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艘。”
凌霄那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同附骨之蛆，在曜光那因重创而剧烈震荡的神魂深处，反复回响。
“噗！”
曜光又是一口金色的神血喷出，这一次，他再也无法维持那神只般的站姿，踉跄着后退两步，单膝跪倒在地。他那身华丽的银色战甲，因为法则之力的反噬，已经出现了丝丝裂痕，光芒黯淡。
他抬起头，蔚蓝色的眼眸里，神采与傲慢尽失，只剩下怨毒、疯狂，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败了。
他，神将曜光，率领着足以征服一个河系的神罚舰队，在这片他眼中的蛮荒星域，被一群“土着”，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打得一败涂地。
旗舰“神威”号的舰桥之上，寂静无声。所有的神族战士，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们那如同战败雄狮般跪倒在地的指挥官。那股源于血脉的、无敌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人道方舟”之内，凌霄神色平静。
敌人的溃败，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从曜光选择进入小行星带的那一刻起，这场战争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灵儿。”凌霄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神君，我在！”白灵儿立刻应道。
“‘诸天星斗大阵’，演化第二形态。”凌霄的目光，冷漠而威严，“从‘困缚’，转为‘绞杀’。”
“遵命！”
随着凌霄神念的引导，白灵儿双手飞速操作，洛书玉盘光芒大盛！
轰隆隆隆——！
整个小行星带，这台由凌霄亲手启动的宇宙绞肉机，发出了更加狂暴的怒吼！
如果说，之前的大阵，还只是一个混乱的、无差别的陷阱。那么在这一刻，它变成了一支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恐怖军队！
无数小型陨石不再是无序的洪流，它们在引力的精准调控下，汇聚成一柄柄长达数百公里的“星辰之矛”，以超越常规导弹的速度，精准地刺向那些四散奔逃的“裁决者”级驱逐舰！
而那些更加庞大的巨型陨石，则三五成群，组成了一面面厚重的“叹息之墙”，以蛮不讲理的姿态，横冲直撞，将神罚舰队本就混乱的阵型，彻底碾碎！
“啊——！”
“救命！我的引擎被陨石矛刺穿了！”
“右翼！右翼全是陨石墙！我们被包围了！”
神族的通讯频道中，第一次充满了人类才会有的、绝望的尖叫。
刑天那股不屈的战意，在此刻更是化作了压垮他们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每一艘被击毁的战舰，其内部神族战士临死前的恐惧与不甘，都会被大阵吸收，反过来增强刑天战意的杀伐之气。
此消彼长之下，这场战争，已经演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
在“惩戒号”母舰殉爆的巨大光晕边缘，九凤神卫军成功稳住了身形。
“各单位报告损伤情况！”苏清影的声音依旧冷静。
“朱雀小队，战甲能量剩余百分之七十，无人重伤！”冷嫣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兴奋。
“苍龙小队，能量剩余百分之六十五，两名队员轻伤，不影响战斗！”秦风舞沉声道。
“……”
报告一一传来，虽然所有人都消耗巨大，甚至带伤，但无一人阵亡，战斗力尚存！
这场近乎不可能的胜利，让这些曾经只是都市精英的天之骄女们，完成了一次真正的蜕变。她们的眼神变得坚韧锋锐，褪去了所有柔弱。
就在这时，凌霄那带着一丝赞许的声音，在她们心底响起。
“干得漂亮。现在，去收下我们最后的战利品。”
“你们的目标，剩下的两艘母舰。去吧，让这些所谓的神，记住你们的名字。”
-
“是！”
九位未婚妻，九支小队，近百名地球最顶尖的修士，齐声应答。她们的气势空前高涨！
“全员听令！”苏清影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达了作战指令，“以我‘天权’与冷嫣‘天枢’为左右双箭头，秦风舞‘苍龙’居中策应，其余各部呈雁形阵，全速突击！”
“目标，‘毁灭号’与‘终结号’！”
“杀！”
这一次，她们不再需要任何潜行与伪装。
在“诸天星斗大阵”的掩护下，在敌军已经彻底崩溃的此刻，她们就是战场上最锋利、最无可阻挡的尖刀！
九道流光，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展开华丽而致命的羽翼，朝着那最后的两艘钢铁巨兽，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
“神威”号舰桥。
神将曜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他看着全息星图上，那些代表着自己舰队的光点，正在飞快地，成片成片地熄灭。
他心痛不已。
“不……我没有输！”
他的神智，已因羞辱与愤怒而失去理智。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透出疯狂。
“我还有两艘母舰！我还有‘神怒’主炮！”
他指着星图上，那个代表着“人道方舟”的、散发着温润光芒的金色光点，如同输光了筹码的赌徒。
“‘毁灭号’！‘终结号’！听我神谕！”
“放弃所有防御！将你们全部的能量，都给我注入主炮！我要那个坐标！我要把那艘土着的指挥舰，连同他身后的那颗星球，一起从这个宇宙中抹去！！”
这是同归于尽般的疯狂打法。
放弃防御，意味着将自己最脆弱的要害，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
“可是神将……”“毁灭号”的舰长发出迟疑的声音，“那些土着的单兵战甲，正朝我们冲来！”
“闭嘴！”曜光疯狂地咆哮，“执行命令！这是神谕！用你们的牺牲，换取神罚舰队最后的荣耀！给我开火！”
“……是。”
在曜光不容置疑的威压下，两位母舰舰长，只能绝望地选择了服从。
“毁灭号”与“终结号”，这两艘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调转它们那笨重的舰体，舰首的主炮炮口，再次亮起了那不祥的、毁灭一切的光芒。
它们放弃了所有的能量护盾，放弃了所有的近防炮火，将一切，都赌在了这一炮之上。
然而，它们面对的，是已经杀红了眼的九凤神卫军。
“机会！”
苏清影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他们放弃防御了！冷嫣，我们分头行动，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
“好嘞！”
冷嫣大笑一声，豪情满怀。
九凤神卫军一分为二，如同两柄精准的手术刀，在无数陨石的缝隙间高速穿梭，划出两道完美的弧线，直插那两艘母舰的舰桥与引擎要害！
“毁灭号”的舰桥之上，红色的警报灯疯狂闪烁。
“警报！右舷引擎室被高能物理攻击贯穿！”
“警报！侦测到超高速目标正在接近舰桥！无法锁定！重复，无法锁定！”
舰长绝望地看着屏幕上，那个带着赤红色尾焰、越来越大的光点，以及她身后那密密麻麻的剑光与法术。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一条燃烧着烈焰的长鞭，在他的视野中迅速放大，占据了全部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