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圣宗的人离去后,流云宗上下依旧人心惶惶。张玄风按照凌尘的提醒,加强了宗门戒备,同时派人暗中打探西北方向的动静,却一无所获,仿佛那阴煞珠与赵天磊从未出现过一般。
凌尘则利用流云宗供奉的身份,查阅了宗门藏书楼中所有关于东域和天衍圣宗的记载。五百年过去,天衍圣宗已从当年一个普通宗门崛起为东域霸主,其宗主“玄机子”更是传说中已半步踏入化神境的顶尖强者,权势滔天。
而关于赵天磊和苏媚的信息,却依旧是一片空白,仿佛这两人从未在玄渊大陆上存在过。
“看来,必须去东域一趟了。”凌尘合上最后一本古籍,眸色坚定。
他向张玄风辞行时,张玄风虽有不舍,却也知道流云宗留不住这样的人物,只能拿出宗门珍藏的一枚“破空符”相赠。
“前辈,此符可瞬间传送千里,或许能在危急时刻助您一臂之力。”张玄风诚恳道,“若将来前辈有需,流云宗上下,万死不辞。”
林浩得知凌尘要走,特意从内门赶来送行,眼中满是不舍:“前辈,此去东域路途遥远,还请务必保重。”
“你好自为之,莫要辜负了你的剑。”凌尘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激活破空符。
光芒闪过,凌尘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再次现身时,已在千里之外的一处荒原上。东域与西域相隔万里,凌尘并未急于赶路,而是一边修炼恢复修为,一边沿途打探消息。
他发现,东域的灵气浓度远超西域,修士数量也更多,实力更强,随处可见灵动境修士,甚至偶尔能遇到筑基境的强者。
这日,他行至一座名为“望月城”的巨城。此城乃是东域有名的坊市,汇聚了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热闹非凡。
刚入城,凌尘便听到一阵喧哗。只见街道中央,一群身着天衍圣宗服饰的弟子正围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拳打脚踢。
“小杂种,竟敢偷到我们天衍圣宗头上,活腻了不成?”为首的弟子一脚将少年踹倒在地,恶狠狠地骂道。
少年蜷缩在地上,嘴角淌着血,眼中却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死死咬着牙不吭声。
周围的修士纷纷侧目,却敢怒不敢言,显然对天衍圣宗的弟子极为忌惮。
凌尘眉头微蹙,缓步走上前:“住手。”
天衍圣宗的弟子们闻声回头,见是一个陌生的灰袍青年,顿时怒喝道:“哪来的野狗,也敢管我们天衍圣宗的事?”
为首的弟子更是狞笑道:“小子,我看你是想替这小杂种出头?也好,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我们天衍圣宗的下场!”
说着,他一拳朝着凌尘面门打来,拳风凌厉,竟是灵动境三重的修为。
凌尘侧身避开,同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轻轻一拧。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弟子惨叫一声,疼得冷汗直流。
“你敢伤我?!”其余天衍圣宗弟子又惊又怒,纷纷拔出兵器围了上来。
“滚。”凌尘眼神一冷,一股磅礴的剑意瞬间爆发,虽未伤及众人,却让他们如坠冰窖,手中的兵器都险些拿捏不住。
这些弟子不过灵动境初期,哪里承受得住曾经剑域巅峰强者的剑意威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看向凌尘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为首的弟子颤声问道。
凌尘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那些弟子被他看得心头发毛,哪还敢停留,扶起受伤的同伴,狼狈地跑了。
周围的修士见状,无不骇然,看向凌尘的目光充满了敬畏。敢如此得罪天衍圣宗的人,整个东域都寥寥无几。
“多谢前辈救命之恩。”那少年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凌尘深深一揖,虽然浑身是伤,却自有一番风骨。
“他们为何打你?”凌尘问道。
少年咬了咬牙:“我……我妹妹得了一种怪病,需要一味‘血灵草’,可我没钱购买,只能……只能想去偷他们的,没想到被发现了。”
“血灵草?”凌尘略一沉吟,“跟我来。”
他带着少年来到城中最大的药铺,直接买了一株血灵草递给少年。
少年接过血灵草,眼中满是激动与感激:“前辈,这份恩情,我秦武没齿难忘!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日后定当报答!”
