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没什么胃口吃早餐，单刀直入地开了口：“阮少爷，跟我说说你跟顾临川的事吧。”
顿了顿，又补了句：“要那种我不知道的。”
阮昭嘴角的笑意听到这话时瞬间消失。
还以为姐姐是来给他弥补过错的机会。
原来是聊顾临川。
他低头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煎蛋，又抬起蒙上一层委屈水光的桃花眼：“那我告诉姐姐的话……姐姐可以陪我一天吗？”
闻言，阮清立刻低头四处张望。
阮昭眉头微蹙：“姐姐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砖头。”
阮昭：……
……
最终阮清还是妥协了。
她没法直接去问顾临川。
在那位面前掉马甲才是真完蛋了。
于是，阮昭兴致勃勃地规划起了“怀旧一日游”。
第一站是动物园。
阮昭站在猴山前深情回忆：“姐姐记得吗？当年你把我最爱的小熊玩偶扔进去，说是让猴子帮我保管。”
阮清：……
接着是市中心的儿童乐园。
阮昭指着褪色的旋转木马：“这里，你小时候把我推下去，我门牙磕掉了一半。”
阮清：……
第三站是家甜品店。
阮昭站在橱窗前目光幽怨：“小时候你骗我说吃甜品会变笨，然后转头就自己买了个八寸蛋糕，坐在我对面一口一口吃完。”
阮清：……
路过初中学校时，阮昭指着操场角落：“那里！姐姐第一次教我打架的地方！你说打不过就咬人，然后把我推出去和校霸单挑，自己在树后吃冰淇淋。”
阮清：…………
【这下谁还分得清我和魔丸？】
这贱人带她故地重游是为了让她愧疚吗？？
夕阳撒下金箔，阮昭拉着阮清到了最熟悉的小吃街。
两人并肩走在熙攘人群中，虽然都戴着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但出众的气质依然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指了指那家顽强存活至今的艺术品店，阮昭语气怀念：“姐姐，你当年买了好多丑东西，就是在这家。”
阮清这次没再沉默：“那些丑东西都去哪了？”
“……被爸爸扔掉了。”
阮清推了推墨镜。
【意料之中。】
走进一家装潢怀旧的小吃店，两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份招牌绵绵冰，阮昭终于肯说起正事。
“当年我和顾临川被你救回来后，在圈内引起不小轰动，舆论后来被两家联手压下去了。”
“但怪就怪在，顾家那边……一开始好像不太想认回顾临川。”
阮清挑眉：“不想认？流落在外的亲儿子都不要？”
对上隔着墨镜都能感受到疑惑的目光，阮昭耸耸肩：“谁知道呢。”
“顾家的事，我哪敢多打听，顾临川自己也对这事闭口不提。”
“不过他在被你救回来之前，好像一直都是流浪的状态。”
阮清瞪大了眼睛。
墨镜滑到鼻梁，阮昭抬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我后来琢磨过，他刚回来那会儿，对‘家’完全没有概念，行事作风也野得很，不像短暂走失的孩子。”
“倒像是……从记事起就在外头自生自灭。”
阮清瞬间眉头拧起。
江家地牢里的小哑巴，不会就是顾临川吧？
没等她细想，阮昭继续爆料：“而且他能被认回顾家，也挺戏剧性的。”
“听说因为顾家一个早就被辞退多年的老管家，在新闻上看到他的照片，觉得他眉眼间像极了顾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这才闹到了顾家。”
“后来这事儿被压得死死的，具体的，恐怕只有顾家核心的那些人才清楚了。”
接着阮昭又说起日常琐事。
刚被救回来时的顾临川格外阴郁，学习能力却变态得不像人，明明之前跟人沟通都有障碍（其实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还经常独自一人往山里跑，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
后来他便出国了，再回来时，身边就多了个纪深。
听完这些，系统安静得像是死了一样。
别说提示音，连个电子屁都没放。
盯着碗里融化的绵绵冰，阮清叹了口气。
顾临川总往山里跑，大概是因为当年自己说过会回来。
又想起他因自己拿走枪支而遭受鞭刑，还有在纪鸿郎手中救下自己的事……
一丝愧疚刚爬上心头，就被他两次掐自己脖子的回忆给掐灭了。
关于小哑巴和顾临川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事得回去慢慢想。
阮清站起身：“行了，我得回去了。”
闻言，阮昭也跟着起身，黏糊糊地凑过来：“我送姐姐。”
两人刚走出店门，旁边突然有个戴兜帽的男人撞了下阮清的肩膀，连句道歉都没说就快步离开。
【赶着去给你祖宗上坟啊？！】
阮清揉着生疼的肩膀回头，只能对着空气干瞪眼。
要不是还背着杀人犯的名声，她高低得拉着他骂一顿。
到了停车场，阮清刚拉开车门——
“小心！！”
阮昭惊呼出声。
刚才的兜帽男手持匕首朝阮清扑了过去：“给我去死！！！”
阮清正要闪躲，那人“啪”一下，被一只脚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而且摔得相当惨烈，两颗门牙当场飞了出去。
阮昭和阮清同时愣住。
脚的主人顾临川垂眸看着地上的人，是经典看狗屎的眼神。
经历过被大运创过的阮清迅速收敛惊讶，俯身嘲讽：“歹徒先生，这么早就睡了啊？”
她这狐假虎威的德行明晃晃写在脸上，顾临川也没有生厌。
听到是阮清的声音，歹徒挣扎着要起来，后脑勺又被顾临川抬脚踩在地上碾了碾。
这回是彻底动不了了，听着那力度估计鼻梁都平了。
阮清托着下巴想继续嘲笑，不经意瞥到邻居凯文也在场，刚想说一句“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就听顾临川冷声道：“凯文，处理掉。”
阮清：？
【等等，你俩怎么认识？】
凯文拖走了昏迷的歹徒，而他身后有个同样高壮的男人默默退到阴影里。
【那哥们又是谁啊？？】
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阮昭：？
“顾临川，你怎么在这？”
顾临川甩了个眼神过去：“你跟凯文，把监控处理干净。”
目光转向阮清，言简意赅：“你，上我的车。”
“顾临川，你要带她——”
阮昭刚要抗议，对上他阴沉的眼神，后半句话戛然而止。
这种眼神只在顾临川极度不耐烦时才会出现。
意思是，再敢哔哔一句，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死。
心里天人交战了一会儿，阮昭默默走向了凯文的方向。
目送他离去，阮清视线忽然被挡住。
眼神在对方胸前逡巡，她咽了咽口水。
【上车可以，让我摸摸腹肌和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