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争相吸引美人的注意,腰肢挥舞,风中摇曳,阵阵芳香扑鼻而来。
月光搭载晚风,吹乱花中人的发丝,惹得弯了唇角。
二楼阳台,沈诀喉结上下滚动,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此刻蕴着无尽欲望。
多看一眼,眼底的情欲便越发加深。
可视线却舍不得从她身上离开。
沈轻裘冲他歪头,刻意挑衅地勾手。
“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家人大动干戈,还闹到外人面前,外头都传成什么样了?!
我知道你现在舍不得放手,但也得收敛点!不能让人家看我们沈家笑话!我说的你明白吗?”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沈老爷子见他心不在焉,又复述了一遍。
沈诀低低应了一声。
沈老爷子还算欣慰。
这小子还有得救,还不至于被临州那女妖精迷惑了心智。
老爷子不会知道,那句“嗯”回的就是沈轻裘。
否则还得劈头盖脸骂一顿沈轻裘狐狸精!
“想看我跳舞吗?”
“嗯。”
花中人唇红齿白,眉眼清冷蛊人,手臂轻轻舞动,时而勾起的指尖像挠在沈诀心间的羽毛,痒得发麻。
沈轻裘跳的是一支高雅温柔的古典舞。
可那双秋波暗流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传达“妖媚”二字。
她少有地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裙,光也俏皮地落在她窈窕纤细的身躯,映出原本妖娆婀娜的曲线。
纤腰盈盈一握,双腿笔直匀称。
飘动的发丝都在发光,远处望去,像是落入凡尘的神明少女,向世俗赏赐那抹跳动挥舞的灵动。
一舞毕。
时长很短,都不够一个吻的。
沈诀再也听不下老爷子的谆谆教诲,转身离去下楼。
不远处,夏清尖锐的呵斥响起。
“你听到没有?!”
沈轻裘走过去。
沈执垂着头,任凭夏清对其咒骂踢打。
轻轻回了一句:“我不喜欢嫂子,也不会伤害哥。”
夏清不知说了多少遍,得到的始终是这个结果,她冷哼一声,收回手。
“你哪儿也比不上那个贱人的儿子!我要你有什么用?!”
沈执没还口,只是在她离开前,倔强却小声地补充。
“你们的事我不参与,也不会参与,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
夏清似乎从没在意过他口中的“以后”,毕竟他每次都会这么说。
沈执收起情绪,刚想转头看向那支花间舞,却不曾想和沈轻裘对上了视线。
紧张感一瞬间蔓延至全身。
不知道刚刚的话她听到了多少?
她会误会吗?
沈执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无措地抬眸窥探她的神色。
这两天的相处,沈执并不是外人口中的邪恶私生子。
可以说,对于这个身份,他比任何人还要厌恶。
沈轻裘冲他扬唇,揶揄道:“喜欢我?”
沈执冷汗直冒,眼睛不知道往哪儿看。
回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四肢僵硬到一动沈执仿佛都能听见吱呀吱呀的声响,他舔唇,如实回道:“我不知道。”
一声浅笑打破紧张慌乱的氛围。
沈轻裘指尖抚上朝她的方向歪着笑脸的向日葵,红唇轻启。
“你这个表情,我曾见过一样的。”
沈执不明白。
“什么?”
沈轻裘初见祁妄时,比她小两岁的男孩脸上沾满了生父的血,抱着母亲的遗体,眼泪倔强地挂在眼眶,一滴也不敢掉。
或许是从小到大面临的敌意太多,一旦有人伸手,他们都会毫不犹豫跟着你走。
从那天宴会上自己看沈执没有异样的眼神时,他就把自己当成了特殊的存在。
可这并不是情爱。
沈轻裘懒,不想解释这么多。
她坐在一旁爬满青藤的摇椅上,毫不客气地示意沈执伺候。
沈执乖巧地跑到她身后,轻轻推。
沈轻裘散漫的嗓音裹挟着花香,在此刻荡起阵阵涟漪。
“就像这样,存在,和被需要。”
“沈执,你看见沈诀亲我会嫉妒吗?”
沈执红了脸,却实诚地摇头。
“不会,会...会有点羡慕。”
沈轻裘挑眉。
“阿蒙也会。”
“你只是渴望被爱,不是想和沈诀争抢什么,不用自责。”
清晰直白,轻易就把沈执这几天乱糟糟的线团一根根梳理清楚。
他神情恍惚、茫然。
“我没有想抢...我没有对不起我哥吗?”
“你没有错。”“他也不讨厌你,只是没办法放下芥蒂。”
沈执勾起唇角,想到“不讨厌”这种情况就忍不住低头偷笑。
“不讨厌...”
沈轻裘就跟见了一个脑子摔傻的二帅愣子一样。
原来这小子还是个隐形兄控。
想到这,沈执给她当苦力当得更卖力了,还红着脖子求沈轻裘多说一些沈诀和她相处的细节。
似乎只有通过知道沈诀皮下那处柔软的角落,才能证明他和夏清不一样。
沈轻裘只捡了些纯白色的跟他讲。
而从短短言语里提炼出黏人、醋精、好哄的关键词后,沈执瞪圆了双眸。
“我哥他...是这样的吗?”
和以前认识的,好像一点不沾边。
沈诀一过来看到行为举止暧昧亲密的两人,头上立刻冒了座火焰山。
他上前不悦地推开沈执,反倒自己推。
“滚开!”
沈执被凶,难得没有像以往一样垂头失落,双眼星光熠熠地看向他。
沈诀冒了一身鸡皮疙瘩,拧着眉呵斥道:“看什么看!”
沈执默默低头。
余光却瞥见了沈诀霸道地扭过沈轻裘的脸,极富占有欲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你是我的!”
沈轻裘调笑道:“醋缸。”
沈诀阴沉着脸,咬牙。
“我不是!”
下一秒...
“我喜欢醋缸。”
“勉强当一回。”
沈执发现,自己以为每次见到他都会露出狠戾冷冽的哥哥,似乎并不是真正的他。
沈诀最后将人从沈执面前背回去。
离开之前,还颇为傲娇地冷哼了一声。
沈轻裘趴在他宽厚有力的背上,玩着他红透的耳垂,随意说起:“他不喜欢我。”
沈诀敛眸,紧接着道:“我知道。”
沈执从来不会和他抢,无论是物件还是人。
哪怕是他最喜欢的,哪怕自己明明不要,他都会二话不说拱手让给他。
良久....
轻轻柔柔的尾音飘着动听的音符,似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沈诀听到那句:“二十岁的礼物,我补给你了。”
心尖发出低鸣,颤抖得让人发慌。
那年等不到的生日礼物,有人送给他了。
洗漱完毕,沈诀缠着要她再跳一次。
沈轻裘躺在床上,任由自己陷进质感极好的大床。
上好的绸缎制成的睡衣有些随意地披在身上,露出一侧细嫩光滑的香肩。
“不想跳。”
沈诀刚给她吹好头发。
瀑布般顺滑的长发铺满枕头,发丝轻轻一拨,可见那张绝艳惊人的小脸。
沐浴之后,更显得唇红齿白,眉眼如画,体香和沐浴露的气味混合,浓稠得让沈诀不由分说压了上去。
他捧起沈轻裘的脸,凑上去又亲又哄。
“二十之后的礼物呢?你还欠我四个。”
沈轻裘随手一拧,不悦道:“不跳,我要睡了。”
哪知沈诀一道闷哼,耳边的喘气声和某个物一样反应激烈。
沈轻裘惺忪混沌的双眸瞬间清醒。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