“凌尘。”
“凌前辈!”秦武郑重地记下这个名字,又道,“前辈,您刚得罪了天衍圣宗的人,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您还是尽快离开望月城吧。”
凌尘淡淡一笑:“无妨。”
秦武见他执意留下,也不再多劝,抱着血灵草匆匆离去,想必是急于回去救治妹妹。
凌尘并未离开药铺,而是向掌柜询问起天衍圣宗的近况。
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凌尘能轻易震慑天衍圣宗弟子,不敢怠慢,连忙道:“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天衍圣宗可是风波不断。先是执法长老追查阴煞珠失窃一案,无功而返,据说还被宗主打了板子。再就是三日前,宗内天才弟子‘苏沐雪’出关,据说年纪轻轻便已达到筑基境,被誉为天衍圣宗百年不遇的奇才,宗主更是亲自为其举办了庆功宴,邀请了东域各大势力前往观礼呢。”
“苏沐雪?”凌尘心中一动,这个姓氏让他想起了苏媚。
“正是。”掌柜点头,“听说这位苏姑娘不仅天赋卓绝,容貌更是倾国倾城,不少年轻俊杰都对其倾慕不已呢。”
凌尘若有所思,从掌柜口中,他还得知庆功宴将在三日后举行,地点就在天衍圣宗总坛“天衍山”。
“天衍山么……”凌尘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无论这个苏沐雪与苏媚有没有关系,天衍圣宗他都是要去的。赵天磊的阴煞珠、天衍圣宗的崛起、苏媚的踪迹……这一切,似乎都隐藏着某种联系。
他决定,前往天衍山,一探究竟。
三日后,天衍山。
山中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亭台楼阁依山而建,气势恢宏。山脚下,来自东域各地的修士络绎不绝,皆是收到邀请前来参加庆功宴的。
凌尘混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天衍圣宗的防卫极为森严,随处可见气息强横的弟子巡逻,甚至有筑基境长老坐镇。
刚到山腰,一道身影突然拦在了他的面前。
“阁下请留步。”
凌尘抬头,只见拦路的是一个身着白衣的青年,面容俊朗,眼神倨傲,正是那日在望月城被他教训的天衍圣宗弟子之一。
青年身后跟着数名灵动境巅峰的弟子,个个面色不善地看着凌尘。
“是你?”青年冷笑一声,“没想到你竟敢闯到天衍山来,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周围的修士纷纷侧目,想看热闹。
凌尘淡淡道:“让开。”
“让开?”青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在这天衍山,得罪了我们,你还想活着离开?识相的就跪下磕头认错,或许我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凌尘眼神一冷,正要动手,却听到一道清脆如莺啼的声音响起: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女缓步走来。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肌肤胜雪,眉目如画,气质空灵,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苏师姐!”那青年见到少女,脸色顿时变得恭敬起来,“这小子在望月城羞辱我天衍圣宗弟子,还敢闯到天衍山来,弟子正要教训他!”
苏沐雪的目光落在凌尘身上,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淡淡道:“庆功宴期间,不宜生事,让他过去吧。”
“可是师姐……”
“我的话,你也敢不听?”苏沐雪语气微冷。
青年心中虽有不甘,却不敢违逆,只能恨恨地瞪了凌尘一眼,带着人退到了一旁。
凌尘看了苏沐雪一眼,并未道谢,径直朝着山上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苏沐雪的身上,竟有一丝与苏媚相似的气息,只是更加纯净,少了那份阴柔与算计。
“苏沐雪……苏媚……”凌尘心中疑窦丛生。
这个少女,与苏媚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联系?
而苏沐雪望着凌尘离去的背影,秀眉微蹙,心中暗道:“好强的剑意……此人是谁?为何我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场围绕着庆功宴的暗流,已在天衍山悄然涌动。
凌尘知道,他距离真相,或许已经不远了。