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菡听得眼睛发亮,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心里已经开始盘算:
【蝴蝶绒花配淡粉色的裙子肯定好看!小泥人要孙悟空和嫦娥,能不能再要个小兔子呀?】
二皇子捕捉到她的小心思,故意逗她:
“怎么?是不是已经在想选什么样的绒花了?
放心,到了西街你慢慢挑,就算把铺子的绒花都包了,二哥也付得起钱!”
秦舒菡被说得脸颊发烫,赶紧低下头,小声反驳:
“我才没有……”
话没说完,就被大皇子笑着打断:
“喜欢就多挑些,往后宫里有宴,戴新绒花也好看。”
三皇子这时起身,从一旁的多宝阁上取下一个小巧的木盒,递到秦舒菡面前:
“这里面是些小巧的银饰,你先拿着。
宫外铺子人多,戴些轻便的,免得引人注目。”
他方才听见她心里担心“宫外会不会有人认出身份”,便悄悄找出了平日不用的素面银饰。
秦舒菡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对银铃耳坠和一只梅花银镯,样式简单却透着精致。
她心里一暖,抬头看向三皇子,小声道:“谢谢三哥。”
皇后见时间不早,便开口道:
“舒菡刚入宫,身子还没歇过来,今日就先回住处吧。
明日让你大哥陪你在宫苑里试试马车,熟悉熟悉路。”
秦舒菡乖巧点头,起身向皇后和三位皇子行礼。
二皇子送她到殿门口,还不忘叮嘱:
“明日试马车记得叫上我!我带你去宫苑里的荷花池边转,那里的荷花开得正好,好看得很!”
秦舒菡应下,提着裙摆慢慢走回住处。
一路上,她摸着怀里的木盒,心里满是欢喜:
【有大哥细心,二哥热闹,三哥体贴,还有皇后娘娘疼我,我还不用干活。】
【混吃等死的感觉真好!不用动脑子的感觉真好!不用每天早起的感觉真好!!!】
而她没看见,殿内三位皇子正看着她的背影,二皇子笑着说:
“这丫头心思真直白,想什么都写在心里,倒让人觉得可爱。”
大皇子颔首:
“往后多照看着些,别让她在宫里受了委屈。”
三皇子没说话,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递盒子的地方,眼底满是温和。
他已经开始期待,上巳节带她去曲江池的日子了。
秦舒菡刚回到自己的小院,贴身宫女碧桃就迎了上来,见她怀里紧紧揣着木盒,笑着问道:
“姑娘今日在中宫可是玩得开心?瞧您这眉眼间的笑意,就没断过。”
她把木盒放在桌上,小心翼翼打开,指尖轻轻碰了碰银铃耳坠,清脆的响声让她弯了唇角:
“皇后娘娘和三位皇子都待我极好,二哥还说要带我去西街买绒花和小泥人呢。”
说着,就把今日的事絮絮叨叨跟碧桃说了一遍,连二皇子逗她、三皇子送银饰的细节都没落下。
碧桃听得眉眼弯弯,一边给她倒茶一边念叨:
“姑娘能遇着这么好的主子们,真是福气。明日要试马车去荷花池,奴婢得提前给您备着。
薄披风得选浅青色的,衬着池边的荷叶好看。
裙子就穿那件月白的,风一吹还能飘起来,配您刚得的银饰正合适。”
秦舒菡坐在一旁听着,手里还捏着方才没放下的银镯,轻轻“嗯”了一声:
“都听碧桃的,你安排就好。”
她没怎么想过穿着的讲究,只觉得碧桃选的总不会错。
两人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碧桃去开门,竟见二皇子的侍从捧着个食盒站在门外:
“这是二皇子特意让御膳房做的枣泥糕,说给秦姑娘当宵夜,还请姑娘趁热吃。”
秦舒菡接过食盒,掀开一看,枣泥糕上还印着小兔子的模样,软乎乎的格外可爱。
她心里一暖,忍不住抬头跟碧桃说:
“二哥怎么知道我喜欢兔子?”
碧桃笑着帮她取了块糕放在碟子里:
“姑娘前儿看话本时,不还说兔子模样讨喜吗?许是二皇子听人提过,特意记着了。”
这头秦舒菡小口咬着枣泥糕,甜香漫进心里。
那头东宫的二皇子却突然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笑道:
“准是那丫头在念叨我!”
一旁的大皇子无奈摇头:
“你就别瞎琢磨了,明日陪妹妹试马车,可别再像今日这般疯闹。”
二皇子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我定让妹妹舒舒服服的!”
秦舒菡把最后一口枣泥糕咽下去,指尖还沾着点糕粉,碧桃赶紧递上温热的帕子,笑着说:
“姑娘慢些擦,仔细蹭到衣裳上。
明日要穿的月白裙子,奴婢已经熨烫好了,就挂在衣柜最前面,银饰也用软布擦过,明早直接戴就成。”
她乖乖接过帕子擦手,心里没什么复杂的念头,只觉得有碧桃操心这些事,格外省心。
正想跟碧桃说句谢谢,就听见院外传来几声轻浅的虫鸣,伴着月光落在窗台上,洒下一片细碎的银辉。
“姑娘要是困了,奴婢就先铺床?”
碧桃见她眼神发怔,以为她累了。
秦舒菡摇摇头,走到窗边往外看,小院里的石榴树开着红艳艳的花,夜风一吹,花瓣轻轻晃着。
她忽然想起白天二皇子说的荷花池,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衣角,忍不住小声跟碧桃念叨:
“二哥说明日荷花池的荷花开得正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片大片的荷花呢。”
说这话时,她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那肯定是真的!”
碧桃放下手里叠着的披风,笑着接话,
“傍晚我去御膳房取点心,路过东宫附近,正好听见二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人:
‘赶紧把荷花池边的杂草除干净,石子路也扫平整些,别硌着秦姑娘的脚。’
您瞧,二皇子这是把您的事放在心尖上呢!”
秦舒菡听得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像被温水浸过似的,暖融融的。
她走到窗边,望着院外朦胧的月色,忍不住想象起荷花池的模样:
大片的绿荷叶铺在水面上,粉白的荷花从叶间探出来,风一吹,说不定还能闻到淡淡的荷香。
这么想着,她愈发盼着明天能早点到,连指尖都悄悄攥紧了些。
“姑娘别站太久,夜里风凉。”
碧桃走过来,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奴婢已经把热水备好,您洗漱过后早些歇息,明日才有精神去看荷花。”
秦舒菡点点头,乖乖跟着碧桃去洗漱。
温热的水漫过指尖,洗去了一天的疲惫。
她坐在镜前,看着碧桃帮自己拆下发簪,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心里没什么复杂的念头,只觉得安稳。
躺到床上时,碧桃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又把床头的烛火调暗了些,昏黄的光晕落在被褥上,格外柔和。
“姑娘安心睡,明早天一亮,奴婢就来叫您。”
碧桃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帘轻轻拉好。
秦舒菡闭上眼睛,鼻尖似乎还留着枣泥糕的甜香,耳边隐约能听见院外的虫鸣。
她想起二皇子为荷花池做的安排,想起大皇子温和的叮嘱,还有三皇子递来的银饰,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没一会儿,困意就漫了上来,她抱着枕边的软枕,渐渐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