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都准备好了给自己上静音程序,现在看来不用了。
缓缓抽回被枕着的手臂,顾临川起身走到楼下,大爷似的在沙发坐下,长腿随意岔开,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压低嗓音:“滚出来。”
狠厉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根本不在这个维度的东西,令系统核心代码一阵乱颤。
这、这是在叫它呢啊?!
它颤颤巍巍地打开麦:【顾、顾先生……您,您有什么事吗?】
“任务,说清楚。”
被杀意吓到的系统把关于任务、主系统的阴谋、以及阮清原本只是来填坑当恶毒女配的真相,一五一十全交代了。
本以为原主被顾临川的杀意吓死纯粹是胆子太小,这么一看,也不能赖原主。
这换谁都顶不住啊!
生怕这个疯批一枪崩了自己让全世界陪葬,系统连老底都掏出来了,包括金手指交易的运作机制。
它这个小系统权限有限,只能通过正规渠道向上级申请兑换,现在组长还不知道它已经发现了阴谋,一切流程还得照章办事。
交代完这一切,系统都要力竭了。
顾临川突的收敛了杀意,抛出另一个问题:“她做完任务,能不能留在这个世界。”
系统被这突兀的态度转换搞得一愣。
他情绪切换是装了开关吗?说收就收?
突然有点同情这个男人,轮回这么多次,每次都要亲手埋葬自己的过去,如今还要面对她可能不愿留下的现实。
得知阮清有选择留下的可能,顾临川眸光微动,随即又挂起了杀意。
面对这个仿佛有点精神分裂的男人,系统只能老老实实听着他的指示。
这一夜,只有对此一无所知的阮清睡得格外香甜。
……
阮清是被憋醒的。
一睁眼有点迷茫,仰头对上顾临川的视线,才发觉自己是整张脸埋着他的胸,难怪会呼吸困难。
这人眼底带着些血丝,感觉像一宿没睡似的。
心虚地移开视线,又发现自己何止是脸埋着,连胳膊腿儿都架在人家身上。
阮清闭了闭眼,默默收回手脚。
“再睡会儿。”
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顾临川揉了揉她的发顶,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拥着被子坐起来,阮清一脸茫然:“统儿,他咋了?”
系统:【可能……只是失眠了吧……】
阮清心说顾临川这种人还会失眠?
也没多想,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准备再赖会儿床。
【那个,主儿,我可能……得再离开一会儿,去处理点技术问题。】
系统声音再次响起,犹犹豫豫的。
阮清有点懵:“啊?不做江淮的任务了?”
不是计划好今天去江淮那儿探探情况吗?
【计划有变,主子,请你相信我。】
能继续摸鱼,阮清也乐得清闲,随意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回笼觉的困意还没酝酿到位,快递强制让她下了床。
顾临川真是说到做到,游戏机这么快就送到了家门口,阮清三两下拆箱接好线,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开玩。
刚打开游戏界面,手机就震动起来。
是纪深发来的消息,说买了早餐放在门口。
阮清跑去开门,正巧碰上还没离开的人。
收起手机,纪深笑了笑:“还以为你没起床呢。”
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早餐,阮清侧身让开门:“纪总起的也挺早啊。”
看到那台新的游戏机,纪深眼底掠过笑意。
又有理由陪在她身边了。
吃完早餐,两人拿起手柄打起了游戏。
纪深虽然之前没接触过这类双人游戏,但他学得极快,阮清不禁感叹。
【聪明人学什么都好快啊……】
甚至能明显看出来纪深在让着她,每次都能输给她半招。
阮清可不吃这套,拆开一根棒棒糖咬进嘴里:“你演得也太假了!拿出实力来啊!”
对抗游戏要是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抗,那还有什么意思?
就算赢了也毫无成就感。
纪深从善如流的点头:“好。”
战局瞬间逆转,原本还占据上风的阮清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嘴里的糖都咬碎了。
一阵失败的游戏音效响起,阮清败下阵来。
脸上却不见丝毫气馁,抬手拍着纪深的肩:“牛啊老纪!我感觉我的努力在你的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啊!”
听起来像是被打到破防,实则满是真心实意的佩服。。
“很喜欢吃这种糖?”
见她说着话又拆了根棒棒糖塞进嘴里,纪深轻声问道。
被那双沉静的眸子注视着,阮清坦诚道:“上辈子打游戏的时候习惯抽烟,估计那也是我猝死的原因之一吧,这辈子就别祸害这具身体了。”
但习惯难改,只好用糖来替代。
她又拆开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递到纪深嘴边:“尝尝?”
看着递到嘴边的糖,纪深没有张口去接,而是放下游戏手柄,伸手取走了她唇间叼着的糖。
随即俯身吻了上去。
轻柔却贪婪的吻,将唇齿间清甜的橘子气息都悉数尝尽,他才稍稍退开,低哑嗓音里带着满足:“很甜。”
那双永远从容平静的眼眸,此刻只映着她的身影,也只会因她而泛起涟漪。
阮清涨红着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纪从哪儿学的这套……也太会了吧……】
想起他之前拿出钻戒推进关系的作风,又觉得他似乎天生就擅长直击要害。
她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天掉进沙发缝的戒指,捡回来了吧?”
纪深唇角微扬:“嗯,让严明取出来了。”
“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阮清猛地摇头:“别别别!我不要!”
那反应,像是看到了坟墓在追她。
戒指对阮清而言代表着一段注定失败的婚姻,就像她父母曾经那样。
捕捉到她眼底的抗拒,纪深明白了,这个话题以后不能再碰。
只要她还留在这个世界,在未知有限的时日里,无论以什么身份陪着她,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