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裘停下脚步,看向说话之人。
不出意外,这女妇应该就是沈诀的继母--夏清。
沈诀母亲和父亲商业联姻,沈父结婚后在外偷吃。
在这个圈子里见怪不怪,可偏偏小三是夏家的长女,夏清。
夏清知三当三,却没觉得有半分丢脸,甚至还耀武扬威地跑到沈诀母亲面前闹。
沈诀母亲本就体虚,生下沈诀后更是虚弱,又被夏清常常骚扰郁结于心,最终抱病而终。
夏清如愿以偿地当上沈家女主人,可面对沈父狗改不了吃屎的行为,夏清难以忍受,却觊觎沈家的家产,舍不得离婚。
两人现在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沈老爷子早在沈母离世那年就宣布了沈诀是沈氏未来掌权人,夏清与沈父膝下也有一子,只比沈诀小四岁,她对沈诀的敌意自然不言而喻。
沈家主要分成两队,一明一暗。
明则是以沈老爷子为首站沈诀的这派。
而另一对则是夏清带头的、无时无刻想要取代沈诀这派,沈诀的二叔,包括其儿子沈厉就在其中。
来之前沈轻裘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应对。
只是不知道夏清什么原因导致现在才来。
夏清身边还站着一中年男子,沈诀父亲,沈威。
沈威年轻时也看得出来是个俊男,可此刻眼中的浑浊和眼下的黢黑却时刻提醒着众人他的荒淫。
沈威打量着沈轻裘,眼神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可贪恋、恶心的目光也不曾遮挡。
夏清气得在他手臂拧了一下,咬牙切齿。
这狗东西!只要见到外头的贱妓眼睛都直了!
思及此,夏清嫌恶的眼神在沈轻裘身上反复扫视。
不得不说,难怪她使了多少美人计沈诀都不上钩。
原来是看不上。
夏清鄙夷道:“见到长辈都不知道打招呼?你的家教呢?”
今天第二次听到这句话,沈轻裘轻嗤。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三姨?”
小三登堂入室,把人正妻气死,还不放过年幼的沈诀。
要不是沈老爷子护着,沈诀能不能长到这么大都是个未知。
但凡给她一个好脸色都算沈轻裘的错。
夏清脸上的神色龟裂。
虽然圈子里对她知三当三的事了然于心,可少有人像沈轻裘这般当众说出口。
别说她还是连家世都不清不楚的小辈。
夏清瞥了眼还沉溺于沈轻裘那张脸的沈威,气得狠狠踩了他一脚。
“哼!倒是能说会道!难怪缠着沈诀带你回来。”
沈威咳了几声,附和。
“沈诀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在外头乱玩,还把人带回来,我到时候一定好好教训他!”
不是错觉,沈威很害怕夏清。
可两人论其家世,沈家可谓令夏家望尘莫及,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夏清手上有沈威的把柄。
沈轻裘挑眉。
难怪都这样了沈威还不离婚。
见两人在她面前一唱一和,沈轻裘佯装了然道。
“三姨这么了解,原来你是这样才被带回家的。”
夏清眼神凌厉射向沈轻裘。
竟敢把她夏清和外头不三不四的贱女人比较?!
就算沈厉事先和她打过招呼,她也绝对不想给这个女人一句好话!
沈轻裘极其讽刺地轻笑,而后将人推搡到一边,收了语调。
“让让~”
和她合作的是沈厉,又不是别的不要脸的三儿。
见沈威还恋恋不舍地朝沈轻裘投去视线,要不是人多,夏清真就想给他一巴掌,她咬牙道。
“刚从外面的窝回来就又饿了?跟只泰迪一样!”
留下这句讥讽,夏清便忙同其他贵妇联络感情。
沈威也习惯了,有些懊悔。
他这大儿子的眼光可真好。
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一个妖孽,要是让他先碰着就好了。
可惜了,这是沈诀的女人。
沈厉见沈执上了个洗手间后便一直郁郁寡欢,举起酒杯朝他碰了一下。
“怎么了?”
沈执摇头,将酒杯里高度数的红酒一饮而尽。
沈厉担心他这么喝下去没多久就醉,拦住,皱眉问道:“跟哥说实话。”
沈执握住酒杯,也不再一口闷。
眼尾的红不知是上脸导致的,还是某些莫名的情绪泛起。
“哥,我没事。”
沈厉见状,也不再追问。
沈执从小心思就沉,总憋着事,不想麻烦别人。
被同学锁在体育馆,宁愿被关一晚上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自己出车祸住院,却谁也不说,要不是他刚好经过,沈执这辈子都不会提半个字。
沈诀收拾完人,陈参利索地去处理后事。
沈诀换了套西服,和先前那套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沈轻裘去参观过他的衣帽间,不然还真以为他只有这一件正装。
基本上都是色调一致的深,款式不能说是一毛一样,只能说是毫无二致。
还挺专情。
一靠近,沈诀的手就自觉地搂上她的腰。
盈盈一握。
难以平复的暴戾在嗅到她的气息的那一刻,周身的戾气得到缓解。
沈轻裘知道沈诀有狂躁症。
可她从没见过他发病的模样。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只有刚刚,似乎窥探到了一丝四处冲撞的躁动。
和之前他吃醋发怒的表现,不一样。
沈诀埋进她肩颈好一会儿,才慢悠悠抬起头。
“回家?”
人最缺什么,就最渴望什么。
沈家有个规矩,一旦家里有什么活动,办完宴会后,都要留下来再办一次家宴。
沈老爷子终日求的一个“和”字,怕是很难看到。
这么多人看着,夏清都忍不住来挑事,在家宴上,沈轻裘可不认为她会收敛。
让一个人最动心的,莫过于偏爱。
要让沈诀相信她真的爱他,这是关键。
“不。”
沈轻裘揪住他的领带,猛地将人拉至身前。
鼻息相错,呼吸紊乱。
沈轻裘含笑,问他。
“阿诀,你之前叫我什么?”
说到这,沈诀肉眼可见地泛上恐慌,却佯装镇定、倨傲地说道。
“夫人,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