孩子追出城门口，挥着小手大喊：“早点回来！”
黑寡妇回头挥了挥手，直到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才转回头，目光落在前方的荒原上。越靠近废土禁区，植被就越发稀疏，地面渐渐露出灰黑色的岩层，上面布满细密的裂缝，像是被某种力量撕裂过。
“前面就是禁区边缘了。”雷指着远处一道模糊的灰线，“那是‘迷雾墙’，进去之后能见度不到三米，指南针和能量表都会失灵。”
林默举起视晶石望远镜，镜片里的迷雾墙呈现出淡淡的紫色，隐约能看到雾气中流动的能量轨迹——那是空间紊乱的迹象。“赵青，空间炮在雾里能用吗？”
“没问题！”赵青从工具箱里掏出一个金属探头，“我加了‘雾穿透’模块，能锁定能量源，就算在雾里，也能打中影组织的黑袍子！”
队伍抵达迷雾墙前时，太阳已经升到半空。雾气比想象中更浓，像凝固的牛奶，贴在地面上流动，偶尔有风吹过，才会露出底下灰黑色的岩石。林默让队伍停下，亲自下车试探——脚刚踏入迷雾，就感觉一股微弱的拉扯力，像是要把人往某个方向拖。
“星银铠甲能抵消这股力。”他低头看了看铠甲，星银纹路正在微微发光，“大家别摘头盔，视晶石能帮我们辨别方向。”
队伍小心翼翼地进入迷雾。果然如雷所说，能见度瞬间降到极致，身边队友的身影都变得模糊，只能靠铠甲上的星银反光辨认位置。能量车的引擎发出沉闷的轰鸣，却传不出太远，仿佛被浓雾吞噬了。
“岚，麻烦你了。”林默轻轻拍了拍肩头的小家伙。
岚啾鸣一声，振翅飞入浓雾，蓝色的身影很快变成一个小点。没过多久，林默的通讯器响起，屏幕上出现一个闪烁的红点——是岚标记的安全路线。
“跟着红点走！”林默对着通讯器喊道。
能量车沿着红点标记的路线前进，车轮碾过岩石，发出咯吱的声响。迷雾中偶尔会闪过黑影，吓得几个年轻队员握紧了能量枪，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被邪气扭曲的枯树，枝干像鬼爪似的伸向天空。
“这地方真邪门。”雷啐了一口，独臂按着腰间的刀，“我爷爷说，三百年前这里是战场，死了上万人，怨气太重才会起这种雾。”
黑寡妇突然抬手示意停车：“前面有东西。”
林默举起望远镜，镜片里出现一块半人高的石头，表面坑坑洼洼，却在视晶石下泛着微弱的红光——是能量反应！更诡异的是，石头周围的雾气似乎在绕着它流动，像是被某种力量排斥。
“小心点。”林默示意队员们戒备，自己则和黑寡妇慢慢靠近。
走到石头前，林默才发现它的奇特之处：表面的坑洼里嵌着许多细小的金属碎片，像是某种武器的残骸；石头顶端有一个光滑的凹痕，形状正好能放下一个拳头。
“这是……”黑寡妇伸手想去碰，却被林默拦住。
就在这时，石头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凹痕里亮起红光，雾气在它周围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脸形状。
“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而是直接在脑海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
林默和黑寡妇同时后退一步，握紧了武器。队员们听到声音，纷纷举枪对准石头，能量枪的光束在迷雾中亮起，照亮了石头上那些诡异的金属碎片。
“别紧张……我不是敌人……”人脸形状的雾气晃了晃，“我是守墓人……守着这片战场的……”
“守墓人？”林默皱眉，“你是石头成精了？”
“算是吧……”声音带着一丝苦笑，“三百年前，我是联盟军的工匠，战死在这里，灵魂被战场的能量困在这块石头里，久而久之，就和石头融为一体了。”
黑寡妇打量着石头：“你知道影组织的老巢在哪里？”
“知道……”雾气人脸的轮廓变得清晰了些，“就在战场中心的‘碎星台’，那里是空间裂缝最密集的地方，影组织一直在用活人献祭，想扩大裂缝……”
“他们为什么要扩大裂缝？”林默追问。
“因为……”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他们想放出……三百年前被封印的……”
话没说完，石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凹痕里的红光瞬间熄灭，雾气人脸也像被打散的烟似的消散了。周围的迷雾变得狂暴，像无数只手在拉扯着队伍，能量车的引擎发出刺耳的尖叫，似乎随时会熄火。
“不好！”雷大喊，“有东西在干扰能量！”
林默立刻对着通讯器下令：“启动空间炮的‘撕裂’模式，对着刚才石头的方向开火！”
赵青反应极快，按下发射按钮。十道蓝色光束同时射向石头，却在中途被狂暴的雾气吞噬，只激起一阵微弱的涟漪。
“没用！”赵青急得大喊，“雾气里的能量太强，光束被抵消了！”
就在这时，岚突然从迷雾深处冲出来，翅膀上沾着黑色的黏液，对着林默发出急促的啾鸣，然后转身朝着一个方向飞去，时不时回头示意他们跟上。
“跟着岚！”林默当机立断，“它找到出口了！”
能量车掉转方向，跟着岚在迷雾中穿梭。狂暴的雾气拼命阻拦，好几次差点把车掀翻，都被队员们硬生生稳住。林默站在车头，星银铠甲的纹路亮得刺眼，将靠近的黑雾挡在外面。
不知冲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一片光亮。岚加速冲了过去，身影瞬间消失在光亮中。
“是出口！”黑寡妇喊道。
能量车紧随其后，冲出迷雾的瞬间，所有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外面是一片开阔的山谷，阳光明媚，和迷雾里的阴暗简直是两个世界。
林默回头望去，迷雾墙像一道灰色的幕布，矗立在山谷入口，刚才的狂暴仿佛从未发生过。他低头看向通讯器，屏幕上显示着岚最后标记的坐标——就在山谷深处。
“那石头说的碎星台，应该就在里面。”林默道。
雷喘着气，独臂擦了把汗：“这禁区比传说中更邪门，连石头都会说话。”
黑寡妇望着山谷深处，那里的岩石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隐约能看到一些倒塌的石柱，像是某种建筑的残骸。“刚才石头没说完的话……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到底是什么？”
林默握紧了腰间的铜哨，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知道，答案或许就在山谷深处，在那些紫黑色的岩石后面，在影组织不惜一切也要放出的“东西”里。
队伍稍作休整，检查好武器和能量车，再次出发。阳光照在星银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驱散了残留的寒意。
碎星台越来越近，空气中的邪气也越来越浓，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
而他们，正一步步走向那未知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