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星号驶入迷雾的瞬间,周围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白色的雾气像棉花一样裹住船身,能见度不足三尺,连阳光都穿不透。石三举着的望远镜里一片白茫茫,他放下望远镜,挠了挠头:“这雾也太浓了,啥都看不见啊。”
阿璃的镇魂宝玉却亮了起来,红光透过裂痕在雾中散开,像一盏小小的灯笼。“跟着宝玉的光走,”她轻声说,“它能感觉到定星石的气息。”
风长老站在船尾,调整着船帆,帆布上的星纹在雾中发出淡绿色的光,与宝玉的红光交相辉映,在雾里拓出一条模糊的光路。“迷雾回廊的雾会让人产生幻觉,”他叮嘱道,“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乱碰,别乱说话,跟着船身的震动走,知道吗?”
话音刚落,石三突然指着左边:“那不是我娘吗?她怎么在雾里喊我?”他说着就要往船边凑,被阿璃一把拉住。
“那是幻觉!”阿璃的声音带着力量,“你娘不是早就过世了吗?别被雾骗了!”
石三猛地回神,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我娘走了三年了……”他退回来,脸色发白,紧紧抓着船舷的栏杆,“这雾太邪门了!”
我握着斩愁剑,剑身在雾中微微发烫,能感觉到周围有细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船板上走动,但低头一看,甲板上空空如也。“别慌,”我对大家说,“集中精神,听海浪的声音,船跟着浪走是不会偏的。”
海浪声确实是最好的指引,规律的“哗啦、哗啦”声从雾里传来,追星号随着浪涛轻轻起伏。阿璃的镇魂宝玉红光越来越亮,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那里有光!”
浓雾中透出一点冷蓝色的光,像颗孤立的星星。我们驾着船慢慢靠近,才发现那光是从一块巨大的礁石上发出来的——礁石表面布满了孔洞,冷光就是从孔里透出来的,照得周围的雾都变成了淡蓝色。
“这就是定星石?”石三瞪大了眼睛,“怎么像块普通的礁石?”
风长老却蹲下来,摸了摸礁石底部,那里刻着一行小字:“星轨入石,雾散路明。”他站起身,对阿璃说:“需要你的宝玉和斩愁剑一起发力。”
阿璃将镇魂宝玉贴在礁石上,我则拔出斩愁剑,剑尖轻抵宝玉。金红双色的剑气与红光交融,顺着礁石的孔洞钻进去,里面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冷蓝色的光突然暴涨,雾气以礁石为中心向四周退去,露出一片圆形的水域。水面像镜子一样平,映出天上的星轨——明明是白天,水里却清晰地倒映着夜晚的星空,北斗七星、紫微垣……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定星石是用来映出星轨的!”阿璃惊叹道,“有了这个,就不怕在雾里迷路了。”
石三趴在船边,看着水里的星轨,伸手想去碰,被风长老拦住:“别碰水面,这水映的是天上的星轨,一碰就乱了。”
我望着水里的星轨,又看了看阿璃手里的镇魂宝玉,突然明白过来:“迷雾回廊的雾,其实是为了保护星轨的倒影。定星石锁住的不是星轨,是人们对方向的信念。”
阿璃点点头,红光从宝玉里流进定星石,水里的星轨变得更加清晰,连最暗的那颗辅星都能看见。“有了这个,我们就能找到悬天阙的遗迹了。”她的眼睛亮得像水里的星子。
石三突然指着远处:“雾散了!你们看!”
迷雾真的在退,像被一只大手拨开,露出远处的岛屿轮廓——岛上有残破的宫殿,虽然只剩下断壁残垣,却能看出当年的宏伟。
“那就是沉星岛!”风长老激动地说,“悬天阙的遗迹就在那里!”
追星号朝着岛屿驶去,船帆上的星纹与水里的星轨呼应,发出嗡嗡的响声。我看着阿璃的侧脸,她正专注地看着水里的星轨,镇魂宝玉的红光在她脸颊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找到遗迹后,想做什么?”我问她。
“看看悬天阙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她转过头,笑了,“再找找有没有他们留下的日记或者信件,肯定很有意思。”
石三已经开始收拾背包:“我要找他们的武器!听说悬天阙的人用的兵器都是星星炼的!”
风长老笑着摇头:“你啊,就知道打打杀杀。”
船靠近沉星岛时,雾气彻底散了,阳光洒在岛上的断壁上,金色的光斑跳动着,像在欢迎我们。水里的星轨渐渐淡去,定星石的冷蓝光也弱了下来,但我们都知道,它已经给我们指了最亮的路。
斩愁剑轻轻鸣响,像是在期待接下来的发现。我握紧剑柄,看了眼身边的阿璃,她冲我眨了眨眼,镇魂宝玉的红光在她掌心闪了闪。
沉星岛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们的船慢慢靠岸,甲板与沙滩接触的瞬间,发出“沙”的一声轻响——新的探索,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