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洞口抵住了门后的众人这会刚喘了口气,安佩兰猛然发现白红棉没进来。
这可让她原本受伤的心窝子一阵乱窜,又吐了一口鲜血!
简氏连忙扶着她小心的将她放在炉火边的石凳上,轻声安抚着:
“没事娘,现在这沙匪都在咱这儿,红棉应该还在山上,她那么机灵,这会肯定不会下来的。”
安佩兰这才想起,自己让她爬到高处来着。
心中一阵后悔,那才是个12岁的小姑娘啊,自己让她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万一真碰上个沙匪,这可怎么办呢!
想了想还是不行,就想出去寻。
可是白长宇拦着:
“娘,这会外面的骆驼疯了,咱出去就是被踩死的份,红棉机灵着呢,这会肯定藏好了,等会骆驼停了再出去找!”
可不么,这会在门里面光听声音都恐怖的紧。
骆驼那蒲扇般的大蹄子狠狠跺在地上,“啪嗒啪嗒”的声响震得地面都在发颤,连脚底板都能感觉到那股震动!
再加上它们发怒时“咯咯咯”的磨牙声,尖锐又刺耳,听得人头皮发麻!
更别提夹杂其中的惨叫声,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那凄厉的动静,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让人浑身发毛!
往常这些骆驼脾气好得没话说,怎么使唤都听话,就算不小心弄疼了它们,也顶多哼唧两声、嚎两嗓子,转眼就忘了。
可此刻,它们被砍刀划得皮开肉绽,伤口火辣辣地疼,那股疼劲让它们彻底没了往日的温顺,连基本的理智都没了,只剩下被激怒后本能的疯狂!
外面的喧闹和惨叫声持续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慢慢静了下来。
白长宇轻轻的拉开了个门缝,这才看清外面的场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院子里头,有两头骆驼倒在地上,其余的骆驼身上都挂着伤,还打着响鼻在院子里跺着蹄子。
它们的蹄子下边的地面上,有很多血呼啦的,不能说尸体了,只能说是些个碎肉饼,四处散落。
看它们的眼神,还带着疯狂的猩红色。
白长宇四周观察了一会,没发现站着的沙匪,便慢慢的打开门,吹了个口哨,绵软细长。
那群骆驼听了声音抬起头,猩红的目光齐刷刷的瞪着白长宇,他心中还是缩了一下,吸了几口气,还是壮了胆子再次吹起来那绵软的哨声。
这会,那群骆驼似乎终于被唤回了些许理智。
跺脚的幅度慢了下来,哼哧哼哧的光喷响鼻。
白长宇慢慢的抬着手一点一点的靠近它们,同时嘴里的口哨声没停下来,就这样走到了最近的一头骆驼身边。
慢慢的抬手先靠近了它的鼻头,直到手背感觉到了骆驼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才停了下来。
骆驼猩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好一会才转向鼻子下边的手背,呼哧呼哧的低头嗅了嗅,这才发出了“咿~呜~”的低音葫芦丝的声音。
随着这一声嚎叫,四周的骆驼都“咿~呜~”的叫了起来。
这时白长宇才真的放下了紧张的神情,回头对着安佩兰他们说道:
“好了,出来吧。”
最先出来的是安佩兰,她捂着胸口不顾疼痛连忙往土山上爬着,一边爬一边喊着:
“红棉!”
“红棉”
白季青也在后头喊着红棉的名字。
刚喊了两声,白红棉的声音就从半山坡上回应了起来:
“娘~哥~,我在这儿~”
听着声音,底气十足,安佩兰这才放下心来。
白红棉兴奋的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着急的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那~那~”
“娘,哥,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安佩兰和白季青顺着白红棉指着的地方看去,一个模糊的人影躺在那儿。
白季青和赶来的白长宇壮着胆子往那儿走去。
小心翼翼的靠近才发现竟是那个沙匪头头!
已经没了气息,三只箭羽插在他的后背。
“娘!我厉害吧!”
白红棉指着自己的鼻子一个劲的炫耀着,嘴巴得不得的停不下。
安佩兰他们边走边捡着重要的听着,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躲进屋子的时候,白红棉正好在山坡上看的清清楚楚。
沙匪头子的那一砍刀将那骆驼群给激怒了,一个后蹄子就将他撩了出去。
其余几个沙匪正好走到了被骆驼群挡住的门外。
这倒好,安佩兰他们前脚关了门,后脚就被那群骆驼来了个包团,四个人被七头骆驼咬得咬,踢得踢,踩得踩。
不一会就没了声音,那匪头子这会才想起疯骆驼的恐怖,眼看着自己的弟兄一个没留的都在骆驼群里面嘎了命,也顾不得伤心了,连忙爬上了乱石堆,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躲在墙根的遍户,一看这架势也吓坏了,跟着都爬上了乱石堆跑了,跑的慢的,都被骆驼给拖到了地上了。
白红棉在山坡上可逮了机会,连着把最后的三支弩箭都射了过去,只顾着逃命露出了后背的沙匪头子这才毙了命。
安佩兰摸了摸白红棉的脑门,检查了一下身子,全乎着,连皮儿都没破着。
心安之余还是有些伤感,想着留在脑中的记忆里,那个十二岁娇滴滴的俏小姐竟然变得如此……英勇无畏,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悲哀。
可是这会的白红棉还沉浸在杀了沙匪头子的兴奋中,不停的和俩哥哥一遍遍一样絮叨着,炫耀自己的准头,安佩兰也无奈的叹了口气。
时事所然,顺其自然吧。
看着满地的尸体,安佩兰他们这会才觉得有些恶心,正想着怎么让俩儿子去收拾呢,结果猛然的一声狼嚎声响起!
“嗷呜~”
近!太近了!这声音简直就在他们窑洞的这个土山上!
安佩兰和白红棉一阵后怕!
这不就是刚刚接到了白红棉,狼群就来了嘛!
快回窑洞!
安佩兰刚想这么说着,眼瞅着地面上沙匪头子的尸体,还是让白季青和白长宇扛起来一起躲在了窑洞里面。
关上了木门的瞬间,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也传进了门缝中。
他们将所有能抵住门的东西都抵在门口。
这会的他们是真的毫无一战的能力了,所有的箭矢都已经射空了,白长宇的长剑已经断了,弯刀都开了口。
便是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